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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码头的喧嚣还没散尽,沈砚、秦风、秦小蛮三人往斩邪司江南分部赶。

按周知府指引,分部离码头不过半里地,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没有长安总部的恢弘气派,只有一方朴素的青砖墙院,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 “斩邪司江南分部” 六个字,风吹过木牌,发出 “吱呀” 的轻响。

推开虚掩的院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院中央的演武场。

十几名银甲卫光着膀子,正围着木桩练刀,汗水顺着黝黑的脊背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玄铁刀劈砍木桩的 “砰砰” 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队长的喝令:“出刀要快!力道要稳!对付水妖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犹豫!”

“几位是长安总部来的大人吧?” 一个穿青色官服的中年汉子快步迎上来,拱手行礼,“在下江南分部主事柳平,已接到李指挥使的飞鸽传书,知道几位要过来。”

柳平约莫四十岁,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疤痕,一看就是常年在外斩妖的老手。

他引着三人往正房走,边走边说:“最近扬州不太平,除了瘦西湖的水妖,城郊还出现了‘河神娶亲’的传言,百姓们都慌得很,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往城外搬了。”

正房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幅江南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几处异常地点 —— 瘦西湖、破庙、还有几个出现 “河神娶亲” 传言的村落。

柳平指着地图上的瘦西湖,脸色凝重:“半个月前,第一个渔民在瘦西湖失踪后,‘河神娶亲’的传言就冒出来了,说是个穿黑纱的神婆传的。她每次都在傍晚去湖边做法,还说要是不献上童男童女,河神就会淹了扬州城。我们派了人去查,可每次靠近神婆,都会被一阵怪雾挡住,等雾散了,人早就没影了。”

沈砚凑到地图前,手指在瘦西湖和破庙之间划了条线:“柳主事,这破庙是什么地方?离瘦西湖这么近,会不会跟神婆有关?”

“这破庙原是座龙王庙,十年前大水后就荒废了。” 柳平叹了口气,“我们也去查过,庙里除了些杂草和破神像,什么都没有,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疑惑,“每次去查的时候,都能闻到庙里有股淡淡的硫磺味”

秦风眼睛一亮,握紧玄铁刀:“硫磺味?可能是九幽教的人!沈砚,咱们现在就去破庙,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别急。” 沈砚摆手,“咱们刚到扬州,还不清楚神婆的底细,贸然去破庙容易打草惊蛇。不如先去客栈落脚,再去瘦西湖看看祭祀台,收集点证据再说。”

柳平点头附和:“沈大人说得对,那神婆很狡猾,咱们得从长计议。我已经让人在‘悦来客栈’备好了房间,几位先去休息,有消息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谢过柳平后,三人离开分部,往悦来客栈走。

刚进客栈大堂,跑堂的店小二就端着茶过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不自觉往窗外瞟,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盯上:“几位客官是从长安来的吧?看几位的气度,像是做大生意的!不过最近扬州可不太平,客官们晚上尽量别去瘦西湖那边。

听说‘河神爷’要娶亲,夜里专抓走夜路的人当‘祭品’,前儿个城西张屠户的小儿子,就是去湖边给娘买药,再也没回来!”

“河神娶亲?” 沈砚手指顿在茶杯沿,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放下杯子追问,“这话是谁传出来的?河神娶亲要什么祭品,又怎么个娶法?”

店小二赶紧压低声音,凑到桌前,唾沫星子都快溅到茶碗里:“是个穿黑纱的神婆说的!前几天她突然出现在瘦西湖边,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铃铛上还缠着几根红色的丝线,一摇就有风刮过来,风里都带着水腥气!

她说河神爷嫌百姓不敬,要娶三个六岁到八岁的童男童女当祭品,还得备上百匹红绸、千斤糕点当彩礼,不然下月初一就掀翻堤坝,淹了整个扬州城!”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轻了:“城里的百姓都怕了 —— 十年前扬州就发过一次大水,死了上千人,街面上的尸体漂了半个月才清完。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凑钱,湖边的祭祀台都搭好了,就等神婆选日子‘送亲’呢!听说傍晚去湖边,还能听见水里有吹唢呐的声音,跟娶亲的礼乐似的,吹得人心里发慌!”

秦风刚喝了口茶,闻言 “噗” 地喷出来,茶水溅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湿痕:“什么河神娶亲?我看就是有人装神弄鬼!沈砚,咱们刚在船上解决了玄鳞水妖,这江南又冒出来个‘河神’,感情妖邪都扎堆往这儿跑了?”

