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左臂的皮肉又抽了一下，那道黑痕像是活了，金纹顺着血管往上爬，烫得他整条胳膊发麻。他没动，也没喊，只是把右手死死掐进左肩肌肉里，硬生生把那股灼烧感压下去。
“档案？”他咧嘴，嘴角还挂着干掉的蓝血，“老子挨雷劈的时候，你那破计划还在喝奶吧？”
夜影没接话，铜铃搁在膝头，铃舌静止。灵汐靠墙坐着，指尖微微发颤，没出声，但眼睛一直盯着墨渊。
墨渊低头看自己手掌——掌心纹路里还嵌着毒囊碎屑，指甲缝泛着暗绿。他忽然笑了：“你说我是编号07，那你翻翻你那玉简，看看我第一次加点是啥时候？”
夜影抬眼。
“就在那天晚上。”墨渊拍了下胸口紫雷烙印，“雷劈下来，慧明老和尚念了句‘功德可渡’，我脑子里‘叮’的一声，系统就蹦出来了。力量+1，敏捷+1，跟闹着玩似的。”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来：“你告诉我，你们这三百年的剧本，连老子哪天几点几分觉醒都写好了？那我问你——功德金光是谁写的程序？它认的是你们的指令，还是认我这个人？”
岩窟里一时安静。
夜影终于开口：“系统日志……查不到那一刻的源头。所有记录从你接受第一次任务开始。”
“哈！”墨渊一巴掌拍在地上，“所以你们也有不知道的事？那不叫筛选，叫碰运气！老子不是你们养的狗，是你们撞上的变量！”
他猛地盘膝坐正，闭眼，深吸一口气。悟性+3。
记忆像潮水倒灌——
第一次加点时拳头砸塌半块山石的震感；
突破筑基时经脉撕裂又重组的剧痛；
功德金光冲破毒雾那一瞬，脊椎里涌上来的暖流，像有人在他骨头缝里点了一盏灯。
这些感觉太真，真到疼都带着回响。
“不对劲。”墨渊睁眼，“如果一切都是预设，那每次加点应该像吃饭喝水一样顺溜。可老子哪次不是差点把自己搞死？破境那次，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系统差点把我当报废品回收。”
他盯住夜影：“你那个前人，第九次月圆就疯了？我呢？第十八年了，雷照劈，人照活，系统照用，还他妈越用越野。”
夜影眉头微动。
墨渊忽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精神一凛。他调出系统界面，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
【属性点：20】
他没加单维，而是直接输入：
**力量+4，敏捷+4，灵力+4，防御+4，悟性+4。**
界面卡住了。
一秒，两秒。
【非标准操作，是否确认？】
墨渊冷笑：“确认个屁，老子自己说了算！”
【分配完成】
刹那间，全身骨骼噼啪作响，肌肉鼓胀，经脉如江河奔涌，五维齐涨的冲击差点让他仰过去。但他稳住了，膝盖压着地面裂开一道缝，指节捏得咔咔响。
“怎么样？”他抬头，带血的牙呲着，“你们的剧本里，有这一笔吗？”
夜影沉默良久，低声道：“没有。系统只会响应常规路径。你这种……属于越界操作。”
“越界？”墨渊一拳砸向身侧岩壁。
轰！
碎石飞溅，一人高的凹坑赫然出现，边缘还冒着淡淡金光。他甩了甩手，骨头没断，皮也没破。
“这才叫活着！”他大笑，“程序让你往东，你偏往西，它卡壳了，你就赢了！”
灵汐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只是悄悄把手按在冰丝断口处，忍着灵力枯竭的虚弱。
夜影却神色凝重：“你刚才的操作触发了修正机制。协议匹配度升到了49.3%，倒计时提前了。”
墨渊不在乎：“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不如死前多踹几脚规矩。”
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抓起地上那块沾血的毒囊残片，凑到眼前。
边缘那丝金光还在，微弱，但持续闪烁。
“它怕这个。”墨渊眯眼，“功德金光不属于你们的系统，对吧？它是外来的，是老子自己争来的。”
夜影终于变了脸色：“你不能用功德去撬协议。那是双刃剑，轻则系统暴走，重则……你整个人被反噬成空壳。”
“空壳也比提线木偶强。”墨渊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紫雷烙印。那丝古老金光比之前更亮了些，与体内功德隐隐共鸣。
“你说系统是钥匙，也是锁。”他盯着左臂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启”字，“那我就用自己的功德当凿子，把自己的命，一锤一锤砸回来！”
他盘膝而坐，双手交叠置于丹田，闭目凝神。
“倒计时是吧？”他低声说，“来啊。老子不接指令，老子改规则。”
属性点全数调出，不再分配，而是强行注入识海深处，直冲眉心符印。
系统界面剧烈闪烁，【警告：神经系统变异加剧】【外部指令接入进度：67%】
左臂黑痕暴涨，金纹爬至脖颈，皮肤下仿佛有龙蛇游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额角渗出血珠，可嘴角仍翘着。
灵汐想上前，却被夜影抬手拦住。
“别动。”夜影盯着墨渊，“他正在和系统抢控制权。这时候打断，他会当场炸开。”
墨渊忽然睁开眼，瞳孔泛金。
“你们都说我是容器，是棋子，是注定要融合的祭品。”他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对准胸口烙印，“可你们忘了——老子会挖坟。”
他指尖凝聚一缕功德金光，像锥子般刺向紫雷烙印中心。
“既然你们把门焊死了，那我不敲门。”
“我直接——”
“——刨墙！”
金光入体，一声闷响自他胸腔炸开，像是某种封印被硬生生撬动了一角。
系统界面最后一行字疯狂跳动：
【协议匹配度：49.8%】
【外部指令接入进度：71%】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干预——功德序列未登记】
墨渊的身体剧烈一震，七窍渗血，可他还在笑。
灵汐扶着墙，指尖冰丝重新凝聚。
夜影低头看着膝上铜铃，铃舌无风自动，发出一声极短促的震颤。
岩窟深处，墨渊左臂上的“启”字金光大盛，几乎覆盖整条手臂。
他缓缓举起手，指尖功德金光未散，直指虚空。
“下一个接收指令的。”
“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