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夜风裹着腐臭味,往人骨头缝里钻。
沈砚握着镇魂尺走在最前面,尺身泛着淡淡红光,像盏小灯笼照亮脚下的乱坟。
身后跟着秦风、秦小蛮,还有十个攥着硫磺火把的银甲卫。
“他娘的,这地方比斩邪司地牢还渗人!” 秦风扛着玄铁刀,脚边踢到块白骨,“沈砚,你确定尸蛭母藏在这儿?这乱葬岗连个鬼影都没有,别是找错地方了吧?”
“错不了。” 沈砚蹲下身,用匕首拨开坟前的乱草,露出块发黑的棺木,棺盖上爬满白色的尸蛭幼虫。
“你看这尸蛭密度,比义庄那边浓三倍,母体肯定在附近。而且镇魂尺的反应越来越强,说明离咱们不远了。”
秦小蛮从符袋里掏出三张驱邪符,分给沈砚和秦风:“这符能暂时挡住妖气,一会儿真遇到尸蛭母,别硬拼,先用车轮战耗它体力。”
她话音刚落,脚下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低头一看,竟是踩碎了半块头骨,吓得她赶紧往后退,撞到身后的银甲卫。
那银甲卫手里的硫磺火把晃了晃,火星溅到坟堆的干草上,“呼” 地燃起一小团火,照亮周围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棺木歪歪扭扭堆着,有的棺盖敞开,露出里面腐烂的尸体,尸体上爬满尸蛭,跟白色的蛆虫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队、队正,这地方也太邪门了……” 一个银甲卫声音发颤,攥着火把的手都在抖,“要不咱们明天白天再来?晚上妖物更厉害,咱们……”
“怕个屁!” 秦风瞪了他一眼,玄铁刀往地上一剁,“咱们是斩妖司的银甲卫,抓妖是本分!再敢说怂话,老子把你扔这儿喂尸蛭!”
那银甲卫赶紧闭嘴,可脸还是白得跟纸似的。
护林甲突然对着前方的一个塌陷坟坑 “嘶嘶” 叫,声音比之前急促,小爪子还指着坑底。
沈砚心里一紧,举起镇魂尺往前走了两步,刚靠近坟坑,就听见地底传来 “咕噜咕噜” 的蠕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里钻。
“大家小心!” 沈砚大喊一声,示意众人往后退,“火把举高点,硫磺粉准备好!”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 “轰隆” 一声塌陷,泥土飞溅,一只体型如黄牛般的怪物从坑底钻了出来。
浑身覆盖着暗绿色的黏液,布满碗口大的吸盘,吸盘里还嵌着碎肉和白骨,几条水桶粗的触手在空中挥舞,触手上缠着几具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尸体上的尸蛭还在蠕动——正是他们要找的尸蛭母!
“娘的!这玩意儿也太丑了!” 秦风骂了句脏话,挥着玄铁刀就冲上去,“沈砚,你跟小蛮牵制它,我砍了它的触手!”
可还没等他靠近,尸蛭母一条触手突然甩过来,带着腥臭味的黏液喷了秦风一脸。
秦风躲闪不及,被黏液沾到脸颊,瞬间起了层水泡,疼得他 “嗷” 一声后退:“他娘的!这黏液还带毒!”
秦小蛮见状,赶紧甩出两张缚妖符,符纸带着风声直奔尸蛭母的吸盘,“啪” 地贴在上面,发出 “滋啦” 的声响,冒出阵阵黑烟。
尸蛭母像是被烫到似的,触手剧烈扭动,缠在上面的尸体 “扑通” 一声掉在地上,还在微微抽搐。
“后退!” 沈砚早就掏出改良霹雳雷,点燃引线后用力扔向尸蛭母的头部。
“轰隆” 一声巨响,烟雾弥漫,碎石和黏液飞溅,尸蛭母发出凄厉的惨叫,两条触手被炸断,掉在地上还在蠕动,白色的尸蛭从断口处涌出来,看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有效!” 沈砚眼睛一亮,又掏出两个霹雳雷,“秦风,你用刀吸引它注意力,我再炸它另外的触手!”
秦风抹了把脸上的黏液,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举着刀冲上去:“来啊!你爷爷在这儿!有本事冲我来!”
他故意对着尸蛭母的头部砍了一刀,玄铁刀砍在黏液上,竟被滑开,只留下道浅浅的痕迹。
“这玩意儿皮真硬!” 秦风骂道,赶紧后退,躲过尸蛭母挥来的触手,“沈砚,快炸!别让它缓过来!”
