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的枪声彻底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更深沉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安德森少尉带领士兵清理战场,统计伤亡,并将那些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集中箱内、几乎已经失去人形的幸存者们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
他们眼神空洞,骨瘦如柴,如同从地狱边缘爬回的幽魂。
瑞克、肖恩和达里尔带人彻底搜查了整个车站,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一共俘获了七名“终点站”的成员,他们大多受了伤,被集中在站台空旷处,由泰尔西和几名国民警卫队士兵看守。
这些人在最初的顽抗被粉碎后,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乞求活命的卑微。
“怎么处理他们?”
瑞克走到秦酒身边,眉头紧锁。
他的道德准则让他无法对放下武器的人进行处决,但理智又清楚地告诉他,这些食人恶魔活着就是巨大的隐患。
肖恩抱着手臂,站在稍远处,眼神冰冷地扫过那些俘虏,毫不掩饰他的杀意:“留着他们是祸害。”
“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找到机会报复?”
“或者把别的幸存者引到这里来?”
达里尔沉默地擦拭着弩箭上的血迹,没有说话,但他的态度显然更倾向于肖恩。
秦酒靠在一节生锈的车厢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臂上简单的绷带渗着点点血迹。
她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杂物。
内心oS:放逐?他们会像原剧里那样,阴魂不散,,带来更多的死亡。当场处决?瑞克会反对,也会在那些刚刚被解救、心灵脆弱的幸存者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甚至可能让安德森少尉和他手下那些还保留着部分军队纪律的士兵感到不适。不能明着来…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对瑞克和肖恩说道:“他们确实罪无可赦…”
“但当着这么多刚刚脱离苦海的人的面,进行集体处决,影响不好。”
“安德森少尉那边,也需要考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俘虏,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近乎悲悯的疲惫:“先把他们都捆好,集中看管起来吧。”
“等天亮了,我们把这里能用的物资都搜刮走,然后…把他们留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没有了食物来源,没有了这个据点,在这片荒原上,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这个提议,听起来像是一种软弱的仁慈,但又带着现实主义的冷酷。
瑞克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这似乎是目前最能被各方接受的折中方案。
肖恩不满地哼了一声,但看到秦酒苍白的脸色,终究没再说什么。
只有达里尔擦拭弩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皮,深邃的目光在秦酒那张看似平静柔弱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察觉。
夜幕深沉,众人在清理出的相对安全的候车大厅里轮流休息。
被解救的幸存者们裹着毛毯,在角落里沉沉睡去,这是他们许久以来第一个不必担心在睡梦中被拖去屠宰的夜晚。
安德森少尉安排了哨兵,泰尔西和莫尔负责看守俘虏。
秦酒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
直到午夜时分,守夜的哨兵换成了格伦和一名年轻的国民警卫队士兵,而泰尔西和莫尔也去休息了。
她悄然睁开了眼睛,眸子里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内心oS:时候到了。
她像一道幽魂般起身,动作轻巧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袖中的手术刀滑入掌心,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冷静。
她先走向候车大厅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从终点站搜刮来的少量医疗用品。
她快速地调配着,利用她对药理的了解,将几种不同的药物混合,制成了几份无色无味、能引发急性心力衰竭或呼吸衰竭的药剂,小心地吸入几个废弃的、清洗过的注射器针管内。
然后,她如同巡视的护士,走向看管俘虏的区域。
格伦看到她,刚想打招呼,秦酒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那些似乎因为伤痛和恐惧而呻吟的俘虏,低声道:“我看看他们的伤,别引起骚动。”
格伦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秦酒走到第一个俘虏身边,那是个手臂中枪的男人。
她蹲下身,假装检查他的伤口,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他的颈侧动脉,另一只握着注射器的手藏在阴影里,精准而迅速地在他大腿外侧肌肉丰厚处扎入,推入药剂。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那男人只是微微一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因为伤口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又昏沉地闭上了眼。
秦酒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向下一个。
第二个,第三个…
她动作流畅,神情专注,仿佛真的只是在履行一个医者的职责。
偶尔有俘虏发出疑问或挣扎,她便用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眼睛看过去,低声说一句“别动,处理伤口”,那眼神中的冷意足以让任何人在末世中学会的警惕本能地冻结。
她专挑那些受伤较重、本身就可能挺不过去的人下手,这样他们的“死亡”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药剂发作需要时间,而且症状与重伤衰竭极其相似。
当她处理到第五个俘虏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
第一个被她注射药剂的男人,身体抽搐了几下,头一歪,没了声息。
“怎么回事?”
格伦警惕地望过来。
秦酒走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和颈动脉,然后平静地收回手,对格伦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伤势太重,失血过多,没挺过来。”
格伦叹了口气,没有怀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类似的情况接二连三地发生。
俘虏一个接一个地在“伤痛”和“虚弱”中“自然”死亡。
当黎明第一缕曙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大厅时,七名俘虏,已经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而且都被秦酒悄悄的补了一刀防止尸变。
秦酒站在尸体旁边,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一丝“尽力了”的无奈。
她对闻讯赶来的瑞克和安德森少尉说道:“伤势都太重了,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没能救回来。”
瑞克看着地上那些尸体,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安德森少尉虽然觉得有些巧合,但看着秦酒那苍白而“疲惫”的脸,以及她手臂上渗血的绷带,也无法提出任何质疑。
肖恩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或许猜到了什么,但他不在乎过程,只满意这个结果。
达里尔靠在门框上,目光掠过秦酒,又扫过那些尸体,最后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秦酒迎着晨曦,微微眯起了眼。
内心oS:隐患,清除了。用最安静、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末日的仁慈是奢侈品,而我,消费不起。
她的双手看似干净,却已沾满了无形的鲜血。但她不在乎。
为了守护她在意的人和这个来之不易的社区,她愿意潜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