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盖着薄棉被的舒玉在五月的天气里是被冻醒的。
后脖颈贴着的大理石地面沁着凉气，她睁开眼时正对上一箱肥宅快乐水。易拉罐上的北极熊举着可乐瓶冲她傻笑，冷库的LEd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
“霜儿！二毛！”
她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步鞋在冷库地砖上打出溜滑，
“这破空间升级还带瞬移的？”
回答她的是货架深处传来的闷响。王霜的鹅黄裙裾卡在挂面箱缝隙里，金丝绣鞋正对着一袋螺蛳粉猛踹：
“什么鬼味道！这破空间的马桶炸了吗？”
“那是广西特产螺狮粉。发达了！”
舒玉扑上去猛亲包装袋，
“柳州正宗！加臭加辣！”
舒玉拎起包装袋晃了晃，打开包装后酸笋味直冲脑门，
“闻着臭吃着香......”
“呕——快拿走！”王霜捏着鼻子蹿出三米远，
“这么长时间没吃不适应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螺蛳粉臭呢！”
冷库门“吱呀”推开条缝，舒婷飘在半空啃磨牙棒。奶团子肉手一挥，货架上的奶粉罐齐刷刷转了个圈：
“姐妹，你的尖叫能把丧尸招来。”
“卧槽！”
两个姑娘异口同声。王霜后退时裙子绊住了脚正好摔在螺蛳粉上；舒玉倒退三步撞翻挂面箱，白花花的挂面瀑布般倾泻而下。
舒婷翘着二郎腿飘到与她们平视：
“惊喜吗？”
肉手戳了戳王霜僵住的脸颊，
“霜总的表情像吞了十斤酸笋。”
“你你你......”
王霜的翡翠耳坠晃出残影，
“怎么飘起来的？还会说话？”
舒婷翻了个标准的白眼，这动作由奶团子做来活像抽搐，
“憋死我了，这几个月都没说过话，净听你们说话了。”
“而且我想着能飘就飘了。”
舒婷打了个奶嗝，虎头鞋尖勾住货架，
“这空间好像能按意念变化——不过目前仅限于我。不知道你俩行不行？”
舒玉突然扑过去揪妹妹脸蛋：
“何方妖孽！快从我妹身上下来！”
“妖孽？你六岁还尿床呢！”
舒婷飘到吊灯上晃悠，
“穿越前手机锁屏是个赤裸上半身的男人，穿越后偷藏私房钱在......”
“停！”舒玉涨红着脸松开了魔爪，
“亲妹！绝对亲妹！”
王霜终于缓过劲，抖着腿摸到沙发边：
“现在什么情况？”
客厅里整面西墙泛着诡异的蓝光，“升级中”三个大字像霓虹灯般闪烁，生怕谁看不到。仓库外忽然传来机械运转声。三人挤到窗边时，院里的白雾正像退潮般消散。原本半亩见方的黑土地扩张成足球场大小，边缘仍被浓雾笼罩，隐约可见未解锁的区域泛着幽蓝光晕。
“这要种多少萝卜才填得满啊。”
王霜的手帕掉在窗台上。
“种个鬼！”
舒玉拽着两人往外冲，
“先清点物资！”
升级后的储藏室像个小型超市。东北角的挂面墙码得整整齐齐，螺蛳粉在专属区域散发着“芳香”，五十斤装的面粉袋摞成金字塔。最离谱的是冷库深处居然多了个冰激凌柜，冒着寒气的甜筒正在玻璃柜里向她们招手。
“发达了！”
舒玉整个人贴在冰柜上，
“芒果味！香草味！还有......”
舒婷飘到冰柜上方，小胖腿晃啊晃：
“有冰淇淋吗？”
说着就要去抠柜门。
“啪！”
舒玉的扫把杆横在冰柜前：
“先干正事！霜儿守仓库，我查院子，你......”
她抬头瞪着空中飘浮的奶团子，
“当人形监控！”
舒玉走到院子里，原本篱笆围着的三畦菜地竟扩展成足球场大小，嫩绿的秧苗在浓雾边界若隐若现。舒玉抡起拖把当探杖往雾里戳，棍梢传来般的触感：
“跟上次的空气墙不一样！”
与此同时，仓库里的王霜正对着货架发呆。她明明数到第十八袋面粉，转头就变成了十九袋。货架尽头突然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金属。
“谁？”
她抄起挂面当武器，
“滚出来！”
“你数错了。”
稚嫩的童声在头顶炸响。王霜缓缓抬头，正对上舒婷倒挂的脸——奶团子蝙蝠似的悬在货架上，薯片渣簌簌往下掉。
“卧槽你大爷的！”
王霜的脏话如黄河决堤，
“飘着走道不会出声啊！”
舒玉冲进来时，只见两人正在空中上演全武行。王霜抓着扫把捅天花板，舒婷骑着吊灯荡秋千，挂面撒得满地都是。
“都住手！”
舒玉抄起奶粉罐猛摇，
“再闹断你们三天零食！”
奶香味弥漫中，三人终于瘫在真皮沙发上。舒玉说着，拿起一袋挂面研究，
“这些东西来得太蹊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升级的福利。”
王霜早已按捺不住，打开一瓶肥宅快乐水，“吨吨吨”灌了半瓶，满足地打了个嗝：
“管它呢，先喝为敬！”
舒玉也打开一瓶，刚喝一口，就被气泡呛得直咳嗽。舒婷眼巴巴地看着，奶声奶气地说：
“姐姐，我也要喝！”
“小孩子不能喝这个，给你冲奶粉。”
舒玉笑着摇头，取出奶粉罐给舒婷冲泡。
三人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坐在沙发上等待空间把自己传送走，舒婷像个小话痨，把这几个月的委屈和趣事一股脑儿倒出来：
“你们不知道，每次你们偷偷出去玩都不带我，我在外面急得直哭！”
“还有啊，阿奶做的红烧肉太香了，你们居然连汤都不给我舔一口……”
王霜和舒玉被逗得哈哈大笑，王霜捏了捏舒婷的小肉脸：
“你个小不点，怎么那么多吐槽的呢！”
“那当然！我只是现在的身体小好伐啦！”
舒婷仰着小脸，“我可是憋了好久呢！”
“你实在是太小了，几次带你出去都被骂了！”
“那也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家啊，你还是不是我亲姐了？”
几人聊得正欢，舒玉忽然感觉眼皮发沉，舒婷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王霜和舒玉一边点头一边打哈欠。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都沉睡过去。而空间还是不停的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