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魔眼瞳孔收缩,仿佛被窃取二字刺痛。
周遭翻涌的黑暗魔意瞬间沸腾,凝聚成无数支漆黑冰晶构成的长矛,矛尖闪烁着扭曲的符文,带着侵蚀万物、冻结灵魂的恶寒,如同暴雨般射向劫烬,同时也分出一部分,狠狠撞向刚刚稳固一些的冰垣屏障!
劫烬并未躲闪。
他手腕微转,燃烧着终末之火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
“天焰圣宴。”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落下,以他为中心,一片绝对的空无领域骤然扩张。
那些激射而来的漆黑冰矛一进入这片领域,就像是雪花坠入熔岩,直接被融化最后一同被点燃。
然而,就在劫烬化解这一波攻击的刹那,那只魔眼的瞳孔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与玄恒力量同源却彻底污秽化的冰蓝光芒一闪而逝!
下方大厅内,正在全力维持屏障的玄恒猛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周身光华乱颤,肌肤下那些黑色的纹路骤然变得清晰,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嘴角那丝刚刚被逼退的漆黑冰痕再次渗出,并且迅速扩大。
“永恒冰女!”钟长歌惊呼。
苏梦曦也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她体内那点微薄的纯净之力竟不由自主地躁动,传来强烈的示警和排斥感。
“它……它在通过那股同源的联系,直接引动玄恒大人体内的秽毒反噬!”苏梦曦瞬间明白了那魔眼的恶毒意图。
外部强攻的同时,从内部瓦解最大的守护者!
劫烬显然也察觉到了下方的异动和玄恒骤然紊乱的气息。他眼中的冰冷瞬间化为滔天杀意!
“你!找!死!”
暗红色的终末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从他体内爆发,不再是防御性的火焰吞噬,而是化作了无数道咆哮的毁灭洪流,主动冲向那只巨大的魔眼!
洪流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出漆黑的裂痕,万物走向命定的终局。
魔眼发出尖锐的厉啸,巨大的眼眸前方凝聚起一层又一层厚重粘稠的、混合着无数怨念与秽气的冰盾,试图抵挡。
暗红洪流与秽冰之盾疯狂撞击,恐怖的爆炸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隘口,逸散的能量冲击得冰垣屏障剧烈摇晃,符文明灭不定。
大厅内,玄恒身体剧烈颤抖,显然在承受着内外双重压力,维持屏障变得异常艰难,那秽毒的反噬越来越强。
“不行!必须切断那股联系!”钟长歌焦急万分,目光再次投向那些黑色巨石,“梦曦,还能再试一次吗?干扰它,哪怕一瞬!”
苏梦曦咬牙,不顾精神力的枯竭,再次强行凝聚起微弱的冰蓝光华。
就在这时——
那只魔眼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也可能是觉得找到了更好的突破口。
一股极其阴险狡诈的精神冲击,绕过了正面抗衡的劫烬,如同无形的毒刺,骤然射向大厅之内!目标并非玄恒,而是正在努力凝聚力量的苏梦曦!
这攻击无声无息,却歹毒异常,蕴含着足以冻结撕裂灵魂的污秽寒意!
“小心!”钟长歌骇然,立马催动瞬移,来到苏梦曦面前。
“空爆!”
“重力反转。”
“噩梦锁链。”
“惧像心,给我吸收。”
这一下子钟长歌直接把五张神牌一下子同时释放出来。
钟长歌硬生生扛了这一精神攻击后,双眼空洞的双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直流。
“哈哈哈,污秽的力量就是垃圾啊。”钟长歌缓缓起身,“看向那魔眼的方向,“待在垃圾桶里不好吗?”
劫烬看到后,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刻,劫烬身上的气息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冰冷与终寂,而是染上了一种……仿佛被触及逆鳞的极致暴怒!
“你们……竟敢……”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只仍在不断凝聚秽冰之力、试图再次发动攻击的魔眼。
劫烬手中的火焰长剑缓缓平举,剑尖遥指魔眼。
他周身奔涌火焰之力不再扩散,反而开始向内疯狂收敛、压缩,尽数涌入那柄长剑之中。
长剑上的火焰消失了,颜色变得深邃如最黑暗的宇宙,剑身周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塌陷。
一种大恐怖、大终结、大毁灭的气息笼罩了天地万物。
连下方魔潮的嘶吼都仿佛被这股气息压制,变得微弱下去。
那只巨大的魔眼首次露出了明显的惊惧之色,疯狂后退,试图重新融入无尽的黑暗魔意之中。
但已经晚了。
劫烬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令人窒息,却宣告着无可改变的最终审判。
“终焉·永劫沉沦。”
他一剑刺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极细、极暗的线,瞬间划破了空间,贯穿了那只巨大的、由秽冰与扭曲符文构成的魔眼。
魔眼的所有动作凝固了。
下一刻,它以被击中的那一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开始崩解、湮灭,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迅速蔓延至整个眼眸结构,连同它后方那一片翻涌的黑暗魔意,都在这一剑之下走向了彻底的、绝对的终结。
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仿佛那里从未存在过任何东西。
只有劫烬依旧悬于原地,黑袍缓缓垂下,手中的长剑恢复原状,仿佛刚才那终结万物的一剑只是幻觉。
隘口之外,出现了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魔潮仿佛被吓住了,攻势都为之一滞。
劫烬嘴角溢出鲜血,表情严肃,最后缓缓降下高度,落回环形大厅之内。
钟长歌运转着体内的灵力,恢复伤势,苏梦曦在一旁照顾。
劫烬落回大厅,复杂看了一眼钟长歌后,将一瓶药抛给钟长歌后,目光便紧紧锁在光柱中的玄恒身上。
魔眼被毁,外界的魔潮似乎陷入短暂的僵滞,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污秽与恶意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沉凝,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死寂。
玄恒借助这短暂的喘息,全力运转冰核,试图将体内躁动的秽毒重新压回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