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雾还没散尽，秦风风风火火带着一队银甲卫冲进西市。
“都给我站住！” 秦风的怒吼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谁要是敢跑，就按同党论处！”
七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被押到斩妖司分部院子里，个个都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队正，这就是从死者家中抓来的嫌疑人？” 沈砚端着碗药汤从偏房走出来，药香里混着淡淡的巴豆味。
“嗯。” 秦风点点头，眼神锐利地扫过七个嫌疑人，“这画皮妖狡猾得很，杀了人还变成受害者的样子，要不是银甲卫来得快，差点就让它混进人群跑了。”
沈砚凑近一看，这七个汉子长得一模一样，连脸上的痣都分毫不差，难怪秦风会犯难。
“都抬起头来。” 沈砚喊道。
七个汉子齐刷刷地抬头，七双眼睛里都充满了恐惧和无辜。
“队正，您确定这里面有画皮妖？” 沈砚有些怀疑，“我咋看着都挺像人的。”
“错不了。” 秦风笃定地说，“死者的邻居亲眼看见凶手变成这模样跑了，而且这七个家伙身上都有妖气残留。”
旁边的术士赶紧附和：“没错，我用测妖符试过了，他们身上都有反应，只是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画皮妖。”
沈砚摸着下巴琢磨起来，画皮妖能变成人的模样，但总不能连五脏六腑都变了吧？
沈砚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秦风队正，能不能借我口大锅用用？” 沈砚笑眯眯地说。
“你要锅干啥？” 秦风疑惑地问。
“当然是让画皮妖现形啊。” 沈砚神秘地笑了笑，“保证方便快捷。”
秦风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人搬来了一口大锅。
沈砚亲自下厨，从药箱里掏出大把的巴豆，还有些泻肚子的草药，一股脑地倒进锅里，加满水开始熬。
很快，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闻得人直皱眉头。
“沈医官，你这是熬的啥啊？比我的泻药还难闻。” 络腮胡卫兵捏着鼻子说。
“秘密武器。” 沈砚盖上锅盖，“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稍待片刻，一锅黑乎乎的汤汁熬好了。
沈砚用大碗盛了七碗，端到七个嫌疑人面前。
“都给我喝了。” 沈砚笑眯眯地说，“这是斩妖司的规矩，新来的都得喝碗安神汤。”
七个嫌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着不敢喝。
“怎么？不敢喝？” 沈砚眼睛一瞪，“难道你们心里有鬼？”
“我们喝！我们喝！” 其中一个汉子赶紧端起碗，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有了第一个带头，其他六个也纷纷跟着喝了。
沈砚看着他们喝完，满意地笑了笑：“好了，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吧。”
秦风和银甲卫们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沈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第一个喝了汤的汉子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怎么了？” 秦风问道。
“肚子疼…… 想拉屎……” 汉子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捂着肚子往茅房跑。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接连五个汉子都捂着肚子冲向茅房，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只剩下最后一个汉子，依旧站在原地，脸不红气不喘，只是眼神有些慌乱。
“嘿嘿，露馅了吧？” 沈砚指着最后那个汉子，“你就是画皮妖！”
汉子脸色大变，还想狡辩：“不是我！我只是肠胃好而已！”
“肠胃好？” 沈砚嗤笑一声，“我的巴豆汤可是加了料的，就算是铁打的肠胃也扛不住，除非你根本不是人！”
画皮妖见被识破，也不再伪装，发出一声尖锐的怪笑，浑身的皮肤像波浪一样起伏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找死！” 秦风大喝一声，拔刀就冲了上去。
画皮妖也不含糊，伸出利爪迎了上来。
银甲卫们赶紧围了上去，方士也趁机攻击。
一时间，院子里刀光剑影，符光闪烁。
沈砚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给秦风支招：“砍它的腿！它的关节不灵活！”
秦风闻言，凶猛刀气临空而出，劈向画皮妖的膝盖。
“嗷呜！” 画皮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秦小蛮趁机甩出带着火焰的长鞭，紧紧缠绕画皮妖脖颈。
“噗——”
秦风长刀灌入画皮妖前胸，凶猛刀气透体而出。
这还没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画皮妖脖颈骨骼被长鞭拉骨折。
画皮妖无力倒下，抽出几下后没了生息。
战斗结束。
而茅房那边，依旧排着长队，六个汉子轮流进出，一个个脸色惨白，腿都快站不住了。
“沈医官，你这招也太损了吧？” 秦风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哭笑不得地说。
“没办法，对付妖邪就得用点特殊手段。” 沈砚耸耸肩，“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尽快找出真凶，免得冤枉好人。”
正说着，那六个汉子从茅房出来了，一个个有气无力地走到秦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是啊大人，我们就是路过那里，被你们抓来的！”
秦风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奈，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们走吧。”
“来人，带他们去账房领些钱财作为补偿。”
五个汉子如蒙大赦，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跑了。
旁边的银甲卫们看着沈砚，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一丝畏惧。
“沈医官，您这巴豆汤也太厉害了吧？” 王老三凑过来说，“以后谁要是敢惹您，怕是得天天蹲茅房了。”
“那是自然。” 沈砚得意地说，“我这可是祖传秘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秦风看着沈砚得意的样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办法虽然损了点，但确实管用。
“行了，别得意了。” 秦风拍了拍沈砚的肩膀，“赶紧把这锅破汤处理掉，味儿太大了。”
“得嘞。” 沈砚答应着，刚要去处理锅，就见护林甲从他袖口里爬了出来，好奇地凑到锅边，伸出触角碰了碰剩下的汤。
“别乱碰！” 沈砚赶紧把它抓回来，“这玩意儿可不是好东西，喝了有你好受的。”
护林甲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用触角蹭蹭沈砚的手，像是在撒娇。
周围的银甲卫们看得哈哈大笑。
“沈医官，你这虫子还真通人性啊。”
“是啊，就是长得有点奇怪。”
沈砚笑着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虫。”
就在这时，一个银甲卫匆匆跑了进来：“队正，不好了，茅房堵了！”
“什么？” 秦风皱起眉头。
“刚才那五个汉子拉得太凶，把茅房的坑都给堵了。” 银甲卫苦着脸说，“现在里面臭气熏天，根本没法用了。”
秦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瞪着沈砚：“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要不，我再配点泻药，让他们通一通？”
“通你个头！” 秦风没好气地说，“赶紧找人去疏通！要是今天天黑之前弄不好，你就自己去清理茅房！”
“是是是。” 沈砚赶紧答应着。
周围的银甲卫们看着沈砚的窘样，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沈砚瞪了他们一眼：“笑什么笑？还不快去帮忙疏通茅房？”
银甲卫们不敢再笑，赶紧跑去茅房那边忙活起来。
沈砚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护林甲，笑着说：“小家伙，以后可别学那些银甲卫，随便乱吃东西，知道吗？”
护林甲用触角蹭蹭沈砚的手，像是在答应。
阳光透过院子里的树叶洒下来，照在沈砚的脸上，暖洋洋的。
沈砚伸了个懒腰，心里琢磨着，下次再遇到画皮妖，是不是该换种更温和点的方法？
不过话说回来，这巴豆汤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啊。
想到这里，沈砚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旁边的秦风看到他偷笑，没好气地说：“还笑？赶紧去看看茅房疏通得怎么样了！要是疏通不好，今晚你就睡茅房旁边！”
“知道了知道了。” 沈砚赶紧跑向茅房，心里却在想，这画皮妖虽然狡猾，但也挺不经折腾的，一杯巴豆汤就搞定了，比那些符箓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