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言十七还没完全从那意外的缺氧和震惊中回神,黑瞎子手臂猛地用力,以一种强势姿态直接将言十七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悬空,言十七下意识地轻吸了一口气,终于彻底回神。他蹙着眉,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愠怒:“瞎子!放我下来!”
然而黑瞎子此刻像是换了个人,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感受着那份出乎意料的轻盈和透过湿透衣料传来的微凉体温,大步流星地就朝着船舱入口走去。他甚至微微侧身,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了渔船上那道几乎要将他洞穿的冰冷视线。
“小老板,您需要休息。”黑瞎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固执和强硬,完全不复以往的嬉皮笑脸,“刚才溺水的是我,受惊的是您。得缓缓。”
这个借口蹩脚至极,但他行动上却没有丝毫迟疑。他抱着言十七,几乎是粗暴地用脚踢开了船舱的门,然后迅速闪身进入,将甲板上所有惊愕的目光、海上的风、以及那艘渔船上致命的注视,全部隔绝在外。
“砰”的一声,舱门关闭。
甲板上,留下一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张家人。
而不远处那艘渔船上,无邪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徒劳的开合了好几下嘴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比的震惊和一比荒谬感:“他……他们进去了?大白天的!!!!”
他身边的秃头男人,周身的气压已经低得快要冻结周围的海水。他没有理会无邪,只是那双隐藏在平凡面容下的眼睛,深邃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蕴含着毁开灭地的风暴。他死死盯着那扇关闭的舱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船舱内。
光线瞬间变的昏暗而私密,只有舷窗外透进来的、晃动的水光映在墙壁上。
黑瞎子将言十七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却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双臂撑在言十七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这个姿势充满了侵略性和禁锢感。
言十七靠地沙发里,呼吸已经平稳,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色却因为刚才激烈的吻而显得有些红肿。他抬起眼,看着上方黑瞎子那双依旧燃烧着未褪欲望和混乱的眼睛,眼神里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瞎子,”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你越界了。”
黑瞎子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盯着言十七开合的、还带着水光的唇,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越界了,从那个吻开始,他就已经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此刻不想回头。
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言十七的鼻尖,滚烫地呼吸交织在一起,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小老板……”
“界在哪儿?”
“您划条线……”
“不然,瞎子我……可能还得继续越界。”
“看来溺水对你的刺激不小。”言十七用力推开他站了起身,“只是你这样,对不住解雨辰。”
“解雨辰”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中了黑瞎子。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慌。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紧张而嘶哑尖锐:“你……你记起来了?”
他死死盯着言十七的脸,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恢复记忆的证据。如果他想起来了,如果他记起了自己和解雨辰的过往……那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就是卑劣无比!
言十七面对他剧烈的反应,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不解他为何如此激动。他摇摇头,语气依旧平淡:“记不记得,不重要。”他目光清凌凌地看着黑瞎子,仿佛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解当家对你如何,旁人皆知。你这样背着他在外……乱来,就是对不起他。”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却依旧克制,仿佛在处理一不甚重要但需要纠正的失误:“这次我念你受了惊吓,神志不清,就当没有发生过。”他的目光扫过黑瞎子,“再有下次,我就通知解当家了。”
这句话,像把裹着冰霜的钝刀,缓缓割开了黑瞎子所有沸腾的情绪。
原来……他没有想来起。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传闻,将自己刚才那几乎焚身的冲动和失控的亲吻,理解成了……对解雨辰的“不忠”?
巨大的荒谬和无力感瞬间席卷了黑瞎子。他想笑,又想哭。他想大声告诉言十七,不是那样的!他和解雨辰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解雨辰在乎的、寻找的、想要的一直都是你言十七啊!
可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无法解释,无法辩白。在言十七此刻的认知里,他黑瞎子就是“解雨辰在意的人”。而他刚才的行为,成了可耻的背叛。
言十七的平静和“宽容”,比任何愤怒的斥责都更残忍地否定了他刚刚萌芽、却已然燎原的感情。不仅否定,还给它打上了一个“不忠不义”的烙印。
通知解雨辰?
黑瞎子几乎能想像到解雨辰听到这个消息后,那似笑非笑却冰冷彻骨的表情。那比面对张起棂的黑金古刀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他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踉跄着又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体上,低下头,发出一声极其苦涩、压抑到极点的低笑。
“……呵……是……小老板教训的是……”
然而,就在言十七越过他打开舱门站出去的那一刻,黑瞎子猛地动了!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步追上,一把狠狠拽住言十七的手臂,用力将他扳了回来!
言十七猝不及防,再次被巨大的力量惯在冰冷的舱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愠怒:“黑瞎子!你……”
话未说完,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
黑瞎子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但这一次,与之前的混乱和掠夺不同,他的吻变得更深,更灼热,更缠绵,也更用力,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灵魂也烙印上去。他紧紧禁锢着言十七,不给他任何挣脱的空间,“看清楚!”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感受清楚!这他妈跟解雨臣有什么关系?让我跟在解雨臣身边,难道不是你的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