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目光投向了地图上最后一个,也是被标记得最大、颜色最深的红点,他几乎失笑出声,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我就知道,肯定少不了‘神厕’这个选项。哈哈。”
刘远也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充满了冷冽的意味:“毕竟……仇恨值排名第一的目标呀。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它。这份‘大礼’,必须送到。”
沈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看着那个地点,摇了摇头,“王长官,刘长官,这个东西,要毁,那就得彻底,不留任何余地。必须从根本上摧毁其建筑结构,最好是能引发地下燃气或电力系统的大规模殉爆,让它几乎没有重建的可能。否则,以他们的德行,没两天又能弄出个新的来,甚至可能借机煽动情绪,搞得更恶心。我们用的那种为了嫁祸而准备的‘常规’炸药,恐怕威力不太够,达不到那种效果。”
刘远听到沈渊的话,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沈,这个想法……家里也考虑过。但是,那样做,爆炸当量和波及范围会呈几何级数增长,很可能会严重伤害到周边无辜的民众和建筑。这不符合我们的原则和一贯的和平主张。我们的行动,首要目的是打击军国主义象征和背后的黑手,而不是制造平民伤亡。”
沈渊闻言,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足够让近前的王、刘两人听到:“……能跑到那地方去参拜的人,能算什么无辜之人?在我看来,那是死不足惜……”
王志和听到这话,抬手拍了拍沈渊的肩膀,语气有些复杂,半是调侃半是感叹:“没想到啊小沈,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十足的鹰派分子呢。这想法可比我们激进多了。”
沈渊心里暗暗呵呵一声,心想:不,我是保守派的,我觉得你们在这件事上才太保守了。对于某些深入骨髓的顽疾,就得下猛药。
但他也明白,个人的想法无法违背整体的战略和原则。胳膊拗不过大腿,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静:“好吧,我明白了。那就听家里的安排,按计划行事。”
所有行动细节、通讯频率、应急预案都反复确认无误后,沈渊几人便准备出发。
沈渊率先起身,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揉了揉闪电凑过来的大脑袋,低声道:“看好家。”
沈渊先独自开车,在前面“钓鱼”,王志和与刘远开着一辆普通的黑色丰田远远缀后面,等鱼儿咬钩后对他发出袭击后,沈渊会打电话“求救”,这个时候他们再名正言顺的出现。
天空灰色的沃尔沃平稳地汇入东京午前的车流,如同水滴融入河流,并不起眼。
沈渊并没有直接驶向第一个硬目标——研究所,而是方向盘一打,将“钓鱼”的初始地点选在了东京国立近代美术馆。
选择这里,他自有考量。
这座美术馆的前身,是旧日本陆军司令部大楼,承载着那段对外扩张的沉重历史。日本战败后被限制军事发展,这栋建筑便被改建成了美术工艺馆,仿佛用一种温雅的方式掩盖了过去的铁血与野心。
沈渊觉得在这里闲逛,很符合他“学者”采风,放松心情的选择,这样就会“很自然”地被恐怖分子袭击。而这里会遭遇什么,他只觉得因果循环,没什么可唏嘘的。
将车停入美术馆旁的停车场时,沈渊的直觉立刻捕捉到了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目光并不友善,带着审视和冰冷的意味,如同暗处毒蛇的窥探。
沈渊心下了然,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勾。鱼饵才刚放下,盯梢的小鱼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了。就是不知道他背后那些带着“家伙”的大鱼,什么时候会蜂拥而至。
他若无其事地锁好车,仿佛全然未觉,信步走向美术馆入口,买了张门票,融入了参观的人流之中。
馆内光线柔和,环境静谧。沈渊漫步在展厅之间,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墙上的画作和展柜中的工艺品。
他在一幅色彩极度浓郁、笔触狂乱扭曲,名为《呐喊(仿作及再诠释)》的油画前站了一会儿,又在一件由无数废弃金属零件焊接而成、试图表达“工业时代的焦虑”的抽象雕塑前驻足片刻。
沈渊内心实在难以产生什么共鸣,只觉得这些艺术表达方式过于晦涩,远不如一道精妙的数学公式或一个高效的算法来得直观优美。他暗自嘀咕:“看来我确实没长这根欣赏现代艺术的高级筋……”
他这副看似认真观赏实则有些心不在焉、与周围艺术氛围格格不入的样子,反而更加坐实了他“书呆子”研究员的人设,也让暗处那双眼睛的监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沈渊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展厅里踱步,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和超乎常人的感知力,留意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等待着风暴掀开这虚伪平静的那一刻。
美术馆内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入口处便陆续走进来一些气质与周围艺术氛围格格不入的“参观者”。
他们大多穿着深色休闲服或黑色的西装,眼神锐利而警惕,步伐沉稳有力,看似分散,实则隐隐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锁定了正在一幅抽象画前看似发呆的沈渊。
一些常来美术馆、颇有生活经验的东京本地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暗流,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的无形压力,立刻低声交谈着,或是假装接电话,不动声色地、迅速地离开了展厅。
几名黑衣人逐渐从不同的方向朝沈渊汇聚过来,缩小着包围圈。沈渊用眼角的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简直想翻个白眼。
他真是高估了朗姆手下这些行动人员的专业素养,穿着这么扎眼的衣服成群结队出现,脸上那副“我是坏人”的表情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这简直是在侮辱“隐秘行动”这个词。
沈渊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再装作毫无察觉、任人宰割的小白兔,那就不是演技好,而是智商有问题了。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狞笑的黑衣人率先发难,他大步上前,右手五指张开,就朝着沈渊的左肩狠狠抓去,似乎想先用力量将他制服。
就在那只手即将搭上沈渊肩膀的瞬间——
沈渊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毫无预兆。
他没有躲闪,而是左手猛地向上疾探,反扣住对方抓来的手腕,五指如铁钳般骤然锁死!同时,他的身体借着转身的势头猛地一沉,右肩精准地向上顶撞在对方被制住的胳膊肘关节处!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无比的骨裂声在静谧的美术馆展厅内骤然炸响!
极其突兀又骇人。
那黑衣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一声凄厉的惨叫刚要冲出喉咙——
但沈渊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在顶碎对方肘关节的同一毫秒,沈渊扣住其手腕的左手猛地发力向下一拉!同时右肩顶着那已然断裂的胳膊作为发力支点,腰腹力量瞬间爆发,整个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骤然弹射!
一个干净利落到极点的过肩摔。
那魁梧的黑衣壮汉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抡起,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
“轰!!!”
他的身体被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光洁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沉重的闷响甚至让地面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壮汉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那声被憋回去的惨叫终于变成了一声痛苦的呜咽,随即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他的右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角度扭曲着。
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到其他围上来的黑衣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沈渊缓缓站直身体,甩了甩手腕,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点灰尘。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反击震慑住的黑衣人们,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勾起一抹冰冷又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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