沈砚趁机点燃霹雳雷,扔向尸蛭母剩下的触手。
又是两声巨响,尸蛭母的触手被炸断大半,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下头部还在微微蠕动,吸盘里不断渗出黑色的血液。
银甲卫们见状,赶紧举起硫磺火把围上去,火焰烤得尸蛭母发出 “滋滋” 的声响,白色的尸蛭纷纷从它身上掉落,被火把烧成灰烬。
“总算搞定了!” 秦风松了口气,刚想上前看看尸蛭母死透没,突然发现尸蛭母头部的吸盘开始收缩,地面又传来 “咕噜” 的蠕动声。
“不好!它要跑!” 沈砚大喊。
可还是晚了一步,尸蛭母突然钻进地底,地面瞬间塌陷,只留下个黑漆漆的洞口,还在不断渗出黏液。
秦风冲过去,对着洞口砍了几刀,只砍到泥土,气得他一脚踹在地上:“他娘的!让它跑了!这玩意儿还会钻地!”
沈砚蹲在洞口,用镇魂尺探了探,尺身的红光渐渐减弱:“它跑不远,地底的妖气还没散。不过这乱葬岗的土松软,它钻地速度快,咱们追不上了。”
沈砚站起身,看着地上断落的触手和残留的尸蛭,眉头皱得很紧,“得赶紧把这里的尸蛭清理干净,再派人守住洞口,防止它再出来害人。”
秦小蛮用长鞭挑开地上的尸体,发现尸体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赶紧道:“沈砚,这些百姓还活着!快救他们!”
沈砚赶紧跑过去,检查了下尸体的状况,发现他们只是被尸蛭吸了精气,还没完全变成诈尸,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剂,喂给他们:“先把他们抬回斩妖司隔离区,用硫磺水清洗身体,再喂些补气血的药,应该能救回来。”
银甲卫们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百姓,生怕碰到他们身上的尸蛭。
一个银甲卫刚碰到尸体的胳膊,就被尸蛭咬了一口,吓得他赶紧甩胳膊,把尸蛭甩在地上,用火把烧死:“娘的!这玩意儿还敢咬人!”
护林甲从沈砚领口窜出来,对着洞口喷了口绿雾,绿雾钻进地底,很快传来尸蛭母的惨叫声,像是在远处被绿雾伤到。
沈砚摸了摸它的甲壳:“好样的!这绿雾能追踪妖气,以后说不定能靠它找到尸蛭母的踪迹。”
小家伙得意地 “嘶嘶” 叫,小爪子拍了拍沈砚的手,像是在邀功。
秦风看着地上的黏液和断触手,恶狠狠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这尸蛭母也太能扛了,炸了三个霹雳雷都没弄死它,下次再让我碰到,非得把它砍成碎块不可!”
他脸上的水泡还在疼,说话时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劲儿。
沈砚拿出石灰粉,撒在洞口和周围的坟堆上,白色的粉末碰到黏液,发出 “滋啦” 的声响,冒起白烟:“先把这里消毒,防止尸蛭扩散。明天咱们再带些火焰喷射器来,顺着妖气追踪,不信抓不到它。”
秦小蛮点头,收起长鞭:“我回去再画些缚妖符和驱邪符,下次遇到它,先用符困住它,再用你说的火焰喷射器烧,应该能彻底弄死它。”
银甲卫们抬着百姓往回走,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映得乱葬岗的影子鬼气森森。
沈砚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镇魂尺还在微微发烫。
而此刻,地底深处,尸蛭母正蜷缩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断口处不断长出新的触手,吸盘里渗出的黑色血液滴落在地上,滋养着周围的尸蛭。
它头部的吸盘微微蠕动,像是在感应地面上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它还会再回去的,不仅要报仇,还要把长安变成尸蛭的乐园。
回到斩邪司,沈砚立马让人把百姓送去隔离区,又安排银甲卫守住乱葬岗的洞口,才松了口气。
秦风去处理脸上的毒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不忘跟医官抱怨:“下次再遇到那玩意儿,我非得把它的黏液全刮下来,让它也尝尝被毒的滋味!”
秦小蛮则在画符,桌上摆满了朱砂和黄纸,护林甲蹲在旁边,时不时用小爪子蘸点朱砂,在黄纸上画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在帮忙画符,引得秦小蛮忍不住笑:“你这小家伙,还挺会添乱。”
沈砚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尸蛭样本,用放大镜仔细观察。
这些尸蛭比普通的寄生虫更顽强,就算离开母体,也能存活三天,还能继续感染尸体。
他皱着眉,在纸上写下 “需尽快找到尸蛭母,否则尸瘟可能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