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在赵家另一处隐秘的院落,赵擎苍收到了刺杀失败的消息。
“废物!一群废物!”他暴怒地摔碎了手中的茶杯,面目扭曲,“苏梦曦……又是她!坏我大事!”
他的心腹战战兢兢地道:“大爷,如今打草惊蛇,赵坤定然会将赵逸尘严密保护起来,再想动手难如登天。而且苏家介入,我们的很多行动都会受到掣肘……”
赵擎苍喘着粗气,眼中血丝密布,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长老会……必须在长老会上,彻底扳倒赵坤父子!去,把我们在长老会所有的筹码都动用起来!还有,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影先生或者黄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确保他们不会落在对方手里!”
他望着窗外愈发深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决定所有人命运的风暴。
“三天……还有三天!”
上京市的夜空下,两家巨擘的碰撞,因一位少年的“陨落”而彻底引爆,暗流化为惊涛,席卷一切。
……
赵家禁地密室,深藏于老宅地下,由特殊石材构筑,不仅能隔绝内外气息,更有历代家主加固的阵法守护,堪称铜墙铁壁。
赵逸尘盘坐于蒲团之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尘伯守在一旁,寸步不离。
“尘伯,我体内的毒……”赵逸尘内视己身,发现那几处被暗器擦伤的地方,毒素虽被尘伯及时封住,却如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灵气。
“少爷放心,老奴已用灵力暂时压制。此毒阴狠,但并非无解。家主已命人去取家族宝库中的玉髓清灵丹,只要丹药一到,便可化解。”尘伯安慰道,但眉宇间的一丝忧虑并未完全散去。
玉髓清灵丹珍贵异常,提取需要时间,而现在的每一刻都充满变数。
赵逸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闭上双眼,并非运功疗伤,而是将意识沉入丹田深处,开始一点点引导恢复。
……
与此同时,赵坤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如铁。
苏梦曦去而复返,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身着苏家核心长老服饰的老妪,气息渊深,不在尘伯之下。这是苏家明确表态支持的信号。
“赵家主,梦曦已将情况禀明家族。我苏家决意支持赵逸尘公子。”老妪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家暗卫已出动,封锁了上京市各处要道,并开始清查赵擎苍及其党羽近日的所有动向。那几名刺客,只要还在上京,掘地三尺也会把他们找出来。”
“多谢苏长老鼎力相助!”赵坤深深一礼,心中稍安。有了苏家的强力介入,赵擎苍在外部的势力必将受到极大限制。
“不必多礼,逸尘公子乃梦曦认定之人,亦与我苏家有缘。”老妪摆了摆手,“当务之急,是三日后的长老会。赵擎苍既然敢动手刺杀,说明他已无路可退,长老会上必是雷霆万钧之势。”
赵坤眼中寒光一闪:“我已命人秘密召集所有忠于本座的长老和客卿。赵擎苍这些年拉拢了不少人,但想凭此就颠覆家主之位,也没那么容易!关键是……证据。若能找到影先生或黄野,坐实赵擎苍谋害逸尘、勾结外敌之罪,便可一举定乾坤!”
苏梦曦神情冷淡,开口道:“赵伯伯,追踪影先生和黄野之事,我已动用苏家秘网,全力追查。此外,我还有一计,或可让赵擎苍自乱阵脚。”
“哦?侄女请讲。”
“赵擎苍此刻最怕的,除了证据,就是逸尘哥哥恢复实力,甚至因祸得福。”苏梦曦美眸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我们可以放出风声,就说在赵少爷刺杀中虽受重创,但体内沉寂的神秘力量意外被激发,伤势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不日便可重返巅峰,甚至……因祸得福,触及更高境界的门槛。”
赵坤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妙!此消息一出,赵擎苍必然疑神疑鬼,坐立不安。他若信了,便会更加急于在逸尘‘恢复’前动手,可能露出更多破绽;若不信,心中也难免留下阴影,动摇其信心。而且,这消息也能鼓舞我们这边的士气,稳定人心!”
“正是此意。”苏梦曦点头,“消息需通过隐秘渠道放出,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好!我立刻安排!”赵坤抚掌,对苏梦曦的谋略赞赏有加。
苏梦曦点了点头,便带着苏家的人暂时离开了。
苏梦曦没有回到苏家,而是去了自己和钟长歌的公寓,打开房门的瞬间,她神情间的冰冷与决绝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安心,还带着一种失落。
与赵坤商议对策、调动苏家力量、应对突如其来的刺杀……这一连串的事件,即便以她的心性,也感到心力交瘁。
她独自一人走入房间。房间布置得清雅别致,窗边摆放着一盆精心照料的月光草,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一旁便是钟长歌上次为她表演魔术的玫瑰花。
看着那株玫瑰花,苏梦曦强撑的坚强外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缓缓走到窗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凉柔软的花瓣,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白日里的杀伐果断、运筹帷幄,都是为了复仇。可当喧嚣散去,独处之时,那蚀骨的悲伤便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钟长歌……”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哽咽,“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回不来了吗?”
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她不像在赵逸尘或父亲面前那样强忍,此刻任由泪水流淌,打湿了衣襟。
那个总是带着点坏笑,却又比谁都可靠的少年,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了那片雷霆绝地之中?
她不愿相信,可赵逸尘亲眼所见的惨烈,以及雷殛之殿那毁灭性的异象,又让她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