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雷的巨响在水道里炸开,黑色血水混着碎肉溅了一地,蛟怪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暗绿色的鳞片被烧得焦黑开裂,腹部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黑血。
它显然知道打不过,尾巴猛地拍向水面,激起丈高浪花,趁着众人视线被挡,转身就往水道深处的暗洞钻 —— 那洞口狭窄,刚好能容它身躯通过,一旦钻进去,再想追就难了。
“别让它跑了!” 秦风挥着玄铁刀就想追,刀背 “当” 地撞在岩壁上,溅起火星。他刚迈出两步,就被沈砚一把拽住后领。
“急什么?你追得上它钻洞的速度?” 沈砚翻了个白眼,握紧手中镇魂尺,尺身瞬间泛出暗红色光晕,对着蛟怪的方向虚指。
光晕在空中凝成一道细线,缠上蛟怪的身躯,尺身传来清晰的震动,还带着断断续续的符咒波动,像有无数小虫子在尺面上爬。
秦小蛮凑过来,指尖轻点尺身,皱眉道:“这波动很熟悉,跟破庙里的控妖符一样!它是被人操控的,不是自愿伤人!”
“终于看出来了?” 沈砚语气带着点调侃,《燃木兵》内力瞬间运转,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是刚从火炉里捞出来的铁块,连周围空气都被烤得发烫。
“老秦,守住洞口两侧,别让它被符咒逼得自残;小蛮,用缚妖符缠它四肢,别让它钻得太深!”
“得嘞!” 秦风立马跳到大石头上,玄铁刀横在胸前,对着蛟怪喊:“喂!大长虫!别钻了!你越钻,符咒越折腾你!没看见你鳞片都快崩开了?”
蛟怪像是没听见,依旧往洞里拱,可动作明显慢了,颅顶鳞片下隐约透出一道黑色符咒,符咒纹路在快速游走,它的尾巴不受控制地甩动,打翻了旁边的石堆,砸得地面 “砰砰” 响。
秦小蛮趁机甩出四张缚妖符,符纸 “嗖” 地飞向蛟怪四肢,“啪” 地贴在鳞片上,金色符文亮起,蛟怪瞬间僵住,痛苦地嘶吼一声:“我…… 我控制不住…… 那黑袍人用我幼崽威胁我…… 符咒钉在我脑子里…… 只要我停,它就吸我妖力……”
沈砚纵身跃起,双脚在岩壁上一点,身体如离弦之箭追向蛟怪。
此时蛟怪已经半个身子钻进暗洞,尾巴还在外面乱甩,符咒的黑气从它七窍溢出。
沈砚看准时机,通红的右手对准蛟怪后脑勺,带着炽热内力狠狠砸下 ——
“砰!”
拳头砸在鳞片上的瞬间,暗红色内力如岩浆般涌入,蛟怪发出一声凄厉的龙吟,身体剧烈抽搐,黑气从它体内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冥罗的虚影,对着沈砚怒吼:“敢破我的符,你找死!”
“找你个头!” 秦风扔出个硫磺弹,正好砸中虚影,“轰” 的一声,虚影被烧成黑烟。
众人清晰看到,蛟怪颅顶的鳞片 “咔嚓” 裂开,一道黑色符咒掉出来,被内力烧成灰烬。
蛟怪庞大的身躯突然僵住,原本浑浊的眼睛渐渐清明,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瞳孔。
它缓缓转过身,对着沈砚低下头颅,巨大的头颅几乎贴到地面,声音沙哑却带着歉意:“多谢…… 多谢大人破符!我被那黑袍人操控两月,抓了三个孩子,掀翻五艘渔船…… 我不是故意的……”
沈砚收回内力,双手的赤红慢慢褪去,掌心还留着灼热的温度,他拍了拍蛟怪的头,语气温和:“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刚才就用霹雳雷炸你了。冥罗除了操控你,还让你做什么?”
蛟怪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愤懑:“他逼我记瘦西湖堤坝的薄弱处,还让我夜里掀浪,假装‘河神发怒’骗百姓!他说江南是大唐的‘粮袋子’,等炸药炸了堤坝,就借洪水淹粮仓,让大唐缺粮,他好趁机抢地盘!”
“好家伙!这老狐狸够毒的!” 秦风跳下来,踢了踢旁边的石头,“江南粮仓要是淹了,咱们长安的粮价都得涨,到时候老百姓吃不上饭,肯定乱套!”
秦小蛮点头:“所以暗洞深处,肯定藏着炸药?”
蛟怪赶紧点头:“是!有数十桶,还掺了爆妖粉!我带你们去销毁,就算粉身碎骨,也得赎我这罪!”
