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话一点不假。
大雪后的第二天清晨,陈大牛起床后,披了件衣服就向胡同口的厕所跑去。
一到地方,就发现里面几个坑位都满了。
陈大牛很诧异,要知道以前可没这种情况啊。
估计是厕所改造后,大家都想来体验体验吧。
好不容易等到里面一位提着裤子出来,陈大牛赶紧钻了进去。
刚一蹲下,就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直冲脑门。
再往下一看,都冒尖了,显然是冲水箱冻住了,没法冲水。
本来就对气味敏感的陈大牛恶心得差点背过气去,强忍着不适,草草了事,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了出来,站在外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玛德,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跑远点去旱厕呢!太恶心了!”
等他回到院里洗漱完,吃了早饭准备上班时,路过公厕门口,发现队伍更长了。
就见许大茂排在队里,不耐烦地嚷嚷着:“我说里面的,能不能快点啊?憋不住了。”
里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催催催,催命啊!里面都堆成山了,没处下脚。”
许大茂烦躁的不行,一扭头看见陈大牛骑着自行车路过:“嘿,大牛,今儿个够早的啊。”
陈大牛屏住呼吸,抬手示意对方看看手表,提醒道:“大茂哥,你看看几点了?再磨蹭下去,你可就要迟到了。”
许大茂注意到陈大牛手表上的时间,脸色一变:“槽!”
他也顾不上拉了,捂着肚子往家跑,早饭也没吃,推着自行车就风风火火的往轧钢厂冲。
其他排队的人一看这架势,想到迟到扣钱,呼啦一下也散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实在憋不住的还在那儿硬挺着。
陈大牛后来听说,等上班高峰过了,拉粪水的车才来,又是通水管又是清理,忙活了好一阵。
大伙儿忍不住感叹,这冲水公厕看着是干净卫生了,可一到冬天上冻就要抓瞎,有时候还真不如老公厕省心。
日子就在这些琐碎的烦恼和日常中,滑到了1965年春节前夕。
陈大牛放假后,就收拾好行李,准备跟着老爹陈铁柱一家,坐上了回东北老家的火车,去那过年。
四合院里,秦淮茹也带着棒梗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坐车去了乡下公社大队。
她们要去看望在那里接受教育的贾张氏,也陪对方在那过年。
许大茂给秦京茹娘家寄了点年货,人就不回去了,毕竟大着肚子不方便。
傻柱则和儿子何晓一起,还有大学放寒假回来的妹妹何雨水,三人一起过年。
秦淮茹在大队里见到了贾张氏后,心里一阵酸楚。
对方明显瘦了,脸也晒黑了些,但精神头还行。
贾张氏一见到孙子棒梗,就高兴得不得了,抱着不撒手,一个劲儿地让棒梗喊“奶奶”。
秦淮茹把院里的大小事情,都细细地说给了贾张氏听。临走时,她还塞给贾张氏几十块钱和一瓶止痛药。
可贾张氏拿了药后,只抽了十块钱,剩下的硬推了回去:“淮茹,这乡下地方,花不着啥钱,剩下的留着给孩子们买吃的穿的。”
秦淮茹知道对方性子倔,只好作罢。
好在队里人都知道贾张氏是个烈女,倒是没人敢欺负她,日子也还过得去。
大年初二,秦淮茹带着孩子们又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四合院。
这天一大早,何雨水对傻柱道:“哥,我去找我朋友于海棠玩啦,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傻柱想给她点零花钱,何雨水摆了摆手:“不用啦哥,我在学校有补贴,省下了不少呢。”
这话不假,她年前回来时,还给小侄子何晓带了魔都的特产糖果,把小家伙高兴坏了。
傻柱看着妹妹青春活泼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
过年嘛,孩子们像撒欢的小狗一样,各家各户的串门,玩疯了。
大人们也难得清闲,三三两两的聚在院子里的屋檐下,嗑着瓜子花生,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
秦淮茹端着个小板凳,坐在傻柱家门口,跟傻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傻柱提议道:“秦姐,要不下午咱带孩子们去看看电影咋样?”
秦淮茹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阴沉,担心道:“这天说不定要下雨或者下雪呢,再说...”
她没说下去,主要她心里还惦记着省点钱给贾张氏寄去。
傻柱也抬头看了眼天:“应该是要下雨,今年过节比较热,说不定春雨提前到来。”
说完摸出根烟点上,又抓了把瓜子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接过来,一边嗑一边又跟傻柱说起乡下贾张氏的情况。
傻柱也说了点何雨水在魔都大学的新鲜事。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
春雷,毫无预兆地来了。
秦淮茹浑身猛地一哆嗦,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秦姐?你怎么了?”傻柱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关怀。
“我...我害怕打雷...”
秦淮茹声音打颤,牙齿咯吱作响,“自从那天...地窖里易中海死后...一打雷...我就这样...”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
“啊!”
秦淮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一头扎进了傻柱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脑袋深深的埋在他胸口。
傻柱身体一僵,两只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看着怀里剧烈颤抖的身躯,他心下一软,慢慢放下手臂,轻轻拍着秦淮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打雷而已,我在呢。”
这时,棒梗带着小当、何晓还有刘光红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回来了。
看到妈妈紧紧抱着傻柱叔,棒梗愣了一下。
傻柱赶紧解释道:“棒梗,你妈有点不舒服,让她在我这儿歇会儿。你带弟弟妹妹们先回你家玩去,好吗?”
棒梗看了看脸色苍白还在发抖的妈妈,懂事地点点头:“哦,好。”说完就拉着几个小的走了。
何晓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看爸爸一眼,傻柱对他挥挥手:“乖,去玩吧。”
何晓“嗯”了一声,跟着棒梗走了。
“轰隆!”第三声惊雷炸响。
怀里的秦淮茹又是一声压抑的惊叫,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傻柱连忙用力扶住她:“秦姐,你这...要不你去我床上躺会儿吧?这么抖着也不是办法啊。”
“不...不用...”秦淮茹强撑道。
可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秦淮茹彻底崩溃了,死死抓住傻柱的胳膊。
傻柱忍着手臂的疼痛,看她这样子,心疼得不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听话,去屋里躺会儿。”
说完不由分说就把她抱进自己屋里,顺便把门给带上,然后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对方盖上。
“柱子,别...别走,我害怕。”
秦淮茹躺在床上,紧紧的抓住傻柱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哀求。
“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傻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