“你小声点!” 店小二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松开手,脸色发白,“客官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被神婆的人听见,把你当成‘冲撞河神’的祭品,可没人能救你!昨儿个有个外地商人不信邪,在湖边骂了句‘胡扯’,当晚就梦见河神爷掐他脖子,早上起来脖子上真有红印子,跟被水泡过似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秦小蛮皱着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长鞭,语气凝重:“这神婆来得太巧了,偏偏在咱们追查九幽教的时候冒出来,还要掳走童男童女,跟他们在长安用尸蛭母掳人炼妖的手法,真像。连‘托梦索命’的戏码都用上了,看来是早有预谋,就是想靠这些邪门手段唬住百姓。”

护林甲从沈砚领口探出头,小脑袋转来转去,对着店小二 “嘶嘶” 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拍了拍桌子,像是在催他再多说点细节,那模样活像个急着听故事的小孩。

店小二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精怪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盯着护林甲发亮的甲壳:“这…… 这小玩意儿是客官的宠物?看着跟铜铸的似的,还挺凶。”

“别怕,它不咬人,就是好奇。” 沈砚笑着摸了摸护林甲的头,小家伙立马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你再说说,那神婆做法的时候,还有没有别的怪事?比如湖里冒泡泡、或者有奇怪的影子?”

店小二定了定神,回忆道:“有!有次神婆傍晚做法,湖边突然起了雾,雾是青黑色的,裹着股腥气,连火把都照不透。雾里还飘着红色的绸子碎片,像是从水里飘上来的,落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跟沾了湖水似的。有人说看见雾里有个穿红衣服的影子,站在祭祀台旁边,脚都没沾地,飘来飘去的 —— 那肯定是河神爷的‘迎亲童子’!神婆还说,要是百姓们不诚心,迎亲童子就会上门‘催亲’,半夜把孩子直接抱走,连哭声都不会留下!”

“行了,多谢你了。” 沈砚掏出几文钱递给店小二,“我们知道了,要是再听到关于神婆或河神娶亲的事,记得来客栈告诉我们,这钱还能再给你加。”

店小二接过钱,赶紧揣进怀里,连连点头:“好嘞!客官要是有需要,随时喊我!” 说完,脚步匆匆地往后厨跑,像是多待一秒都觉得危险,连路过的掌柜喊他都没听见。

等店小二走后,沈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黑纱遮脸、刻意变声,还编造‘迎亲童子’‘托梦索命’的戏码,这神婆就是想靠神秘感吓唬百姓,让他们不敢反抗。而且她要的童男童女年纪相仿,很可能是用来做某种祭祀的‘容器’—— 九幽教一直想靠活人炼妖,这绝对是他们的手笔。”

秦风握紧玄铁刀,指节泛白,语气带着怒火:“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瘦西湖,把那神婆抓起来,问问她九幽教的老巢在哪!敢用孩子当祭品,还装神弄鬼吓人,老子非砍了她不可!”

“别急。” 沈砚抬手拦住他,眼神冷静,“咱们刚到扬州,连神婆有多少同伙、祭祀台下面藏没藏妖物都不知道,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百姓们现在都信神婆的话,咱们要是直接说她是假的,他们只会觉得咱们在‘冲撞河神’,说不定还会帮神婆对付咱们 —— 到时候不仅抓不到人,还会让九幽教更警惕。”

秦小蛮点头附和,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画了一半的缚妖符:“沈砚说得对,咱们得先去祭祀台看看,收集点证据。比如神婆撒的‘神粉’、祭祀台上的东西,说不定能找到跟九幽教有关的痕迹。而且店小二说的‘唢呐声’‘红影’,也得去核实一下,看看是真有其事,还是神婆故意放的风声。”

护林甲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计划,从沈砚领口跳出来,蹲在桌上对着瘦西湖的方向 “嘶嘶” 叫,小爪子还指了指门外,像是在催他们赶紧出发。

吃完早饭,三人顺着街道往瘦西湖走。

扬州城的街道比长安更显繁华,青石板路被磨得光滑,雨后的路面还沾着水珠,倒映着两旁的商铺幌子。卖丝绸的店铺挂着五颜六色的锦缎,风一吹就飘起来,像是流动的彩虹;卖茶叶的摊位飘着清香,摊主用铜壶沏茶,茶汤碧绿透亮;还有小贩推着小车卖桂花糕,车上的蒸笼冒着热气,甜香飘得老远,引得护林甲在沈砚肩膀上 “嘶嘶” 叫个不停。