“算你还有点良心!” 秦风拍了拍蛟怪的爪子,“走!带我们去!要是销毁得好,回头我请你吃烤鱼!”
就在众人准备动身时,护林甲突然从沈砚领口窜出来,“嗖” 地一下跳到蛟怪头上,小爪子扒着鳞片,对着蛟怪的眼睛 “嘶嘶” 叫了两声。
原本还满是愧疚的蛟怪,瞬间僵住身体,连尾巴都不敢甩了,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紧张 —— 刚才它可是亲眼看到,这小家伙一口绿雾就能腐蚀尸傀,自己这刚恢复的鳞片可经不起折腾。
“你这小玩意儿,又调皮!” 沈砚笑着伸手,“下来,别吓它了,它已经够惨了。”
护林甲傲娇地 “哼” 了一声(虽然听着还是 “嘶嘶” 声),小爪子拍了拍蛟怪的头,像是在说 “算你识相”,然后才纵身跳回沈砚怀里,舒服地蜷成一团,还不忘用爪子蹭了蹭沈砚的下巴。
秦风看得眼热,搓着手凑到蛟怪身边:“哎,大蛟啊,你这体型,驮个人肯定没问题吧?让我骑骑,体验下当‘骑龙勇士’的感觉!回头跟银甲卫的兄弟吹牛,也有资本!”
说着,他就想往蛟怪背上爬,结果蛟怪尾巴轻轻一甩,“哗啦” 一声,直接把秦风甩进水里。
秦风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像只落汤鸡,狼狈地爬起来,刚想发火,就听秦小蛮笑得直不起腰:“老秦,你还想当骑龙勇士?人家蛟怪都嫌你沉!上次你骑驴都把驴压得直喘气,还想骑蛟?”
蛟怪也赶紧解释:“大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只是符咒刚破,妖力没恢复,怕摔着您!” 它可不敢惹这伙人,尤其是刚才差点把自己拍进水里的秦风,手里那把玄铁刀看着就吓人。
“你!” 秦风指着蛟怪,气笑了,“行!算你厉害!等你妖力恢复了,看我不骑你绕瘦西湖跑三圈!”
众人说说笑笑跟着蛟怪往暗洞深处走,洞里黑漆漆的,蛟怪眼睛泛着淡淡的绿光,照亮前路。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地上堆着数十个木桶,桶上贴着九幽教的符咒,旁边放着引火用的硫磺绳。
“就是这些!” 蛟怪指着木桶,尾巴轻轻扫过桶身,“只要点燃硫磺绳,炸药就能炸垮堤坝!”
沈砚当即下令:“小蛮,用符纸封了桶上的符咒,防止冥罗远程引爆;秦风,跟我搬桶,动作轻点儿,别碰倒了!”
“搬就搬,谁怕谁!” 秦风撸起袖子,抱起一个木桶,刚走两步就龇牙咧嘴:“好家伙!这桶比我玄铁刀还沉!里面装的是铅吗?”
“是猛火油掺炸药,能不沉吗?” 沈砚笑着递给他一根绳子,“套在桶上,拖着走,别硬抱。”
护林甲趴在沈砚肩膀上,时不时对着炸药桶 “嘶嘶” 叫,小爪子还在桶上拍两下,像是在检查有没有漏缝,一旦发现符咒闪烁,就喷出一口小绿雾,暂时压制符咒的力量。
蛟怪也没闲着,用尾巴小心翼翼地推送木桶,生怕碰坏了桶身,还时不时提醒:“左边有坑,小心绊倒!右边桶没放稳,我帮你们推一把!”
半个时辰后,所有炸药都被搬到洞外的空地上,沈砚点燃硫磺火把,对着众人喊:“退后!别被火星溅到!” 然后将火把扔向炸药堆 ——
“轰隆!”
一声巨响,炸药瞬间被炸成飞灰,火光冲天,连地面都在震动,周围的杂草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看着炸药被销毁,蛟怪长长松了口气,对着沈砚再次低头:“多谢大人给我赎罪的机会!从今往后,我守在瘦西湖,清理妖邪,保护渔船,再也不伤人了!”
沈砚点头:“好!要是遇到麻烦,就往斩邪司分部跑,我们帮你!”
秦风甩了甩湿衣服,抱怨道:“搬了半天炸药,胳膊都酸了!沈砚,说好的蟹黄汤包,两笼不够,得四笼!还要加醋!”
“你怎么不去抢?” 秦小蛮白了他一眼,“人家蛟怪都没提要求,你倒好,还讨价还价!”
“我这不是累了嘛!” 秦风嘟囔着,又对着蛟怪说,“大蛟,下次我来瘦西湖,你帮我捞两条大鱼,我给你带烤鱼料!”
蛟怪笑着点头:“好!我帮你捞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