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秩序牢笼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悲鸣!光束剧烈扭曲、闪烁,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毁灭性的暗红洪流与秩序禁锢的力量疯狂对冲、湮灭,爆发出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能量风暴!
巨大的冲击波再次横扫整个休息区!比之前钟长歌制造重力陷坑引发的爆炸猛烈十倍不止!
“趴下!”白英瞳孔骤缩,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将钟长歌扑倒在地,同时全力催动体内残存的雷霆之力,在两人身后形成一层极其微弱的电弧屏障!
噗——!
即使有白英的缓冲和微弱屏障,钟长歌依旧感觉仿佛被万吨巨锤砸中后背,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辆扭曲的救援车如同纸片般被冲击波掀起、撕裂,无数金属碎片在暗红与银白交织的毁灭风暴中飞舞、湮灭……
周正明的身影在爆炸中心瞬间被淹没,只有一声带着惊怒的低吼隐约传来。
混乱、毁灭、湮灭的气息充斥了天地。
……
等到钟长歌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救助车的病床上,旁边是田落沉正乖巧的坐在一旁。
田落沉看见钟长歌醒来,小声询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钟长歌点了点头,“你也醒了?我们这是在哪?”
田落沉摇了摇头,“应该快到上京了吧,白英学长和周校长有事先离开了,他们两个击杀暗蚀后,说以后会再见的,所以你的问题他们现在无法回答。”
钟长歌点了点头,前世中,他对周校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是那种随意把人当做棋子的人,但是这次的事,确实有点让钟长歌有些疑惑。
钟长歌看向田落沉,“那个,电话你有吗?我的好像又坏了。”
田落沉从书包中掏出一个老年机递给钟长歌,钟长歌眼睛微眯,给苏梦曦拨打了电话。
钟长歌接过田落沉递来的老式按键手机,冰凉的塑料外壳触感粗糙。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熟练地按下记忆中苏梦曦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单调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田落沉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折叠椅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看起来异常乖巧,甚至有些……空洞?仿佛之前车厢内爆发的狂乱磁场和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噩梦。这种平静,在经历了那样的毁灭风暴后,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嘟…嘟…嘟…”
等待音持续着。钟长歌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田落沉放在膝盖上的手。少年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苏梦曦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哪位?”
钟长歌的视线从田落沉的身上挪开,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梦曦,是我,钟长歌。”
“嗯?”苏梦曦一听到钟长歌的声音情绪明显变好,“钟长歌是你啊,你到上京了吗?我去接你!”
“嗯……”钟长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没有,不过马上就要到上京了,给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电话那头,苏梦曦的欣喜瞬间凝固。她太了解钟长歌了,这绝不是他劫后余生应有的语气。
那沙哑嗓音下压抑着的某种东西,像绷紧到极限的弦,让她心头一紧。
“钟长歌?”苏梦曦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之前的疲惫和担忧被警惕取代,“你声音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钟长歌提到“报平安”时那一闪而过的异样停顿,仿佛这个词本身都带着讽刺的重量。
钟长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塑料外壳发出轻微的呻吟。他目光再次扫过旁边低垂着头的田落沉,少年安静的侧影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格外单薄。
“梦曦,我没事,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加上兽潮结束后,我要前往上京需要一段生活,有点累了。”钟长歌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都有我陪你,对了你到上京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还有我父亲想请你吃顿饭。”苏梦曦说道。
“吃饭?”钟长歌不解问道,“为什么要请我,咱爸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什么咱爸,那是我爸。”苏梦曦被气笑了,两人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早晚的事,到上京我再给你打电话,这个电话是我找别人借的,有什么事情等我到上京的吧。”钟长歌简短的告别后,便挂断了电话。
苏梦曦望着窗外,“钟长歌,就算是天塌了,我也陪着你顶住这块天,哪怕你与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
钟长歌将电话还给了田落沉,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田落沉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就有白头发了。”
钟长歌透过窗户反光看看自己那几缕白发,叹了口气摇头失笑道,“天妒英才吧,老天爷看我太帅了,给我几丝白发。”
田落沉点了点头,钟长歌看着田落沉也问道,“你的神牌是混乱磁场,怎么获得的?”
田落沉嘴角抽了一下,那抹乖巧的平静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丝混杂着荒诞与苦涩的痕迹。“说起来,挺有意思的,”他声音依旧很轻,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无关紧要的故事,“上次和朋友们斗地主。”
“斗地主?”钟长歌眉头瞬间拧紧,重复了一遍,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和他印象中有些不太一样,不过他没在意,开始听着田落沉的陈述。
“嗯,”田落沉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厢顶棚,回到了那个普通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