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绿叶,天际已大亮,雷鸿宇带许破俘和落景渊用过早膳便如约带他们参观起麒麟门来。
“鸿宇兄,怎不见雷子誉那小子?”
自从昨日被他抓包后,许破俘心中十分忐忑,生怕他来找茬,可自从昨日起他就没见着雷子誉了,没道理是这正主还避他这理亏之人吧。
雷鸿宇抱歉的朝他们笑笑道:“子誉昨日闭关研制火器了,他每次闭关全看心情,出关日子不定,这些日子就由我好好招待二位了。”
自昨日他们谈话不欢而散后,雷子誉面色阴沉地将规壁院属于他的那间房间一锁,一声不吭地就跑去闭关了,若不是院子弟子早已习惯他的性子还以为他在闹什么脾气呢。
落景渊心思细腻,不用问,单从雷子誉看他们戒备的眼神就知道雷鸿宇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由于他们意见分歧才至使雷子誉闭关之事,他也不戳破,只悠悠地打量着麒麟门的一草一木。
许破俘性子向来粗糙,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如卸重负,面上故作可惜可嘴角的喜意却压都压不住:“唉——那可太可惜了,昨日还未好好同子誉兄好好详谈,没想到他竟一声不吭地闭关去了,可惜了……可惜了……”
落景渊忍不住暗自白了他一眼,腹诽道:这小子演技也太假太烂了,这虚假的兄弟情……
雷鸿宇信了他口不对心的话,拍了拍许破俘的肩膀:“会有机会再聚的,子誉向来对人十分淡漠可却对在同正义兄相处倒是难得的有孩子气的一面,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
恨不得抓住对方小辫子嘲讽的不错还是觉着不值得正眼相待的不错,当然这两句话,许破俘和落景渊都果断选择将它烂在肚子上。
“那是……那是……大伙儿都说我讨喜,自然走到哪里都能同人打成一片的。”
许破俘那是毫不谦虚地自夸,他目光落在麒麟门一栋栋高楼上又忍不住惊叹,“鸿宇兄,我看麒麟门中高楼林立,房间众多门中陈设布局却不甚讲究,这是为何?”
麒麟门的房子间隔不远构建也简单,他们也推开过其中几件房间,里面没有什么陈设摆件比慕容盛云的枪阁布置的还要简单,里面的桌椅也都是用简单的木板定制成的,实在不像是一个百年大派会有的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寒碜了。
雷鸿宇刚想出言解释,不远处一个房间中传出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刚还禁闭的扇窗被炸地粉碎,一些零碎的残骸还摔在他们脚边,一股乌黑的浓烟从破开的窗户涌了出来。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灰头土脸地捂着口鼻冲了出来,结结实实地撞在许破俘的胸口处,一个不稳踉跄地摔在地上。
许破俘被他这么结实一撞,差点将他撞岔气了,他拧妹刚想训那不长眼睛之人,那小少年就先一步咳了起来,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吓得许破俘将口中的怨怼都咽了下去。
“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撞过来的。”他先一步慌张解释。
雷鸿宇扶额,十分无奈,“方贝贝,若我没记错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了吧。”
灰头土脸的方贝贝好不容易止住咳,听到雷鸿宇唤他大名一下子就急了,整个人蹦起来抗议:“师兄说了多少次了,我现在叫方宇轩!才不叫方贝贝这么没有男子气概的名字呢!”
方贝贝是雷渊城府尹的儿子,他还未出生,方夫人就已经将起名的大权握在手中,这挑挑拣拣的觉着取什么字都配不上自己宝贝儿子,挑到最后也失去耐心了,于是便想直接了当的取宝贝二字,最后还是方大人努力了一把才没让他唤方宝贝或方宝宝之名。
方贝贝为了改名抗议许久未果,上有母上不许,就算是闹到官府,这府尹还是自家老爹,他实在没处要理去,只能兀自给自己起了表字,平日里没有少威逼利诱别人喊他表字。
“你家中族谱不正是落的方贝贝之名么。”
雷鸿宇的话一出,他瞬间蔫了,小声嘀咕道:“都怪老头子什么都依着阿娘,两口子恩爱却拿亲儿子开涮,半点不顾我的死活。”
“闲话少说,你小子日日炸我麒麟门,这个月已是第十次了,打算怎么陪?”
方贝贝咧嘴一笑,黑脸白牙一脸谄媚讨好,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大师兄您记忆真好,有这么精明能干的大师兄处理阁中事务是我们阁中的福气。”
许破俘见他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儿,眼神闪过一抹嫌弃,小声同一旁的落景渊道:“大师兄,你看这方贝贝也太怂了吧,你瞧瞧他那讨好样就差冲上去摇尾巴了。”
落景渊毫不客气回了句:“你和他比也不遑多让。”
“……”
雷鸿宇摆明了不买他的账,语气一沉:“少岔开话题,日日盯着你们这些不省心的,一天天不是炸这里就是炸那里的,我这麒麟门若是一件衣服那早已满是补丁,残破不堪了,门中好不容易的经费都花在修葺上了!”
“那大师兄这修葺费按照老规矩记在我家老头账上。”
“若我没记错如今账本上你欠下的银子已有方大人半年俸禄之多了。”
方贝贝摆摆手,豪迈道:“没事,我爹向来节俭,他又只有我一个儿子,他的俸禄不花在我身上花在谁身上?你倒是直接拿着账本去府上要债就好了,老爷面皮薄就算砸锅卖铁也会还了的。”
“……”
逆子!不愧是方大人的好大儿啊,坑起爹来毫不手软。
落景渊和许破俘对于一开始的疑问已经有答案了,原来门中陈设简单,布局单调不是出自个人喜好而是耗不起三天两头的爆炸毁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