偶尔能看到穿绫罗绸缎的富商,带着家丁慢悠悠地逛,手指划过货架上的瓷器,时不时停下来讨价还价;还有几个高鼻梁、深眼窝的波斯商人,正对着街边的青瓷碗指指点点,嘴里说着生硬的唐话,时不时掏出几枚波斯银币,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护林甲趴在沈砚肩膀上,眼睛瞪得溜圆,一会儿盯着卖糖人的摊位,看着插在草靶上的糖龙咽口水,小爪子还伸出去想抓,差点掉下去;一会儿又被耍杂技的艺人吸引,看着艺人翻跟头、吞宝剑,小爪子跟着挥了挥,时不时拍一下沈砚的头发,像是在 “指挥” 他往热闹的地方走。

“你这小家伙,就知道玩!” 沈砚无奈地弹了弹它的甲壳,“咱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逛街的。等案子破了,我带你吃遍扬州的小吃,糖人、桂花糕、蟹黄汤包,都给你买,管够。”

护林甲立马 “嘶嘶” 叫了两声,小脑袋点了点,像是在说 “一言为定”,委屈的模样逗得秦小蛮忍不住笑出声,连路过的小贩都被这奇怪的小精怪吸引,停下脚步看了半天。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瘦西湖边。

湖水清澈见底,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枝条垂进水里,泛起圈圈涟漪,偶尔有小鱼从枝条间游过,激起细小的水花。

远处的画舫缓缓划过湖面,船上的歌女唱着江南小调,声音婉转悠扬,伴着船桨划水的 “哗啦” 声,一派平和景象。

可越往湖心亭走,气氛就越压抑。

远远就能看到一座黑乎乎的木质高台立在浅滩上,正是祭祀台。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湖面上,却没带来暖意,反而让祭祀台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蛰伏在湖边的怪兽,投在水里的影子随着水波晃动,像是在慢慢蠕动。

走近了才发现,祭祀台是用粗松木搭的,木头表面没做任何处理,还带着树皮,缝隙里沾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迹,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混着湖水的潮湿味,让人胃里发紧。

四周围着的红绸子已经有些脏污,边缘磨损得厉害,奇怪的是,明明没有风,红绸子却时不时轻轻晃动,幅度不大,却很有规律,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拉扯,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听着跟女人的哭声似的,断断续续,格外渗人。

台上摆着三尊粗糙的河神雕像,都是用黄泥糊的,表面坑坑洼洼,连五官都模糊不清,只有眼睛是两颗打磨过的黑色鹅卵石,死死盯着湖面。

更诡异的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雕像的眼睛在跟着人转,像是有生命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雕像脚下还摆着几个陶碗,碗里装着些发黑的糕点,像是放了很久,招来不少苍蝇,嗡嗡地围着转。

祭祀台旁边的湖水里,时不时冒出几个细小的泡泡,不是鱼吐的那种小泡,而是成片的、慢悠悠往上冒的泡泡,泡泡破了之后,水面会短暂地泛起一层油光,像是有东西在水下蛰伏,偶尔还能看到水下有黑影闪过,速度很快,看不清是什么。

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百姓正围着祭祀台,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铜钱,动作僵硬地往台上的木盒里放,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藏着深深的恐惧,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 每个人都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引来 “河神” 的注意,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手里拿着个布包,布包的带子都快磨断了。

她抖着手,把布包里的铜钱一枚枚往木盒里倒,每倒一枚,都要抬头看一眼祭祀台上的雕像,眼底满是祈求。

铜钱落在盒里发出 “叮当” 的声响,在安静的湖边显得格外刺耳,她却不敢停下 —— 她怕停下就是对 “河神” 不敬,怕下一个被选中的就是她的孙子阿明。

眼泪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往下流,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心里反复念叨着:“河神爷保佑,千万别选我家阿明,他才六岁,还没吃过几顿饱饭,连糖都没尝过几次…… 昨儿个夜里,我听见窗外有脚步声,轻轻的,跟踩在水里似的。我扒着窗户缝一看,见个红衣服的小影子在门口晃,头发很长,垂到腰上,看不清脸。我吓得一晚上没敢睡,抱着阿明坐了一夜,就怕那影子闯进来把他抱走……”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穿着短打,胳膊上的肌肉很结实,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

可此刻他却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肩膀垮着,手里拿着张纸,上面写着自家女儿的名字和生辰,迟迟不敢放进木盒。

