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赵逸尘”?在亲眼目睹了血屠如何化为灰烬之后?
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没…没有人挑战!”司仪赶紧宣布,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赵逸尘选手完成八连胜!下一场比赛…将在明天举行,对手随机分配!”
钟长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选手通道走去。
他的背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显得格外孤高与神秘。
只有钟长歌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牵动着肌肉的酸痛和精神的疲惫,但他脊梁挺得笔直。
直到走入通道的阴影,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他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重重地喘息起来。
“劫烬的力量……太霸道了。”他内视自身,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过般刺痛,精神力也近乎枯竭,“若非我骨骼惊奇,刚才那一瞬间,恐怕先被焚毁的就是我自己。”
“其实也没有,如果你和怒雷暴君融合,就会好很多。”劫烬在钟长歌体内说道。
钟长歌不想多说,现在只想休息,他取出几枚恢复灵气的丹药服下,药力化开,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空虚感。但精神的损耗,需要时间静养。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啧啧,真是惊人啊。一口吐息,焚尽异化血屠。赵逸尘……或者我该称呼你别的什么?”
钟长歌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通道拐角处,倚着墙站着一个穿着干练皮甲、扎着高马尾的女子,“你是谁,我们见过?”
“没见过,不过你应该听过黑夜吧!”女子开口说道。
钟长歌的血液瞬间凝固。
黑夜。
那个名字像是一根淬毒的冰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云街冲天的火光、母亲染血的身影、异兽疯狂的嘶吼、钟长歌几人战斗的身影……无数破碎而惨烈的画面在他因力量耗尽而眩晕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愤怒,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咆哮的声音。
“呃!”不顾身体濒临崩溃的剧痛和空虚,钟长歌猛地站直了身体,因精神力枯竭而苍白的脸上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他右手五指下意识地曲张,一丝极其微弱、却依旧带着焚尽万物气息的暗红火星在他指尖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通道内的温度骤然攀升。
“哦?反应这么大?”高马尾女子似乎对他的剧烈反应毫不意外,甚至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他指尖那点令人心悸的火星,“看来我们组织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别激动,赵逸尘先生,你现在的状态,可不太适合动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却仍在龇牙的困兽。
钟长歌死死盯着她,熔金色的残影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声音因极致的压抑而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黑夜……你们这些杂碎!”
女孩轻笑一声,无视了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慢悠悠地说道:“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只是在追寻进化的另一种可能。就像血屠,虽然失败了,但他短暂拥有的力量,不是很迷人吗?还有你,钟长歌……”
当钟长歌三个字从她口中清晰吐出时,钟长歌瞳孔骤缩。
“……你能融合多种神牌的力量,身体却只是过度透支而非崩溃,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你的资质,比血屠那种失败品,优秀太多了。”女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肉,在审视一件完美的实验材料。
钟长歌心头寒意更盛,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化名,连真名和底细似乎都一清二楚。
他强行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状态极差,更因为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内敛而危险的气息,如同隐藏在暗影中的毒蛇,远比血屠那种外放的狂暴更令人心悸。
“你们想做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的火星悄然熄灭,但全身肌肉依旧紧绷如弓。
“先给你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魅夜,过来只是来打个招呼,顺便……发出邀请。”魅夜向前走了一步,身影在昏暗的通道光线中显得愈发诡秘,“加入我们,你能得到远比现在更强大的力量,也能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泥潭里挣扎复仇。”
“邀请?”钟长歌扯出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笑容,“用我母亲和云街无数人的血染红的邀请函吗?”
“牺牲是进化不可避免的代价。”魅夜的语气平淡得令人发指,“个体的消亡,若能为更伟大的事业铺路,便是他们的荣幸。你很愤怒,这说明你还在被无谓的情感束缚。加入我们,你会明白,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钟长歌斩钉截铁地拒绝,眼神锐利如刀,“我和你们,只有你死我活。”
“呵,有骨气。”魅夜似乎并不意外,她停下脚步,距离钟长歌只有三步之遥,这个距离,对于高手而言,生与死只在一瞬之间,“但很多时候,选择权并不在自己手上。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钟长歌。希望下次,你能改变主意……或者,成为我们新的研究对象。”
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身体如同融入阴影般向后飘退,几个闪烁便消失在通道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通道内只剩下钟长歌粗重的喘息声。
冰冷的石壁支撑着他几乎脱力的身体。与夜魅的短暂对峙,耗费的心神丝毫不比刚才与血屠的恶战少。
“黑夜……他们果然也渗透到了这里。”钟长歌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
“那个女人的气息很古怪,隐藏得很深。”劫烬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她身上有让我厌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