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简陋的马车从宫门而出,两个守门兵将恭敬朝坐在车辕驾车之人垂眸行了一礼,马车内坐着一个头戴兜帽面纱挡脸的眼眸清冷淡漠的姑娘。
静王府中,谢励璟和沈青书已经知晓万毒蛊一事,借着身体的病症也求医之名递了一信函给窦太后,并未言明此次蛊毒一事,一是窦太后上了年纪了一直有心绪不宁的老毛病,实在不愿她在过多操心;二则是情况未明牟然告知怕是不妥。
马车停至静王府门前,管家立刻迎了上去,先是朝兵侍卫乾礼数周全地行了一礼,“有劳卫乾大人亲自跑这一趟了。”
卫乾将白芷扶下马车,抬步止住他的动作,语气沉稳得当:“管家不必多礼,我是奉命护卫白芷姑娘的安全,还是静王殿下的病比较重要。”
“多谢卫乾大人体谅,我们家殿下这病总是来势汹汹的,瞧着让老奴忧心。”
管家眼中满是担忧和焦灼,行为却依旧得体又恭敬朝白芷躬身拱手道:“想必姑娘就是白芷医仙吧,早听闻医仙大名,如今医仙肯来为我家殿下治病,老奴当真万分感激,若是医仙能治好我家殿下的病,老奴就是死也能瞑闭了。”
白芷瞥了一眼眼前一脸动容的沧桑面孔,眉头轻蹙,冷声道:“若有时间同我在这里客套还不如即刻领我亲自去瞧瞧,若能治就治,不能治就尽人事,听天命。”
卫乾自从被指派保护白芷后可没少领教她清冷毫不留情的性子,见老管家一愣,无奈提醒道:“管家这位白芷姑娘不喜欢虚礼,你还是直入正题将她领去给静王殿下看病吧,否则若医仙性子一急歇了治病的心就是太后娘娘来了也不好使。”
白芷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多嘴。”
卫乾适可而止笑笑不接话。
“是是是。”
管家连连点头,快步在前头引路,语气恭敬道:“卫乾大人、医仙大人快快请进。”
管家将人领入府中,走进内院,一个侍女上前恭敬朝卫乾行了一礼,“大人,殿下旧疾发作不便见人,您请随奴婢到主殿中吃些茶点。”
卫乾知道白芷施针不喜有旁人在场又见她头也没回跟着管家往静王院子赶,点头应了下来:“好,静王殿下府上的点心我还未曾尝过,有劳你了。”
管家将白芷引至房门前,后退一步,躬身道:“殿下在房内恭候医仙多时,医仙自行进去吧,老奴就不作陪了。”
白芷眉头一拧,这人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快,前一秒还忧心忡忡,下一秒就冷静沉稳的,她也懒得自己暗自揣摩,伸手利落将房门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目光触及坐在房中三人微沉的脸时,反应过来得知被骗后,她神色一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静王殿下虽身中奇毒可我瞧着并未像信中提到那样只剩一口气吊着那么严重,细究起来算是欺君了吧。”说完后又瞥了眼谢恒舟,语气更烦躁了几分:“还有你怎么在这?”
谢励璟手抵唇轻咳一声,“咳咳......医仙见谅,我们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事态紧急才出此下策。”
白芷毫不客气往座上一坐,语气淡漠道:“你急急下拜帖不为自己的病求解法,那是为了什么?”
“与天下万民相比,我的性命何其轻。”
谢励璟温润一笑,沈青书会意将方子递了过去。
“医仙请过目,这方子就是我们请医仙过来的目的。”
白芷接过方子,清冷的眼眸扫到里面的内容时,眼中泛出不加掩饰的厌恶,冷声道:“已纯阳男子喂养百毒之虫再由有孕之人和孩童吞食精血养出的活虫而后半日后将他们体内的毒虫取出即可?这是什么邪门的方子?我只医人不会练蛊,你们另请高明。”
“医仙说笑了,谢某虽不是什么坦荡良善之人却也做不出祸乱无辜之事,这张方子是端掉一个炼蛊之所时得来的。”谢励璟苦笑一声。
“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白芷眉头一拧。
谢恒舟脸色一沉,正色道:“你可曾听过万毒蛊毒?”
“苗疆派的圣蛊?”
白芷神色更冷了几分,答道:“我听若百草那老头提起过,他只说苗疆派的蛊术虫子一类的麻烦的紧,他一生碰见过各样的奇毒,对于苗疆派这种会动的虫子很多时候都束手无策。百毒蛊不是随着上一代圣女陨落也殆尽了么竟又让他们练成了?”
“你可有解法?”
“我从未接触过蛊术并不知是何药理因而不能保证,但是万毒蛊毒毒性猛烈便是苗疆派自己也研制不出解法,若是由百毒蛊毒直接练成的蛊虫,怕是解不了。”
白芷又将目光落回方子上,“若是这种经过三层血液稀释练出来的蛊毒,若是细细研究其中药理想来若配有相应的解药将蛊虫身上的蛊毒缓解下来,虽不能解蛊却也能让这些靠毒活着的虫子缓和下来从而抑制蛊术的施行。”
谢恒舟朝她一拱手,“如此就有劳你尽可根据这方子寻出能缓解蛊毒之法了,否则到时让他们得逞启明怕会陷入丧尸围城之患了。”
白芷点了点头又道:“我还需要万毒蛊的提炼过程,这样我才知道该如何配比解毒之法。”
“这是我得来的消息,希望对你有用。”
谢恒舟将记载着万毒蛊的书页递了过去。
“我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