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舟早朝之后回慎行司安排好事宜之后就急急赶回府中,在房前听到里面传来虚弱却活力不减的清丽嗓音时,脚步一顿,身上的疲惫瞬间消失,紧抿的冷硬线条也柔软放松了下来,唇边泛着淡淡的笑意。
“师姐你是不知道,昨夜齐姑娘有多英姿飒爽,一手拿短刀抵在慎王的脖子上,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拽进院子,吓得慎王府的人那是一动不敢动啊!”
许破俘眉飞色舞地给秦朝歌说着昨夜发生之事。
“什么?!挟持皇子可是死罪啊。”
秦朝歌一惊,实在没想到齐清欢为了救她会做出挟持皇子之事,心下动容。
“那可不是,当时师尊的手下败将颜中全那老匹夫和慎王都吓蒙了,还强装镇定地唬齐姑娘,结果齐姑娘眼睛不带眨的,刀子往他脖子一递,扬言说看是圣旨来得快还是他先见阎王来得快,他们瞬间都老实了。”
许破俘说完还畅快地大笑三声。
秦朝歌眼眸含笑调侃道:“你小子不是说你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么,怎么说的这么绘声绘色的,不去说书倒是可惜了。”
“嘿嘿,我这不是听师兄说的么。”
许破俘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又急急昂头道:“齐姑娘很厉害,可我也不差,我将身上的流光弹和流气弹都混合在一起让寒冰那家伙一道扔进院子也算是为齐姑娘和师兄他们撤离尽了一份力了。”
秦朝歌还未开口夸他,一旁的落景渊瞧见匆匆赶来的谢恒舟时识趣将凑在床榻前一脸求表扬的许破俘衣领一提,敷衍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功不可没了,赶紧走吧别再往你师姐身边凑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诶诶诶——大师兄那你也别提我后衣领啊!”
许破俘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一脸的抗议。
“对呀,大师兄我没事,不用......”
秦朝歌刚想附和自己不需要休息,抬眸就撞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眸,一下子哑了声了,心头一紧,瞬间心虚低头把自己装成鹌鹑。
许破俘也瞧见谢恒舟不知何时立在一旁,只能讪讪地笑了下,他就是再粗线条也知道此刻他和师兄待在此地有多不合时宜,咧嘴憨笑:“你们聊你们聊,嘿嘿。”说完,三步做两步走了出去还识趣带上了门。
房门一关,房中二人谁也没有动作,一个心虚地低着脑袋一个眼神复杂地立在一旁不敢上前,房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在寂静中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似乎都像是有痕迹一样,秦朝歌感受到那道无法忽视的视线,越发心虚不自在地搅动这双手,一咬牙小脸一抬打破了僵局:“怎么傻站在那里不动,莫不是怕了本小姐如今这威风凛凛的模样!”
谢恒舟见她明明心里没底却装作气势汹汹的模样,小脸微扬,一黑一红的眼睛写满着心虚,分明比平日瞧着更加软糯,毫无震慑力反倒娇俏得很。
他勾唇一笑抬步上前,坐到床榻边上,调侃道:“一只兔子?”
秦朝歌听到他戏弄之语瞬间恼羞成怒,顾不得绵软的身体,抬手就要往他打去,被他大手一下子包住,未来得及训斥挣开又被他忽然倾身抱住。
二人虽表明心意却一直行为克制,忽然这一抱瞬间让秦朝歌的脸涨得通红。
“谢远之你做什么呀,赶、赶紧放开我。”
顾忌她身上的伤,谢恒舟只是虚虚地环抱着她,额头轻轻靠在她的脖子上。
秦朝歌本想挣开却发现他身体轻颤想要推开的手轻轻搭在他背上,声音也不自觉轻柔了下来,“你怎么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吗?”
“朝歌你说得对,我当真是怕了。”
温热的气息打到她的脖子上,闷闷的声音传来。
“怕什么,不是挺像一只兔子的么,就这样你还怕啊,堂堂凌王殿下何时成了胆小鬼了。”
秦朝歌眉眼一转故作调侃,可眼前之人不为所动,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她只能轻轻抬手落在他后背上轻轻安抚。
“其实就算当时以一人之性命换数十条性命怎么算也是划算的,更何况如今我只是身负蛊毒却还有一线生机不是?你呀,就别自责,你又不是神再说了便当真是神也有神所力所不能及之事,更莫要伤心,我们一早不也料到有可能丧命么。”
“你胡言什么!什么一人之命换众人之命什么划算,在我面前都是狗屁,你的性命从来不是用来做权衡的东西,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去,便是入黄泉我也会抓着你不放的,你别想撇下我。”
谢恒舟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满是执拗,一字一句说得极其郑重。
瞧向满目通红定定看着她隐约透露着委屈巴巴的谢恒舟,秦朝歌一瞬间还以为见到了许破俘那憨憨了,哪里还有平日的孤傲清冷狐狸的模样,忍不住手薅了薅他的头。
“这么霸道啊?”
“我不管!你如今后悔也晚了。”
谢恒舟哼哼一声又埋回她的脖子处,落下来的眼泪冷得她一颤。
秦朝歌唇角含笑,恶狠狠警告:“本小姐敢作敢当,才不后悔,倒是以后你敢出去拈花惹草,最好掂量清楚。”
“唯你一人足矣……”声音轻的近乎喃喃,耳朵却红得显眼。
“你在嘀咕什么?”
声音太轻,秦朝歌没听清。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