他心里满是挣扎 —— 他不信什么河神娶亲,可他不敢赌,十年前大水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怕自己的反抗会让整个扬州城遭殃,更怕女儿真的被 “迎亲童子” 抱走。

他咬着牙,指尖捏得发白,心里想着:“大娘,我家也一样!我家丫头才七岁,前几天还跟我说,想让我给她买个布娃娃。昨晚她突然哭着跑过来,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喊她名字,声音甜甜的,让她去湖边‘玩’,还说有好多好吃的。我赶紧把门窗都锁死,用柜子顶住门,可我还是怕…… 神婆说,这是迎亲童子在‘认人’,要是不把名字放进木盒,童子就会直接闯进来把孩子抱走,连门都挡不住…… 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害了全城的人吧?”

站在汉子旁边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怕孩子被 “河神” 看到。

她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泪水滴在孩子的襁褓上。

她心里满是绝望,怀里的孩子才五个月大,还没学会笑,就要面临被 “选作祭品” 的风险。

她不是没想过带着孩子逃跑,可城外都是荒山野岭,到处是野兽,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根本活不下去。

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钱放进木盒,祈求 “河神” 能怜悯她的孩子:“孩子他爹要是还在就好了,他肯定不会让咱们娘俩受这种罪…… 河神爷,求您发发善心,别选我的孩子,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沈砚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他假装成来游玩的游客,凑过去,语气尽量温和:“大娘,几位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怎么还往盒子里放钱、放纸条?”

老妇人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这边的事。最近河神爷发怒了,要娶三个童男童女当祭品,我们凑钱是为了给河神爷送彩礼,求他别选自家孩子。你仔细听,这会儿湖边是不是有唢呐声?”

沈砚侧耳细听,果然隐约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唢呐声。

这声音不是从岸边传来的,倒像是从湖底钻出来的,忽远忽近,调子古怪得很,没有半点娶亲的喜庆,反而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像是有人在水下哭着吹唢呐。

更奇怪的是,这声音每响一次,湖面上就会泛起一圈细小的涟漪,涟漪中心的水色会比周围深几分,像是有东西在水下呼吸。

秦风也皱起眉,他耳力比常人好,能听出这声音不对劲 —— 唢呐声里混着水流的 “咕噜” 声,还有类似鳞片摩擦木头的 “沙沙” 声,不像是活人吹的,更像是某种机关在水下驱动,却又带着几分活物的气息。

“可这河神娶亲,都是老辈人传的传说,哪能当真啊?” 沈砚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骗你们的钱呢?”

这话一出,老妇人立马急了,抓住沈砚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小伙子,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被神婆听见,会被当成‘冲撞河神’的!前几天城西的王秀才,就是个读过书的文化人,不信这些邪,在湖边骂了句‘胡扯’,说神婆是骗子。

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发现掉进湖里,尸体第二天才浮上来,脸肿得跟馒头似的,手里还攥着神婆给的‘警告符’—— 那符纸是红色的,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花纹,跟迎亲童子穿的红衣服一个颜色。

最邪门的是,那符纸泡在水里一晚上,居然一点都没烂,还泛着淡淡的红光,而且…… 而且王秀才的指甲缝里,夹着几片黑色的鳞片,跟鱼鳞似的,却比鱼鳞硬得多!”

旁边的中年汉子也赶紧点头,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颤:“是啊,小伙子,你可别不信!咱们也不想信,可十年前的大水太吓人了!那时候我才二十岁,眼睁睁看着洪水把房子冲塌,我爹为了救我,被洪水卷走,连尸体都没找到。神婆说了,要是不照做,整个扬州城都会被淹,到时候谁也活不了。你看祭祀台下面的红绸子,明明没风,怎么会自己动?还有这雕像的眼睛,你仔细看,是不是总觉得它在盯着你?这都是河神爷在‘显灵’啊!”

