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皇宫外的金水桥边,朱红宫墙高耸入云,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璀璨金光。守卫的禁军身着玄甲,手持长枪,灵力波动竟都在筑基初期,比城门侍卫不知强了多少倍,显然是精心挑选的修士护卫。
为首的禁军统领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来者可是汴梁押送贡品的使者?贡品何在?”
景凝从车厢走出,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扫过一众禁军,淡淡开口:“赵铁柱,你且退下。”
赵铁柱连忙应是,刚要转身,却见景凝递来一个小巧的布包。他双手接过,只觉入手温热,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几枚圆润饱满的清心丹,丹药清香扑鼻,旁边还放着十张闪烁着淡淡灵光的爆破符箓。
“这里面是清心丹,可扫去疲惫,药效可持续三日,”景凝的声音温和了几分,“还有十张爆破符箓,遇袭时捏碎即可自保。回去的路上,万事小心。”
赵铁柱捧着布包,眼眶瞬间一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多谢仙子赏赐!小人永世不忘仙子恩情!”他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尤其是那十张爆破符箓,足以让他在危机四伏的回程路上平安无虞,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去吧。”景凝挥了挥手,语气恢复平淡。
赵铁柱再次深深叩首,这才小心翼翼地揣好布包,驾着马车离开了皇宫外的广场。
禁军统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景凝二人更添几分敬畏,连忙上前躬身道:“两位仙子,请随属下入宫。礼部尚书已在殿内等候。”
景凝微微颔首,与林月一同跟上。穿过层层宫门,脚下的石板路光洁如镜,两侧古柏参天,枝繁叶茂。不时有身着锦袍的官员匆匆走过,见了她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无人敢随意搭话,显然是忌惮她们的身份。
林月凑近景凝,低声道:“这皇宫的灵气比外面浓郁不少,连地砖里都嵌着灵石碎屑,手笔真是不小。”
景凝目光微抬,望向远处那座最高的宫殿——太和殿。那里灵气汇聚如潮,隐隐透着一股与她相当的强大气息,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她心中了然——想必,那位大宋皇帝赵武,就在那里面。
到了礼部外的宽敞场地,早已候着不少官员。为首的礼部尚书是个面容清癯的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见景凝二人走来,刚要拱手见礼,却见景凝抬手轻挥,腰间的储物袋骤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灵光。
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箱笼从袋口倾泻而出,绸缎、瓷器、灵草、珍珠……源源不断地堆积在地上,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正是汴梁知县押送的那批贡品。阳光洒在箱笼上,百年灵参散发着莹莹绿光,灵气丝丝缕缕萦绕其上;深海珍珠则折射出七彩光晕,璀璨夺目,看得在场官员目瞪口呆,纷纷倒吸冷气。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年轻官员失声惊呼,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珠子散落一地。
礼部尚书捋着胡须的手猛地顿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在朝为官数十年,见过不少修士的储物袋,可最多也就装下几车货物,哪见过能装下整座“货山”的?这等容量,怕是传说中“纳须弥于芥子”的高阶储物法宝才能做到!
“仙……仙子这储物袋,竟是极品法器?”有人颤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要知道,大宋疆域最顶尖的储物袋,能装下十丈见方的物件已是极限,眼前这小山般的货物,怕是百个普通储物袋都装不下。
林月站在景凝身侧,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心里暗自得意——这在大夏疆域不过是寻常的上品储物袋,到了大宋竟成了惊世骇俗的宝物,看来凝小姐的底蕴,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厚得多。
景凝收回灵力,储物袋瞬间恢复黯淡,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布袋子。她淡淡开口:“贡品在此,请尚书大人清点。”
礼部尚书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拱手,语气里的恭敬又添了三分:“仙子神通广大,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必清点,有仙子护送,定然分毫不差。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有请二位随老夫入内觐见。”
周围的官员纷纷退让,看向景凝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好奇。他们这才明白,汴梁知县传来口信中所说的“大能”,绝非虚言——能拥有这等储物法宝,这位仙子的来历,恐怕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惊人。
礼部尚书正要领着二人往内宫走,景凝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带着几分探寻:“听闻陛下修为高深,乃大宋百年不遇的奇才,我二人远道而来,倒是想向陛下讨教一二,不知陛下此刻可有空暇?”
礼部尚书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皇帝赵武陛下虽常接见修士,但多是司天监的重臣或有重大贡献的修行者,像这般由地方护送贡品的修士主动求见,还是头一遭。他斟酌着道:“陛下今日确实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只是……”
话未说完,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从宫道尽头传来,带着龙威般的厚重灵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既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朕岂能不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他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周身虽未刻意释放气息,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度。随行的太监宫女皆敛声屏气,连空气都仿佛因他的到来而凝重了几分。
“陛下!”礼部尚书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至极。周围的官员更是齐刷刷跪下一片,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武陛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却落在景凝和林月身上。见二人虽未跪拜,却也神色从容,不卑不亢,非但不恼,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便是汴梁来的修士?刚才收贡品的手段,倒是有些意思。”
景凝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景凝,见过陛下。听闻陛下乃元婴初期修士,我二人初来大宋,正想见识一下皇都的修行风采。”
赵武陛下朗声一笑,笑声雄浑有力,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好!朕也正想看看,能让汴梁知县赞不绝口的‘大能’,究竟有几分本事。来人,摆驾御花园,朕与二位仙子品茗论道。”
他转身迈步,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周围的花草。景凝与林月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随即紧随其后——这位大宋皇帝,果然如赵铁柱所说,气度非凡。而他身上的灵力波动,确实与自己同为元婴初期,只是似乎更偏向刚猛霸道,隐隐透着一股肉身淬炼的厚重感。看来,这场“论道”,绝不会那么简单。
景凝细细感受着赵武身上那股凝练厚重的气息,那股力量感纯粹而刚猛,不似寻常修士的灵力那般飘逸,反而带着一种脚踏实地的沉稳。她心中一动——这竟是体修的特征!
她望着赵武沉稳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远在大夏疆域的爹爹景云。爹爹可是化神巅峰的体修,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他一拳能轰碎千丈高山,拳风过境能掀翻半个荒原,那等力量,足以令天地变色。小时候,她总缠着爹爹展示力量,看他轻描淡写地捏碎坚硬的顽石,或是在练功场一拳打出丈深的深坑,那时只觉得新奇好玩,如今见了赵武这粗浅的体修气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爹爹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那是真正能撼动山河的伟力。
“原来这里也有体修啊。”景凝轻声嘀咕了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对爹爹的想念与孺慕之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那是一枚雕刻着凤凰图案的暖玉,是爹爹在她十岁生辰时亲手送给她的,据说能温养神魂,是件难得的灵宝。
赵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走神,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体修的路子很苦?”
景凝回过神,摇了摇头,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思念:“不,只是想起了我爹爹。”
赵武脚步彻底停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你爹爹也是体修?”他转过身,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景凝,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不知他是什么境界?说起来,大宋疆域内,体修本就稀少,能修出气候的更是凤毛麟角,朕竟不知还有这等人物。”
他身为大宋唯一的元婴体修,深知体修之路的艰难困苦。每一寸筋骨的淬炼都需要耗费海量的资源,各种天材地宝如同流水般投入,而且过程痛苦万分,寻常修士根本承受不起那份煎熬。此刻听闻景凝之父也是体修,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与敬佩——能教出这等手段的弟子,其父想必也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