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钦差走在皇宫的石板路上。
阳光透过朱红宫墙的缝隙洒下来。
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我的脚步却越来越沉。
脑子里突然闪过周墨倒在我怀里的画面。
还有葬礼现场那具被当作 “周墨” 的替死鬼尸体。
心里猛地一揪 ——
当初在葬礼上。
我还没来得及当众揭穿赵嵩的密室阴谋。
就被他的人围堵。
若不是李伯和精锐及时赶到。
恐怕早就成了他的刀下鬼。
“林捕头？”
钦差见我走神。
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深吸一口气。
把思绪拉回来：“没事。”
“只是想起了葬礼上的事。”
“当时没能当场揭穿赵嵩的阴谋。”
“总觉得有点遗憾。”
钦差了然地点点头。
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也不晚。”
“陈万山和赵嵩都要被处斩了。”
“你可以在他们行刑前。”
“把真相告诉江南百姓。”
“也让周墨和你爹安息。”
我心里一动。
是啊。
该给江南百姓一个交代。
也该给那些被赵嵩迫害的人一个交代。
“钦差大人。”
“我想先回江南一趟。”
“等揭穿赵嵩的阴谋再回来领新任务。”
钦差愣了愣。
随即笑了：“好。”
“我跟皇上说一声。”
“给你三天时间。”
从皇宫出来。
我快马加鞭赶回江南。
一路上。
葬礼现场的场景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那天的雨刚停。
周府的灵堂前挤满了人。
白幡在风里飘得像招魂的鬼手。
赵嵩穿着一身孝服。
站在祭台前假惺惺地哭着。
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
装得比谁都虔诚。
我混在送葬的人群里。
手里攥着周墨提前交给我的关键页。
还有那枚刻着赵嵩私章的境外令牌。
李伯已经按照我的吩咐。
把周墨书房的书架偷偷搬到了灵堂侧面。
就等我信号。
可没等我动手。
赵嵩突然朝人群里使了个眼色。
上百名心腹捕快瞬间冲了出来。
手里拿着刀。
把灵堂围得水泄不通。
“抓住林晚秋！”
赵嵩突然撕下心慈面善的面具。
指着我大喊。
“她杀了周墨灭口！”
“罪加一等！”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官员们纷纷往后退。
生怕被牵连。
几个跟赵嵩有利益往来的富商。
还故意大声附和：“捕快杀人当斩！”
“不能让她跑了！”
我心里一沉。
果然。
这些人早就跟赵嵩串通好了。
捕快们朝我冲过来。
我拔出腰间的短刀。
刚想反抗。
突然想起李伯说的 “书架机关是关键”。
我赶紧往灵堂侧面退。
一边退一边大喊：“大家别信赵嵩的鬼话！”
“周墨根本没死！”
“这是他设的假死局！”
可没人信我。
官员富商们要么别过头。
要么跟着喊 “杀了她”。
我心里又急又恨。
就在这时。
李伯突然带着两个体重过百的村民冲了过来。
“晚秋！”
他大喊一声。
“快！”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趁捕快们还没围上来。
一把拉过两个村民。
把他们推到书架前：“大家看好了！”
“这书架根本不是普通的书架！”
村民们被吓得不敢动。
站在书架前瑟瑟发抖。
就在他们站定的瞬间。
书架 “嘎吱” 一声。
缓缓地向侧面转了过去。
露出了后面的暗门！
“哗 ——”
人群瞬间炸开了。
官员们都瞪大了眼睛。
富商们也忘了附和。
赵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暗门？”
一个官员忍不住问。
我冷笑一声。
跳上旁边的祭台。
手里举起关键页：“这就是赵嵩的阴谋！”
“他故意让周墨假死。”
“用替死鬼的尸体冒充周墨。”
“还把我的捕快牌放在尸体手里。”
“想嫁祸给我！”
赵嵩急了。
冲捕快们大喊：“别让她胡说！”
“把她抓起来！”
捕快们刚想冲上来。
几个老捕快突然站了出来。
挡住了他们的路。
“赵总捕头。”
为首的老捕快是爹当年的下属。
“林捕头说得有道理。”
“你得给大家一个解释。”
其他老捕快也纷纷附和。
官员富商们见状。
也开始小声议论。
赵嵩的脸涨得通红。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趁机举起手里的关键页。
大声念了起来：“赵嵩每月受贿五千两！”
“十年间走私货物价值百万两！”
“还杀害了三名追查此案的捕快！”
“包括我爹！”
每念一句。
人群的议论声就大一分。
