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老板！”陆仁甲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条理清晰地开始了他的“汇报”。
“首先，是关于这个‘卡尔克萨剧场’项目的可行性问题。”他伸出一根手指。
“您的项目愿景非常宏大，这点我非常钦佩。但是，您有没有考虑过成本控制？将整个渊海市纳入剧场，涉及到大规模的城市改造和现实扭曲，这需要的能量和资源是天文数字。您的预算是多少？有没有拉到天使轮或者A轮投资？您的商业模式是什么？是to b还是to c？前期投入这么大，后期的盈利模式是什么？是通过出售‘剧本’dLc，还是通过‘演员’的付费订阅？您的RoI（投资回报率）预计是多少？多久能实现收支平衡？”
黄衣之王：“……”
【投资回报率？黄衣之王现在只想回报你一记混沌冲击。他一个旧日支配者，你问他商业模式？他唯一的商业模式就是把所有人都逼疯然后看戏啊！(t▽t)】
“其次，是用户体验问题。”陆仁甲伸出第二根手指，表情越来越严肃，“您说让所有人都成为‘演员’。那么，我们这些‘用户’的权益如何保障？有没有签订劳动合同？每天工作几小时？有没有加班费？五险一金交不交？如果我对剧本不满意，可不可以申请换角或者辞职？有没有申诉渠道和客服系统？如果出现bUG，比如我卡在墙里了，或者我的角色数据丢失了，有没有技术支持来解决？”
黄衣之王巨大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如果他有那玩意儿的话——正在被一些无法理解的、充满了凡人琐碎气息的词汇冲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社会责任和合规性问题。”陆仁甲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沉重，“您这样大规模地改造城市，有没有通过城市规划局的审批？有没有进行环境影响评估？您的‘剧场’建设，会产生大量的光污染、噪音污染和空间扭曲污染，对周边居民的生活会造成严重影响。由此引发的交通瘫痪、公共安全事件，责任由谁来承担？您有没有和当地政府进行过沟通？有没有取得合法的施工许可？您这是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的互联网烧钱模式，风险太高了！”
黄衣之王彻底懵了。
他活了亿万年，见过无数文明的兴衰，听过无数神明的哀嚎。他曾经用一句话就让一个星系陷入疯狂，用一个眼神就让一个种族自我毁灭。
但今天，他，一个尊贵的旧日支配者，哈斯塔的化身，卡尔克萨之王，被一个凡人，用一套他完全听不懂的“互联网黑话”和“社畜逻辑”，给说教了。
什么叫五险一金？
什么叫KpI？
什么叫用户留存和付费转化？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像一把沾满了凡尘俗世气息的、生锈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他那由纯粹混沌构成的、高贵而疯狂的灵魂里。
【恭喜陆仁甲，你成功地用产品经理的思维，对一个旧日支配者进行了降维打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的项目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我的商业模式是不是不够清晰”、“我是不是该写个ppt重新汇报一下”。(?_?)】
黄衣之王那由无数布条构成的巨大身体，开始因为极致的愤怒、困惑和自我怀疑，而剧烈地颤抖。天空中的黑色太阳忽明忽暗，整个剧场的空间都变得不稳定起来。
“你……你这个凡人……”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在帮您梳理项目逻辑啊，老板！”陆仁甲一脸“你这都不懂”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您这个项目，空有情怀和愿景，完全没有考虑落地执行的细节！这样下去是会失败的！作为您的忠实‘用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走向深渊！”
余歌站在一旁，看着黄衣之王那副快要崩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轻轻地补充了一句：“他说得对。你的用户体验设计，一塌糊涂。”
如果说陆仁甲的“灵魂拷问”是物理攻击，那余歌这句轻描淡写的“补刀”，就是魔法暴击。
黄衣之王猛地转向余歌，兜帽下的红光剧烈闪烁：“连你……连你也……”
汤圆也在这时叫了一声：“汪！”
那声音翻译过来大概是：别废话了，快点开始吧，我还等着吃你的最后三分之一权柄呢。
【黄衣之王此刻的处境：被一个凡人当成创业失败者说教，被一个同级别的外神鄙视，还被一只狗当成了盘中餐。惨，太惨了。建议直接投降，还能留点面子。(t▽t)】
“啊啊啊啊啊啊！”
黄衣之王终于彻底破防了。
他放弃了所有思考，放弃了所有计划，只剩下最原始的愤怒和毁灭的欲望。
“既然你们都无法理解我的伟大艺术！”他咆哮着，整个剧场都在他的怒火下颤抖，“那就一起化为虚无吧！”
天空中的黑色太阳开始膨胀，无尽的混沌能量从其中倾泻而出，准备将这个小小的剧场，连同里面的所有人，一起彻底抹去。
陆仁甲看着这毁天灭地的一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皱起了眉头。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转头对余歌说，语气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在教训新来的实习生，“项目经理情绪不稳定，一被挑战就掀桌子。这种项目，怎么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