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指尖刚触到铜哨的冰凉哨身,观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哨声——短促、尖锐,三短一长,正是与玄清约定的紧急示警信号!他与苏云汐对视的瞬间,两人眼中同时掠过惊色,无需多言,林舟反手将铜哨揣回怀中,苏云汐已提着琴囊翻身上马。
“走!”林舟一声低喝,腰间合一兵器在鞘中嗡鸣不止,蓝白光晕顺着鞘身流转,在晨光下划出细碎的光痕。两人策马往观中狂奔,马蹄踏过石阶,溅起的碎石滚落山崖。刚出山洞,就见正一观方向浓烟滚滚,黑色烟柱直冲云霄,隐约的厮杀声混着兵器碰撞的脆响,顺着山风飘进耳中。更刺眼的是那抹跳动的火光,正从观内西侧厢房蔓延,将朱红的殿宇染得通红,连空气中都飘着焦糊味。
苏云汐猛地勒住马缰,白马人立而起,前蹄刨着地面。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琴囊边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对,偷图纸或许只是个幌子,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闭关的张天师!”话音未落,山下突然冲来两个浑身是伤的小道童,道袍被腐心砂蚀出一个个黑洞,边缘还在冒着黑烟,其中一个捂着流血的胳膊,另一个的道冠歪斜,头发散乱,见到两人立刻哭喊:“仙长!快去救天师!好多黑衣人闯闭关室了,玄清道长快挡不住了!”
林舟不再犹豫,翻身下马时顺势抽出合一兵器,蓝白剑光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直劈向路边一棵拦路的枯树。“咔嚓”一声,枯树拦腰折断,他提着剑就往观内冲,苏云汐紧随其后,指尖已悄悄按在音潮琴的弦上,随时准备御敌。
沿途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石阶上躺着几位道童,有的昏迷不醒,额角渗着血;有的还在挣扎着爬起,却因腿上的伤摔倒在地。转过一道弯,就见三个青衣教徒正围着一位年长的道士厮杀,教徒手中的黑瓷瓶不断泼出腐心砂,青黑色的汁液落在地上,“滋啦”作响,将青石板蚀出小坑。老道士的拂尘银丝已被蚀得焦黑,左袖更是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挡在通往闭关室的路口,拂尘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咬牙的坚持。
“道长莫慌!”林舟大喝一声,合一兵器的剑光直逼左侧教徒后心。那教徒正举着长刀朝老道士肩头劈去,冷不防被剑气扫中后背,“啊”地惨叫一声,踉跄着扑倒在地,后背的黑袍被划开一道长口,渗出血迹。右侧教徒见状,立刻摸出短刀朝林舟肋下刺来,刀身还沾着腐心砂,泛着诡异的黑光。
苏云汐及时赶到,指尖在琴弦上快速拨动,《应潮谱》倾泻而出,两道银蓝相间的缚音丝如长蛇般飞出,精准缠住教徒的手腕。教徒手腕一麻,短刀“当啷”落地,他刚想挣扎,苏云汐再拨琴弦,一道蓝光凝成的音刃飞出,正中他膝盖,教徒“噗通”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最后一个教徒见同伴接连被制,转身就想跑,老道士却忍着伤痛扑上前,用断了银丝的拂尘缠住他的脚踝,死死拽住:“别让他跑了!他知道闭关室的路!”林舟纵身跃起,合一兵器的剑柄狠狠砸在教徒后脑,教徒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多谢二位!”老道士喘着粗气,擦去脸上的血污,“我这就去召集后山的弟子,玄清道长在闭关室附近抵挡,你们快去支援!”林舟点头,与苏云汐继续往里冲,刚转过殿角,就见玄清正与一个蒙面教徒缠斗。玄清的拂尘已断了半截银丝,左臂上缠着的布条渗出血迹,染红了大半,每一次挥动拂尘都显得吃力,而那蒙面教徒却步步紧逼,手中的长刀上还沾着腐心砂,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刺鼻的气味,逼得玄清连连后退。
“玄清道长!”苏云汐指尖拨动琴弦,琴音陡然变得凌厉,《应潮谱》响彻庭院,蓝光随着琴音扩散开来,如流水般裹住蒙面教徒。教徒动作一顿,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玄清趁机挥出拂尘,仅剩的银丝狠狠抽在他肩头,教徒惨叫着后退两步,肩头的黑袍瞬间被蚀出黑洞,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肤。
林舟抓住机会,合一兵器的剑光直逼教徒心口,“噗”的一声,剑气划破他的黑袍,露出里面青色的教徒服饰。那教徒却突然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瞬间双目赤红,周身泛起黑气,挥刀的速度快了数倍,直劈林舟面门。
“小心!是邪丹!”玄清急声提醒,“吃了邪丹会暂时提升功力,但心智会被侵蚀!”林舟侧身避过刀锋,剑锋横扫,直削教徒手腕。教徒却不闪不避,任由剑锋划破手腕,另一只手突然抓住林舟的剑身,黑色的邪气顺着剑身蔓延,想侵蚀林舟的内力。
苏云汐见状,指尖急拨琴弦,三道音刃同时飞出,分别击中教徒的肩、腰、膝三处。教徒惨叫一声,抓着剑身的手松了开来,林舟趁机抽剑,反手一剑刺中他的胸口,蓝白剑气在他体内爆发,黑气瞬间消散,教徒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了气息。
“这伙人太狡猾!”玄清擦去额头的汗水,语气急促,“他们先是派三人引开你们,再让大队人马突袭西厢房,目标就是闭关的天师!我刚才看到至少五个黑衣人冲进了闭关室,还有两个在外面放风,我已经解决了一个,另一个往闭关室跑了!”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从闭关室方向传来,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邪气扑面而来,像是寒冬腊月的寒风,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连庭院里的香炉都结上了一层薄霜。
三人脸色骤变,拔腿就往闭关室跑。转过最后一道回廊,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沉:闭关室的石门已被炸得粉碎,碎石散落一地,石门后的石壁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腐蚀痕迹,显然是用大量腐心砂配合炸药炸开的。五个青衣教徒围着一位白发老道,老道身穿明黄色道袍,手持拂尘,正是张天师张玄陵。他身前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莹珠子,白光闪烁,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抵挡着教徒的攻击,屏障上已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