离了大理,林天策马扬鞭,再无挂碍。坐下骏马乃大理皇室精心挑选的西域良驹,脚力非凡,加之林天自身重量极轻,偶尔甚至以真气稍稍托举,减轻马匹负担,使得速度更是快上加快。
他白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一边赶路,一边默默运转《星辰无量诀》。虽在奔驰之中难以深度入定,但引纳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稀薄星辰之力,缓缓淬炼增强那一缕暗银色的星辰真气,却是不受影响。夜晚则寻僻静处宿营,全心修炼,巩固境界,揣摩【星殒指】的诸般变化。
【《星辰无量诀》第二重熟练度稳步提升,星辰无量真气总量增加5%。】 【对北斗星力感应加深,‘北斗寒煞’运用更为纯熟。】 【《星殒指》熟练度提升,可初步控制指力刚柔与寒气强弱。】 【能量微幅提升(持续吸收星辰之力):22.35%】
越是往中原方向行去,官道上的江湖人士明显增多起来,携带刀剑,行色匆匆,交谈之中,“擂鼓山”、“聪辩先生”、“珍珑棋局”等词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显然,苏星河撒下的帖子,吸引了无数自诩棋艺高超或心怀侥幸的武林中人。
这一日,林天已入河南地界,距离擂鼓山不过两三日的路程。时近正午,他正驰骋在一段相对偏僻的官道上,前方忽然传来阵阵叱骂与哭喊之声,其间还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
林天眉头微皱,策马缓行,转过一个弯道,便见前方路旁,十余名手持钢刀、面目凶恶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支看起来像是走亲戚的车队。车队护卫已被砍倒两人,剩余三四名护卫和车夫家丁正护着中间一辆马车,苦苦支撑,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地上还躺着几个普通仆役打扮的人,生死不知。
一个似乎是头目的独眼大汉,一刀劈退一名护卫,狞笑着走向马车,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车里的小娘子,还不快自己出来?让爷爷们瞧瞧模样,若是标致,或可饶你一命,带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哈哈哈!”
马车帘幕紧闭,里面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光天化日,拦路抢劫,还要强掳民女?”林天眼神一冷。他虽非滥好人,但见此情形,也无法视若无睹。
那独眼大汉正要伸手去扯马车帘子,忽觉身后一道恶风袭来!他心下骇然,急忙回身格挡!
却见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掠过战场,并未直接攻击他,而是手指连弹!
咻!咻!咻!
数道细微却凌厉的暗银色指风破空射出,精准无比地命中那些正在围攻护卫的匪徒手腕!
“啊!” “我的手!” “什么东西?!”
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那些匪徒只觉得手腕剧痛钻心,如同被烧红的铁钉刺穿,钢刀纷纷脱手落地!他们惊骇地捂住手腕后退,只见伤口处只有一个细小的血洞,却诡异地向四周蔓延开淡淡的冰霜,整条手臂都变得麻木冰冷!
那独眼大汉又惊又怒,喝道:“哪条道上的朋友?敢坏我‘西山一窝鬼’的好事?!报上名来!”
林天身形已然落在马车之前,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那群捂着手腕、惊疑不定的匪徒,语气平淡:“西山一窝鬼?没听过。现在滚,可免一死。”
他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冰冷的威严,尤其是那双眼睛,扫过众人时,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那些平日里凶悍的匪徒心底直冒凉气。
那独眼大汉见林天年纪轻轻,虽然手段诡异,但毕竟只有一人,胆气又壮了几分,厉声道:“小子狂妄!弟兄们,并肩上,剁了他!”说着,他率先挥舞钢刀扑了上来,刀风呼啸,倒是颇有几分力道。
其余匪徒见头目动手,也强忍手腕剧痛和那股诡异的阴寒,捡起地上的刀,嗷嗷叫着围扑上来!
马车内的哭泣声停止了,似乎被外面的变故惊住。那些幸存的护卫和车夫也都紧张地看着林天,不知这突然出现的青衣少年能否抵挡住这么多凶徒。
林天却是摇了摇头:“冥顽不灵。”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如同拨动琴弦般接连弹出!
《星殒指》——五星连珠!
五道比之前更加凝聚、速度更快的暗银色指风,如同追星逐电,分别射向冲在最前面的五名匪徒,包括那独眼大汉!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手腕,而是他们的丹田气海!
噗!噗!噗!噗!噗!
五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五名匪徒前冲的势头猛然一僵,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仿佛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他们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仿佛被一道极寒极锐的力量洞穿,苦修多年(或许并不算多)的内力正疯狂外泄,同时一股阴寒煞气迅速冻结他们的经脉!
“呃……我的……内力……” “不……不可能……”
五人如同烂泥般软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嘴角溢出带着冰碴的鲜血,彻底废了!
剩下的七八名匪徒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刹住脚步,看着倒地呻吟、明显被废掉武功的头目和同伴,再看向林天那淡漠的眼神,如同看到了地狱来的魔神!
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剩下的人彻底崩溃,丢下刀剑,哭爹喊娘地转身就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顷刻间便跑得无影无踪,连地上的同伙都顾不上了。
林天也并未追赶这些杂鱼。他走到那瘫倒在地、眼神绝望的独眼大汉面前,冷冷问道:“西山一窝鬼?老巢在何处?平日还有何恶行?”
那独眼大汉此刻已是万念俱灰,武功被废,比杀了他还难受,哪里还敢隐瞒,断断续续地将自己所知的巢穴位置和几桩恶行说了出来。
林天记下,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对那群目瞪口呆的护卫和车夫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速速离去。至于这些贼人,你们可去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那些护卫车夫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地磕头:“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多谢少侠!”
马车帘子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梨花带雨、却颇为清秀的年轻脸庞,她怯生生地看着林天,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林天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已回到自己的马背上,轻叱一声,骏马扬蹄,继续沿着官道向前驰去,很快便消失在路上扬起的尘土之中。
留下那群劫后余生的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感激涕零,纷纷猜测着这位武功高强、行事却干脆利落的青衣少年,究竟是哪位名门大派的弟子。
经此一事,林天心情并无太大波澜,只是对《星殒指》的实战效果更为满意。对付这种层次的对手,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毫无挑战性。
他更期待的,是擂鼓山上,那些真正的江湖高手,以及那玄妙无比的——珍珑棋局。
距离擂鼓山,越来越近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前方的江湖气息,越发浓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