赵嵩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胡说！”
他终于忍不住大喊。
“你没有证据！”
“这都是你伪造的！”
“证据？”
我从怀里掏出那枚境外令牌。
高高举起：“大家看！”
“这是赵嵩与境外走私团伙联系的信物！”
“上面刻着他的私章！”
我又指向灵堂中央的棺材：“还有！”
“棺材底有赵嵩的受贿清单！”
“大家可以去查验！”
几个老捕快立刻冲过去。
打开了棺材盖。
里面果然放着一叠纸。
正是赵嵩的受贿清单！
老捕快拿起清单。
大声念了起来：“三月初五，收周墨白银三千两；四月十二，收张富商白银五千两……”
念到一半。
官员富商们再也忍不住了。
纷纷指着赵嵩骂：“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拿着朝廷的俸禄。”
“干着走私受贿的勾当！”
“还杀了这么多人！”
赵嵩彻底慌了。
想要往后退。
却被老捕快们拦住了。
“赵嵩！”
我从祭台上跳下来。
走到他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嵩的嘴唇哆嗦着。
却说不出一个字。
突然。
他拔出腰间的刀。
想要自杀。
我赶紧冲上去。
一脚踢掉他手里的刀。
“你不能死！”
“你得活着接受审判！”
“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偿命！”
捕快们冲上来。
把赵嵩按在地上。
用绳子绑了起来。
官员富商们还在骂。
声音越来越大。
我看着被绑住的赵嵩。
心里一阵痛快。
爹。
你看到了吗？
赵嵩的阴谋被揭穿了。
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马蹄声。
是钦差派来的人！
他们拿着圣旨。
走进灵堂：“圣旨到！”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嵩涉嫌走私、受贿、杀人。罪大恶极。即刻押入大牢。等候处斩。江南所有参与走私的官员富商。一律严惩不贷。钦此。”
宣旨的官员念完圣旨。
捕快们押着赵嵩往外走。
赵嵩还在挣扎。
嘴里大喊：“我不服！”
“陈总捕头会救我的！”
我冷笑一声。
心里想：陈万山也自身难保了。
你就等着死吧。
官员富商们纷纷站起来。
有的脸色惨白。
有的互相使眼色。
我知道。
这些跟赵嵩有勾结的人。
很快也会受到惩罚。
李伯走到我身边。
拍了拍我的肩膀：“晚秋。”
“太好了。”
“终于把赵嵩的阴谋揭穿了。”
我点点头。
眼泪却掉了下来。
要是周墨还在就好了。
他就能看到这一天了。
“李伯。”
我擦干眼泪。
“我们去周墨的墓前看看吧。”
“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周墨的墓在江南的郊外。
很简单。
只有一块石碑。
上面刻着 “义士周墨之墓”。
我把关键页和令牌放在墓碑前。
“周墨。”
我轻声说。
“赵嵩的阴谋被揭穿了。”
“他会受到惩罚的。”
“你可以安息了。”
风轻轻吹过。
树叶 “沙沙” 作响。
像是周墨在回应我。
李伯站在我身边。
叹了口气：“晚秋。”
“都过去了。”
“你也该放下了。”
我点点头。
心里却知道。
只要还有像赵嵩、陈万山这样的人。
我就不能放下。
我要继续做捕快。
守护江南的太平。
守护正义。
从周墨的墓前回来。
我去了爹的祠堂。
跪在爹的牌位前。
“爹。”
我磕了三个头。
“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江南太平了。”
“我会像你一样。”
“做一个正直、勇敢的捕快。”
“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牌位前的香还在烧。
烟雾袅袅。
像是爹在看着我。
我站起身。
握紧腰间的捕快牌。
心里充满了力量。
接下来。
我要去京城。
接受新的任务。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
我都会走下去。
为了爹。
为了周墨。
为了所有被正义守护的百姓。
第二天。
我收拾好东西。
跟李伯告别。
“李伯。”
“江南就交给你了。”
“要是有什么事。”
“随时给我写信。”
李伯点点头。
眼里满是不舍：“你自己也小心。”
“在京城照顾好自己。”
我骑上马。
往京城的方向走。
阳光照在身上。
暖暖的。
我知道。
新的挑战还在等着我。
但我不怕。
只要有爹的捕快牌在。
只要有正义在。
我就能一直走下去。
永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