沈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雕像的眼睛,那两颗黑色鹅卵石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竟真的像是在转动,尤其是在火把光晃动时,眼窝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 “神婆来了”“快让开” 的声音,还有人在小声嘀咕:“今天神婆身边的人,好像比昨天多了两个……”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恐惧,还有几分不由自主的敬畏,连呼吸都放轻了 —— 没人敢议论神婆的异常,生怕被 “河神” 听到。

沈砚、秦风、秦小蛮赶紧退到旁边的柳树后面,躲在树影里偷偷观察。

只见一群百姓举着火把,簇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过来。

火把的光在湖面上晃来晃去,竟在水里照出了好几个模糊的红色影子,这些影子比昨天看到的更清晰些,能看出类似人的轮廓,却没有四肢,像是一团团红色的雾气在水下漂浮。

更诡异的是,随着火把的晃动,影子会慢慢向祭祀台靠近,影子经过的地方,湖水会变得粘稠,像是掺了什么东西。

那个黑色身影走在人群中间,穿着一身宽大的黑布裙,裙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污,却奇怪地没有沾上半点草屑 —— 像是裙子根本没贴在地面上,而是飘着走的。

她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没有任何神采,像两团黑色的墨,死死盯着祭祀台,而且不管她转身还是走动,眼睛始终朝着祭祀台的方向,像是被固定住了。

她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铃铛上缠着几根红色的丝线,丝线上还挂着几缕黑色的毛发,像是某种动物的鬃毛。

走几步就摇一下,“叮铃铃” 的声音又尖又细,听着让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更诡异的是,铃铛一响,湖水里的红色影子就会晃动一下,而且祭祀台旁边的红绸子会突然绷紧,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拉扯,绸子上的脏污会顺着纹路聚成小小的黑球,掉进湖里后,湖面会冒起一缕极淡的黑烟。

百姓们见到她,纷纷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她,嘴里念念有词:“神婆保佑”“河神爷保佑”,有的甚至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还有人偷偷往自己身上撒糯米,像是在辟邪。

神婆走到祭祀台旁,停下脚步,铃铛 “叮” 地响了一声,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湖水里的唢呐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是有人在水下吹着迎亲的礼乐,而且这一次,唢呐声里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若有若无,听得人心里发毛。

她开口了,声音又尖又哑,还带着一丝水音,像是从水底传上来的,没有半点温度:“百姓们听着,河神爷有旨 —— 下月初一,就是‘送亲’的日子。凡是家里有六岁到八岁童男童女的,今天傍晚之前,必须把孩子的名字、生辰写在纸上,放进祭祀台的木盒里,由河神爷亲自挑选祭品。”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纸,动作僵硬地贴在祭祀台的柱子上。

符纸上画着扭曲的花纹,在火把的光线下,那些花纹竟像是活过来了,慢慢蠕动着,变成了类似 “幽” 字的形状 —— 沈砚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九幽教的标记!

而且在符纸贴上柱子的瞬间,柱子上的木纹突然变得清晰,像是有黑色的汁液在木纹里流动。

湖水里的红色影子突然多了几个,密密麻麻地贴在水面上,像是有无数 “人” 在水下等着。

神婆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浓浓的威胁:“若是有人敢违抗,或是故意隐瞒孩子的信息,河神爷会亲自上门‘取人’。到时候不仅孩子保不住,全家都会被河神爷迁怒,扔进湖里喂鱼 —— 昨儿个隐瞒孩子信息的李屠户,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他现在就在湖里,陪着河神爷‘听礼乐’呢!而且…… 他的家人昨晚也失踪了,只在门上发现了这张符纸。”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红色符纸,扔在地上。

百姓们偷偷瞥了一眼,发现符纸上除了花纹,还沾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而且符纸落地后,周围的草叶瞬间变得枯黄。

跪在地上的百姓们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有的甚至哭出声来。

那个年轻妇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身体抖得像筛糠,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她赶紧捂住孩子的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 她怕孩子的哭声会引来神婆的注意。

沈砚握紧了镇魂尺,指节泛白,镇魂尺的表面隐隐泛起红光,像是感应到了妖气。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神婆就是九幽教的人,所谓的 “河神娶亲”,就是他们用来掳走童男童女的幌子。

但那些红色影子、带着鳞片的指甲、会让草木枯萎的符纸,都透着比之前更浓的诡异,不像是普通的机关或幻术,更像是有某种妖物在背后操控。

秦小蛮也掏出了缚妖符,握在手里,符纸的边缘微微发烫,她压低声音对沈砚说:“这妖气比之前遇到的水妖还重,而且很杂,像是有多种妖物的气息混在一起。”

秦风则握紧玄铁刀,眼神锐利地盯着神婆身边的手下 —— 他发现那两个黑衣手下的手腕异常粗壮,袖口处隐约露出黑色的鳞片,而且他们走路时没有脚步声,像是踮着脚尖,又像是根本没有脚。

“沈砚,这神婆肯定有问题!她身边的人也不对劲,说不定是妖物变的!咱们现在就冲上去,把她抓起来问清楚!” 秦风压低声音说,手指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沈砚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百姓们都被她唬住了,而且她身边的手下很可能是妖物,硬冲会伤到百姓。等她做法结束,跟着她找到她的据点,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咱们再一网打尽。”

