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赶走了?”
见宋知礼回来,李秀梅这才打着哈欠问道。
“嗯,赶走了。”
宋知礼本来还担心他妈会不忍心看,许知书可不是省油的灯,跟景行也不对付,要是妈一时心软把人留下了,以后怕是有得闹了。
“怎么,怕你妈我心软呀,你妈我现在可是铁石心肠,才不会受他们影响呢。
放心吧,妈跟他们的情谊早就断了,许文强出事,妈不放鞭炮庆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李秀梅玩笑道。
见李秀梅神色如常宋知礼这才松了口气,到底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许文强猛不丁的没了,宋知礼还真怕他妈心里难受。
“我就知道咱妈是铁娘子,对那群白眼狼才不会心软。”
李景行冲李秀梅竖起了大拇指,挤眉弄眼道。
“好了,别贫了,正好也不早了,去把鞭炮给放了吧。”
李秀梅朝着宋知礼吩咐道,这还真不是李秀梅有意庆祝,他们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是要放鞭炮的,李秀梅不想因为许家父子的事改变这些习俗。
人死灯灭,对于许文强和刘文汐的死李秀梅也没有太大的感觉,总感觉上一世的恩怨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她只是有些疑惑,刘文汐既然都对许文强下狠手了,居然没来找自己,照理来说自己应该才是她最恨的人呀?
不过刘文汐人都已经死了,李秀梅也没过多纠结,终归没来找自己也是好事,她可不想真跟人拼命。
“我来放,我来放,妈,我可以放两挂鞭炮吗?我想去去晦气。”
宋知礼刚要应下,李景行就举手接过了这活,许文强那大祸害都死了,他也想放鞭炮庆祝一下。
“行,就你来放吧,那知礼,你去看看你邓奶奶和盼娣她们起床了吗?我去做早餐,早点吃完了你们兄弟跟大龙二虎他们去给街坊邻居拜拜年。”
李秀梅说着就进厨房忙活了起来,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不开火做新菜,昨天做的多,热热就能吃,倒也方便。
“好嘞。”
宋知礼应了一声就出门了,去邓奶奶家的时候几人也正好起来了。
“邓奶奶,盼娣,招娣,想娣,新年好,我妈叫我喊你们去吃饭。”
宋知礼朝几人喊道。
“知礼新年好,我们也收拾好了,走吧,邓奶奶。”钟盼娣回了一句就去搀扶邓奶奶。
“知礼哥新年好。”钟盼娣和钟想娣也连忙打招呼。
“姐,我们来扶邓奶奶吧。”
钟招娣忙接过扶人的活,又冲着钟盼娣挤眉弄眼,示意她去陪宋知礼说说话,她们的炸鸡摊子本来就忙,自打知礼哥回学校读书,他们都很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
“是呀,姐,你去陪知礼哥吧。”钟想娣也人小鬼大的跟着道。
羞得钟招娣嗔怪的看了她们一眼,不过到底还是思念占据了上风,钟盼娣还是默默放慢了脚步,跟宋知礼同行。
等吃完饭两兄弟就跟着杨家兄弟出门挨家挨户拜年了。
李秀梅则是留在家里接待过来拜年的人家,今年手里头宽裕,东西都是捡好的买的,李秀梅也大方,遇上小孩都是大把大把的给她们装,乐得孩子们一蹦三尺高,李秀梅险些迷失在一叠声的谢谢奶奶里了。
等下午李秀梅几人也没事,被林玉芬叫去家里打麻将了,李秀梅家里则是聚了一群小孩在看电视。
“对了,秀梅,今天早上我好像听到许知书的声音了,他找过来干嘛?”林玉芬一边摸牌一边问道。
“哎,还能为啥,上次周婶子不是说许文强把黄雯雯领回去了吗?估计是磋磨刘文汐了,刘文汐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昨天晚上把许文强给砍了,许知书这不就找过来。”
李秀梅淡定的打出了一张牌,也没有隐瞒,这事可不小,她们早晚要知道的。
“啊,还有这事!”
林玉芬几人都惊呆了,这可真是劲爆,大过年的,刘文汐也是真会挑时间,几人一时都有些唏嘘,这死得也真够草率的。
等回去她们就跟家里的老爷们们说道说道,这男人呀就得老实本分,在外面搞七搞八早晚要遭报应。
不过她们跟许文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见李秀梅这个前妻都不伤心,她们也就没放在心上了,每天都会有人死,他许文强也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
等晚上李秀梅回去的时候,这事已经传开了,大家都有些感叹今年李秀梅他们两口子家里事可够多的,这一茬一茬的都没消停过。
另一边,许知书离开李家之后就去了警局,在警察的陪同下重新回了刘家。
案情很明显,刘文汐也已经死了,这事警察也做不了太多,不过刘文汐到底是犯罪了,也没有继承人了,最后警察还是做主把刘文汐的这套房子赔偿给了许知书。
对于许文强,黄雯雯和刘文汐的尸体,许知书是不敢去碰的,他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也找不到其他人来帮忙,最后还是在警察的帮助下才帮几人收敛了尸身。
许知书手里也没有钱,也不准备给许文强的葬礼大办,棺材也没有提前准备,大过年的也没人愿意接这么晦气的事,许知书只能拿草席把人简单的裹一裹。
连口薄棺都没有,在警察的帮助下许知书当天就草草把三人给埋了。
等忙活完警察也就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许知书一个人,许知书只觉得屋子里安静得可怕,他知道,从今天起,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连脚都没洗,许知书就合衣躺到了床上,只是一闭眼,许文强那死不瞑目的脸和刘文汐那沾血的脸就来回再他脑海里回荡。
屋子里一下死了三个人,即使是亲爹许知书也是怕的,死死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安全感一般。
好不容易睡着了,许文强又出现在他的梦里,愤怒指责他为什么不救他,即使他在梦里拼命解释还是被许文强掐上了脖子。
许知书一次次被梦惊醒,恐惧和愧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最后许知书终于崩溃了,坐在床上抱住头,死死拉扯自己的头发。
“爸,别怪我,别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别再缠着我了,呜,都怪你自己,为什么要把黄雯雯带回来,明明,明明之前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