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
凌霄的意识，才从一片混沌和剧痛中，缓缓苏醒。
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身体内部。
嘶……
饶是他两世为人，心性坚韧，更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也被自己体内的惨状给吓了一跳。
这他妈还能叫人？
情况比想的还要糟糕。
经脉，超过八成都断了，剩下的也跟被车轮子来回碾了八百遍似的，破破烂烂。
五脏六腑，上头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缝，那点生机跟风里头的蜡烛似的，随时都能灭。
最要命的是“不朽道基”，上头的金光都暗了好几个色号，还沾着一缕一缕的灰色玩意儿。
那就是“虚无”之力。
跟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粘在他道基上，不停地啃着他的命。
“我操，玩脱了啊……”
凌霄咧了咧嘴，扯得浑身都疼，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
这次硬要把这两股互相排斥的力量搓到一块儿，领悟神通，真就是在玩命。
能活下来，没当场炸成灰，只能说他命硬。
【叮！宿主身体状态扫描报告生成。】
【身体破损度：87%。】
【神魂本源亏损：63%。】
【道基损伤：中度。检测到‘规则级’力量残留，常规手段难以修复。】
【综合评定：宿主目前状态极度虚弱，一阵风都能吹倒。】
“闭嘴吧你。会不会说话？”凌霄没好气地对系统吐槽了一句。
他心念一动，之前从玄光圣地掠夺来的，以及神朝宝库中堆积如山的疗伤圣药、生命神泉、不朽神木……
呼啦一下。
如同长鲸吸水般，被他疯了一样吞噬、炼化。
海量的生命精气，变成了洪水，玩命地冲刷他那副破烂身子。
断了的经脉，一根根重新接上。
碎了的内脏，一点点开始长好。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七天七夜。
等最后一根千万年份的“九转还阳草”也被他嚼了咽下去，凌霄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就是脸还有点白，看着跟肾虚了似的。
“妈的，消耗太大了……”
凌霄咂了咂嘴，光是治这点伤，就把玄光圣地七成的家当给吃没了。
这还只是皮外伤。
他道基上头那点灰色玩意儿，依旧顽固地盘踞着，只能靠“不朽道基”自身的力量，慢慢去消磨、同化。
“系统，把那门新神通的分析报告给我看看。”凌霄沉声道。
【叮！根据宿主顿悟过程及能量模型推演，新神通命名为——‘永恒虚无之门’。】
【神通等级：？？？（已超越当前系统评级上限）】
【神通性质：规则·概念级·湮灭。】
【神通效果：开启一扇通往‘终极虚无’的门扉，将指定目标（物质、能量、法则、神魂、乃至因果概念）彻底放逐、抹消。】
【当前掌握程度：0.1%（雏形）】
【施展代价分析：】
【1. 以宿主当前状态，完整施展0.1%的雏形，将瞬间抽空宿主120%的全部能量及神魂本源（即透支生命力），肉身将因无法承受而崩溃。】
【2. 每次施展，都将引来‘虚无’之力的反噬，对道基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需消耗海量资源进行修复。】
【3. 结论：此神通为自杀式袭击，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二。不建议宿主在任何情况下使用。】
凌霄看着系统面板上这份报告，眼角一个劲儿地抽抽。
报告写得那叫一个“恶毒”。
“操，搞了半天，搞出来个同归于尽的玩意儿？”
“老子是主角，玩什么一换一。”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眼中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灼热。
自杀式袭击？
放屁！
那是因为老子现在太菜了！
这神通的潜力，是无穷的！
“抹消因果概念……”
凌霄嘴里头念叨着这几个字，心脏都开始砰砰跳。
这是何等霸道的力量！
太霸道了！
这意味着，只要他足够强，他甚至可以把任何事物彻彻底底的从整个时间线上，给删得干干净净！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能够对抗“收割者”的底牌！
“代价大，是因为我的‘电池容量’和‘机体强度’都不够。”
凌霄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分析。
“能量消耗，可以用资源和更强的功法来解决。身体强度，可以继续修炼《万古不灭玄功》或者寻找炼体至宝。”
“至于那个道基反噬……”
凌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这他妈哪是坏事，这简直是好事啊！”
“反噬的过程，不就是让我的道基，去跟那个‘虚无’之力互相熟悉、打架、最后把它给收编了么！”
“只要我能扛住，早晚有一天，我的不朽道基，就能把‘虚无’这玩意儿也给吞了！”
“到时候，我的道基，既能创造万物，又能毁灭一切。那才他妈的叫‘不朽’！”
思路，瞬间清晰了。
这门神通，就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最核心的修炼方向。
想通了这些，凌霄心情大好，开始盘点这次的另一大收获。
他一挥手。
轰隆！
无数神光璀璨的宝物，瞬间堆满了整个密室。
神金、仙矿、道果、功法玉简、神兵利器……
琳琅满目，宝气冲天，几乎要将密室给撑爆。
这，就是玄光圣地攒了几辈子的家当！
“不愧是上个纪元活下来的老乌龟，家底就是厚。”
凌霄满意地扫了一圈。
他的眼神，在一堆亮晶晶的玩意儿里头扫来扫去，很快就挑出了几样东西。
一块人头大的黑铁疙瘩，看着不起眼，拿手里却跟托着一颗星星一样沉。
虚空神铁！
据说这玩意儿能承载空间法则，那是不是也能装一点“虚无”力量作为储备？
回头可以试试。
一本古老的兽皮卷，上面记载着一门残缺的炼体神通，名为《神魔镇狱体》。
名字听着挺唬人，就是缺了点，回头让系统花点钱给补全了。
还有一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种子，名为“世界树之种（枯）”，虽然已经枯萎，但那其中蕴含的生命规则，却是实打实的。
“不错，不错，都是好东西。”
凌霄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这些都是他优化“永恒虚无之门”可能用到的材料。
有了力量，有了资源，有了清晰的目标。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在他心中升腾。
末法乱世？千年大限？
“只要给本宫足够的时间……”
“就算是天，我也掀给你看！”
他站起身，推开了密室的大门。
门外，青鸢、白璃、李牧等人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他出来，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殿下！”
“嗯。”凌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我闭关期间，辛苦你们了。”
“为殿下效力，万死不辞！”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凌霄笑了笑，正准备下达新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却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
“来神帝宫一趟。”
是神帝。
凌霄眼神一凝，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是时候……听听这个家里的，一些真正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