神婆见百姓们都被吓住了,满意地 “哼” 了一声,又摇了摇青铜铃铛,开始在祭祀台上 “做法”。

她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胡乱挥舞着,桃木剑的剑尖发黑,像是沾过什么脏东西。

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声越来越大,湖面上的红色影子也越来越近,甚至有几缕红色的雾气从水里飘出来,贴在祭祀台的柱子上,慢慢渗进木头里。

她时不时往空中撒些黄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地上没有冒烟,却会让地面出现细小的裂缝,裂缝里冒出淡淡的黑气。

沈砚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些粉末 —— 粉末里除了玉米面,还掺着些黑色的颗粒,像是某种矿石的碎末,而且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跟之前在尸蛭母身上闻到的妖气很像!

做法结束后,神婆让两个穿着黑衣的手下把木盒收起来。

这两个手下弯腰拿木盒时,帽檐往下滑了些,沈砚隐约看到他们的脸 —— 没有五官,只有一片黑色的模糊,像是被雾气笼罩着。他们手里的木盒被紧紧抱着,盒子的缝隙里渗出淡淡的红色液体,滴在地上后,会迅速渗入土里,留下一个小小的黑印。

神婆转身准备离开,黑色的裙摆扫过地面,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而且她走过的地方,草叶会自动往两边分开,像是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开路。

百姓们依旧跪在地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巷子里,才敢慢慢站起来,一个个脸色苍白,低着头往家走,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回头看祭祀台一眼。

沈砚对秦风和秦小蛮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段距离,避免被发现。

护林甲从沈砚领口探出头,小眼睛盯着神婆的背影,小爪子紧紧抓着沈砚的衣领,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神婆的手下带着木盒,沿着湖边的小路往西北方向走,这条路比沈砚之前想象的更偏僻,周围没有一户人家,只有茂密的树林,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奇怪的 “沙沙” 声,像是有东西在跟着他们。

最后,他们停在一座破庙前。

这座破庙就是柳平提到的龙王庙,庙门歪斜着,上面的 “龙王庙” 牌匾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被杂草半掩着,牌匾上还沾着些黑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动物抓过。

门口的石阶上长满了青苔,青苔是黑色的,踩上去会发出 “咯吱” 的声音,像是踩在某种东西的尸体上。

窗户上的纸早就破了,露出黑洞洞的窗口,从窗口往里看,能看到一点微弱的红光,像是里面点着灯,却又透着股诡异的气息。

两个手下推开门,走进破庙,门 “吱呀” 一声被关上,关门前的瞬间,沈砚看到庙里的地上铺着一层黑色的垫子,垫子上放着几个黑色的陶罐,陶罐里插着红色的绸子,跟祭祀台上的红绸子一模一样!

三人躲在破庙旁边的一棵大树后,秦风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怒火:“这破庙肯定是九幽教的据点!里面的红光和陶罐绝对有问题,说不定那些孩子已经被他们抓来了!咱们现在就冲进去,把他们都抓起来!”

“不行。” 沈砚摇头,眼神冷静,“里面的妖气比咱们想象的重,而且那些手下很可能是妖物,硬冲太冒险。你听,庙里有声音。”

三人屏住呼吸,仔细听 —— 庙里传来类似锁链拖动的声音,还有低沉的 “嗡嗡” 声,像是很多人在同时念咒语。

而且破庙的门缝里渗出淡淡的红色雾气,雾气飘到外面后,会让周围的树木快速枯萎。

沈砚从怀里掏出听妖螺,轻轻贴在破庙的墙上 —— 听妖螺里很快传来 “嗡嗡” 的震动声,声音密集又杂乱,还夹杂着类似心跳的 “咚咚” 声,证明破庙里面不仅有妖气,而且有活物,数量还不少!

“里面有不少妖物,还有活物,很可能是被抓来的百姓或孩子。” 沈砚脸色凝重,“他们把妖物藏在这里,用红绸和符纸聚集妖气,就是为了在祭祀那天用妖物控制百姓,强行把童男童女带走 —— 而且我怀疑,他们想用这些孩子和妖物做某种仪式,增强自己的力量。”

秦小蛮掏出几张缚妖符,握在手里,符纸的温度越来越高:“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们伤害孩子吧?再过几天就是神婆说的‘送亲’日子,咱们没时间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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