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将药小心地喂给秦朝歌,药力发作之时昏睡中的秦朝歌不适地蹙眉,额头也渗出薄汗,守在身边的二人一直关注着她的情况,嘴唇紧抿。
噗——
昏睡之人忽然口中吐出大口污血,瞧着让人心惊,谢恒舟像是被烫到一般瞳孔一缩。
白芷一把抓过她的手,语气沉重道:“这药对秦姑娘的影响微乎其微,她体内之毒太盛又扩散于各处蛊虫活跃,这药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蛊术同单纯的中毒来说果真很不同。”
谢恒舟手一抖,声音微哑道:“可能将蛊虫渡给他人?”
白芷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摇摇头答道:“莫说她身上的毒是蛊虫最喜之物无法引出体外,且说你如今是凌王,若是渡给你,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
谢恒舟垂眸望向怀里人不语,抬手温柔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半响才又近乎低声喃喃:“只要能救她就成……”
白芷看着眼前虚弱的姑娘,十分惋惜却又无能为力,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挫败和不甘,如何一个好好的姑娘遭受如此之罪?
“白芷,你的说这药作用不大,可是还是有用的不是吗?若是加大用药的剂量可能有用?”
谢恒舟此刻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之人,怀着侥幸心理去寻求一个心底已有的答案。
“她如今体内之毒是万毒蛊本体之毒,毒性猛烈又早已渗入各处便是将全城的药材都拿来制药也只不过能多压制两个时辰,如今我当真是无能为力了。”
刚抬步走入房中的许破俘和落景渊将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听入耳,许破俘身形一震,嘴边的笑容刹那僵住,惊呼:“什么?!”
落景渊心下一紧,快步走至床榻前,望着虚弱的秦朝歌,心中涌起怒意,“为何是万毒蛊毒?为何又是万毒蛊毒!”
谢恒舟对于“死而复生”的落景渊并未有感到惊讶,在慎王府相视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也猜出了其中内情。
许破俘本由于落景渊的死而复生的喜悦也被秦朝歌的危急的病情吓得退了个干净,脸色煞白,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难以接受地无助喃喃道:“怎么会呢?大师兄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怎么师姐这边又出事了呢,白芷你不是医仙么,谢恒舟之前那么重的病你都治好了,怎么就束手无策了呢,你一定由别的办法对不对?”
白芷对上那双炽热焦急的眼眸沉默了,房间陷入死寂,那双满是祈求的眼睛一寸寸灰败下去,沉默就是最大的回应,许破俘只能紧紧抓住床梁才将有力气站稳。
落景渊手搭在许破俘肩上,斟酌片刻沉声开口道:“我曾被种下过万毒蛊毒练成的蛊。”
在场三人立刻将目光看向他,眼神满是诧异,又听他继续说道:“蛊虫入体那一刹我真切感受到蛊虫噬咬之感,可下一秒却又没了动静,想来是因为误打误撞闯入我体内的云青虫的作用。”
“云青虫?”众人不解。
“是在火烈崖下无意中阴差阳错飞入我体内的一只小虫,瑶华姑娘说它是一只能免除所有蛊虫侵蚀的虫子便是百毒金蚕练成的万毒蛊虫也不怕,只是虫子入体非寄体死亡不会出来。”
落景渊顿了顿又道:“虽说如此,可正如那些吃了天山雪莲之类的人短时间内体内的血会沾有雪莲药性有解毒之效,云青虫虽无法引出,若是用我的血不知是否会有压制之效?”
白芷唇角一抿,沉重的点点头,低声道:“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了。”
落景渊拿过剪刀利落地朝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将手凑到秦朝歌毫无血色的唇边,鲜红的血液将她的唇色染得艳红,随着血液进入口中,秦朝歌眉头皱得更深了,整个人难受地蜷缩起来,落景渊立即将手移开,白芷上前一探立即又往她头上扎了几支银针,她才渐渐平复下来。
“很不幸,你的血也没用。”白芷坦言道:“苗疆派的入体蛊虫看来不是通过蛊虫施放毒素的方式来控制人的,因此你体内的云青虫也只对寄主有作用,秦姑娘体内的毒应是他们将万毒蛊虫直接通过她的伤口注入体内的。”
许破俘不甘道:“大师兄的血没用,我的血曾经催生过寒鸦草七叶花,说不定就奏效了,再说了我练的是至刚心法,就算不能救人说不定会有补身子的效果,反正我血厚多放点也没事。”
“蛊虫嗜血你这血喂给她,只会让她体内的蛊虫更加活跃。”
“那、那怎么办啊?!难道就只能那么瞧着师姐......”
许破俘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语气哽咽。
“用我的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