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得的审讯记录刚传过来了。” 赵兰的声音严肃,“据他交代说,他那些关于刘小姐是‘变性人’的伪造材料,是一个陌生人发给他的。
对方用了变声器,听不出男女来,只说是对方主动联系的——他为了在华艺那边多要钱,才谎称是自己编的。”
“巡捕的人已经通过号码,定位到那个神秘人最后的位置是在东京。”赵兰补充道。
李扬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樱花国?
和刘一菲有关系的人里,只有陈晶飞在樱花国的。
上次刘一菲十七岁生日宴上,陈晶飞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带着种极强的占有欲。
当时他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过度关注,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个号码查得怎么样了?”
“查了,是不记名的预付费卡,在东京新宿区的便利店买的,监控只拍到个戴口罩的模糊背影,我们的人看不出来是谁。”
赵兰顿了顿,“不过宋祖得说,对方似乎很清楚茜茜小姐的行程,连她在樱花国练舞的 studio(工作室) 地址都知道。”
李扬的呼吸陡然沉了半分,以陈晶飞的关系,想弄张匿名卡易如反掌。
他这次这么做,想来是看自己跟茜茜走得太近,威胁到了他对刘一菲母女两个人的控制?
“老板,要不要我让人‘关照’他一下?” 赵兰的指尖在腰间比划了个手势,眼底闪过特战队出身的狠劲,“断根肋骨,让他知道分寸。”
她在李扬身边这么长时间,对刘一菲这个女孩也是很喜欢的。
“不用。” 李扬摇摇头,“现在没证据,动他容易打草惊蛇。而且茜茜还在樱花国,不能冒险。”
“从你老部队找个靠谱的女战友,” 李扬沉思片刻,抬头说道:“要身手过硬的,最好懂点急救。
然后让她以助理身份去樱花国,贴身跟着茜茜,别露破绽。”
赵兰立刻点头:“明白,我这就联系。正好有个合适的丫头,以前在特战队是格斗冠军,退役后在魔都做过两年私人安保,正好合适。”
“让她把资料发过来,越快越好。”
李扬心里暗道:“陈晶飞,你最好别再动歪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车到片场时,夕阳正把黄浦江染成一片金红。
李扬刚下车,现场制片就拿着场记板跑过来:“李导,范老师的戏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知道了。” 李扬拍了拍赵兰的肩膀,“樱花国那边,拜托了。”
“放心吧老板。”
走进片场的瞬间,李扬迅速切换回导演模式,刚才的阴霾被他暂时压进心底。
监视器里,范小胖穿着千瑾汐的高定礼服,正对着镜头练习微笑,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格外动人。
看到李扬过来,她的眼底立刻漾起狐狸似的狡黠。
李扬走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谈完了,放心。”
范小胖的笑容更甜了,悄悄在他手心勾了一下:“就知道你行。”
场记板 “啪” 地一声响,摄像机开始嗡鸣。
李扬盯着监视器,李扬盯着屏幕里范小胖瞬间切换的眼神 ——看着她将千瑾汐的骄傲与脆弱演绎得淋漓尽致。
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 —— 樱花国那边,必须尽快安排妥当。
第二天,《华夏日报》的文娱版角落,一则 “华艺传媒致歉声明” 格外刺眼。
短短几百字,却像一颗炸弹,在娱乐圈炸开了锅。
“我的天,华艺居然真的道歉了?”
“这个李扬到底什么背景?能让王忠君低头?”
“以后跟明日影视打交道得悠着点,这人不好惹……”
议论声在各个剧组的企鹅群里刷屏。
晚上的夜戏拍到十点才收工。李扬和范小胖并肩走出片场,江风卷着潮气扑面而来,吹得人清醒了不少。
范小胖挽着他的胳膊,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响:“去吃点宵夜?我知道附近有家生煎包不错。”
“不了,有点累。” 李扬打了个哈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范小胖看他眼底的红血丝,没再坚持:“那好吧,回去我给你煮碗面。”
李扬正靠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 “茜茜” 两个字。
“扬扬哥……”
他接起的瞬间,手机那头传来刘一菲带着哭腔的声音,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李扬瞬间坐直了身子,“茜茜?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刘一菲的声音哽咽着,夹杂着吸鼻子的声响,“就是…… 就是突然好想你。”
这句话像根羽毛,轻轻挠在李扬心上。
他放柔了声音,像哄小孩似的:“是不是今天阿姨把所有事情都给你说了?”
“嗯……” 刘一菲的哭声更大了,带着压抑了好几天的委屈,“他们怎么能那么说我……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在樱花国看到新闻时的恐慌,到被妈妈收走手机的不安,再到刚才刘小丽把一切和盘托出时的崩溃。
那些积压了好几天的情绪和不敢对旁人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哭得撕心裂肺。
李扬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东方明珠。
他能想象出小姑娘前几天的样子 —— 缩在被子里,眼泪打湿了枕巾,肩膀一抽一抽的,却还强撑着不想让人担心。
“好了好了,不哭了。”李扬心疼的厉害,却只能隔着电话轻声安慰:“坏人都被收拾了,华艺也都登报道歉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真的吗?” 刘一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真的。” 李扬的声音无比郑重,“扬扬哥向你保证,以后谁再敢造谣,我打断他的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 “噗嗤” 一声笑,带着哭腔的笑声像雨后的彩虹,瞬间驱散了李扬心头的阴霾。“扬扬哥你怎么跟个土匪似的……”
“对付土匪,就得用土匪的办法。” 李扬也笑了,“再哭就成小哭包了,以后见面我可就要叫你小哭包了。”
“才不要!” 刘一菲的声音立刻拔高半度,带着点小倔强,“我才不是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