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瑞克的车载着秦酒以及一个“处理完毕”的消息返回农场时,等待着的众人心情各异。
车子停稳,瑞克和秦酒先后下车,两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沉重。
瑞克立刻被围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团队成员们询问的目光,开始讲述那个被精心修饰过的“真相”。
他描述了如何将兰德尔带到荒野,如何按照约定给予他水和食物,准备放他离开。
然后,他重点渲染了兰德尔如何“突然暴起”,利用秦酒的“疏忽”和“善良”,瑞克说到这里时,语气带着明显的自责和后怕。
兰德尔挣脱了绳索挟持了她,并用枪指着她的头。
“……他情绪非常激动,不听任何谈判,随时可能伤害秦。”
瑞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当时情境下真实的紧张感,“我没有选择…”
“为了保护秦,我只能…开枪。”
他省略了秦酒那细微的暗示,将整个过程描述成一场纯粹的、被迫的自卫反击。
现场一片寂静。
肖恩抱着手臂,听完后只是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站在瑞克身后、微微低着头的秦酒身上。
他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眼神里带着了然和一丝玩味。
被迫反击?
呵,倒是找了个好借口。这小不点儿,手段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根本不信事情会那么“巧合”,但他乐见其成,麻烦解决了就行。
莫尔直接嗤笑出声,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瑞克的肩膀:“厚礼蟹,干得漂亮,警官!”
“早就该这么做了!”
“跟那种杂碎讲什么道理!”
他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
达里尔没有靠近人群,他依旧靠在他的摩托车旁,但锐利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秦酒一遍,确认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秦酒:废话,起太早没睡好!)、神情有些“惊魂未定”(秦酒:我在努力入戏!)之外,并没有明显外伤。
他灰蓝色的眸子在瑞克和秦酒之间转了转,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继续擦拭他的弩箭,但那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些许。
而戴尔,这位一直坚持不杀俘虏的老人,在听到瑞克的叙述后,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门柱,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失望和痛苦。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他看着瑞克,又看了看看似脆弱无助的秦酒,最终艰难地开口:“我……我明白了。”
“你……你们没事就好。”
他无法指责瑞克为了保护同伴而做出的选择,但那道他极力想守护的道德底线,终究还是被现实的残酷血淋淋地撕开了。
他佝偻着背,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背影显得格外苍老和孤独。
秦酒看着戴尔离开的背影,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啃指甲。
内心oS:对不住了老爷子,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跟您的命比起来,这点心理创伤,养养就好了,总比真让您老去鬼门关门口溜达一圈强。
兰德尔的风波,表面上算是过去了。团队没有分裂,隐患也被清除。
但秦酒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因为按照“剧本”,戴尔的死期,快要到了。
那个导致戴尔被开膛破肚的行尸!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只原本被困在农场边缘沼泽里的行尸。因为卡尔一时的不忍,或者说是孩子对“生命”残存的好奇与怜悯,没能狠心杀掉它,只是用石头砸了它一下,导致它后来挣脱了沼泽的束缚,摇摇晃晃地闯入了营地,在戴尔晚上独自外出散心时,从背后袭击了他。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秦酒眼神一凛。她可不想等到悲剧即将发生时再去补救,她要防患于未然!
趁着午后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或忙碌,秦酒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营地。
她凭借着记忆中“剧本”的提示,以及这些天对农场地形的熟悉,朝着那片位于农场边界、相对偏僻的沼泽地带摸去。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林,在长满苔藓和湿滑泥泞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腐烂植物的特殊气味。
秦酒小心翼翼地踩着稍微干燥些的土埂,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沼泽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她听到了那熟悉的、断断续续的嘶吼声,以及一种物体在泥水中挣扎扑腾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只见在一片浑浊的、冒着气泡的水洼里,一个身影正在缓慢而徒劳地挣扎。
那是一个男性行尸,半个身子陷在泥沼里,只有上半身还能勉强活动,腐烂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抓挠,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它的脸上沾满了污泥,但依稀能看出生前的轮廓,眼神空洞,只剩下吞噬的本能。
找到了!
秦酒确认了目标。就是这家伙。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
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像原剧情里的卡尔那样,产生丝毫的怜悯或不忍。
她从袖中滑出那把陪伴她许久、饮过血也救过命的手术刀。
刀锋在透过林叶的阳光下,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寒光。
内心oS:老兄,对不住了,虽然你早就死了,但为了戴尔老爷子能安享晚年( hopefully ),只能请你再死得彻底一点了。下辈子别变丧尸了,做个无忧无虑的土豆多好。
她脚步轻盈地靠近,避开行尸胡乱挥舞的手臂,计算着距离和角度。
那行尸闻到活人的气息,变得更加狂躁,嘶吼着试图向她扑来,但泥沼牢牢地禁锢着它的下半身。
就是现在!
秦酒眼神一冷,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手中的手术刀划过一道精准而迅疾的弧线,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轻松地没入了行尸的太阳穴!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刃穿透颅骨的声响。
行尸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挥舞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凶光彻底熄灭,身体软软地瘫倒在泥沼中,只剩下浑浊的水泡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仿佛在为它奏响最后的哀乐。
秦酒迅速抽出手术刀,在行尸相对干净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收回袖中。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十秒钟。
她看着那具彻底不再动弹的行尸,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务。
内心oS:搞定!隐患清除!戴尔老爷子,您老晚上可以安心散您的步,思考您的人生了!不用谢,请叫我雷锋·秦!
她心情愉悦地转身,沿着来路返回营地,感觉阳光都明媚了不少。
解决了一个潜在的悲剧,让她对自己的“养老社区”计划又增添了一份信心。
她完全没意识到,在她离开后不久,一个瘦小的身影,卡尔,正好好奇地摸索到了这片沼泽附近。
他看到沼泽里那具彻底不动了的行尸,愣了一下,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似乎奇怪它怎么突然“安静”了,但最终只是撇撇嘴,觉得无趣,又转身跑开了。
秦酒的先见之明,无意中,也避免了卡尔经历那场关于“杀戮”与“仁慈”的、过早的残酷洗礼。
回到营地,秦酒看着正在不远处安静地修理着什么的戴尔,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内部隐患(兰德尔)和外部威胁(沼泽行尸)都解决了。
接下来,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好好规划一下怎么忽悠……啊不是,是说服大家,为下一步搬迁到监狱做准备了吧?
她感觉,自己的退休生活,虽然波折不断,但前途,似乎还是有点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