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苏晚的手被陆沉渊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着,一种奇异的安心感驱散了她刚刚苏醒的虚弱和不安。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知道这是一个关键性的时刻。信任是相互的,既然他愿意坦诚,她也必须拿出诚意。
“还是我先说吧。”苏晚率先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我体内的力量,我称之为‘钥匙’。它……似乎与生俱来,但又像是在某个时间点被‘激活’的。它能增强我的身体素质、感知,似乎也蕴含着沟通、调和甚至开启某种‘门户’的潜力。但我对它的了解还很浅薄,一直在摸索。”
她省略了“微光之海”和“观测者”的具体经历,只将其归为一种模糊的感应和激活过程,这并非不诚实,而是那些经历太过匪夷所思,需要更合适的时机来解释。
“莫里斯称它为‘源初钥匙’,他似乎知道它的来历和作用,并且极度渴望得到它。”苏晚继续说道,眉头微蹙,“他使用的‘蚀’之力,给我的感觉……充满了毁灭、堕落和侵蚀性,与‘钥匙’的力量属性截然相反,甚至相互克制。”
陆沉渊认真听着,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收紧,给予她支持和鼓励。他没有打断,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至于我的身份……”苏晚顿了顿,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我确实不是普通的书店老板。我……是‘谛听’的成员。”她选择先抛出“成员”这个身份,而非创始人,这是一种本能的谨慎,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谛听’?”陆沉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那个传奇情报组织?难怪……你拥有如此高超的情报分析和应变能力。之前调查渊渟科技和服务器的人,也是你?”
“是我。”苏晚坦然承认,“当时只是觉得你不简单,想弄清楚合作对象的底细,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她顿了顿,反问道,“那么你呢,‘深潜者’的首领,‘零’?”
陆沉渊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深潜者’是一个……处理常规力量无法解决的全球性危机和超自然事件的组织。我继承了这个位置,也继承了这份力量——‘虚空’。”
他开始讲述,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虚空’之力,据组织的古老记载,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虚无’概念,象征着吞噬、归寂与重塑。它非常强大,但也极其危险,历代掌控者都面临着被其反噬、最终归于虚无的风险。”他看向苏晚,眼神复杂,“直到遇见你……你体内的‘钥匙’之力,似乎能中和‘虚空’的暴戾,让它变得……温顺。那次在‘星萤’号上的力量调和,并非偶然,对吗?”
他终于提到了“星萤”号!提到了他们共同经历的那段不可思议的旅程!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果然记得!那段经历是真实存在的!
“你……你都记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记得。”陆沉渊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微光之海,终端牺牲,还有那个……散发着白光的入口。那不是梦,苏晚。那是我们共同经历的真实。”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
“我也一直记得。”苏晚的声音哽咽了,一种找到同类的激动和委屈涌上心头,“我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
“不是幻觉。”陆沉渊的语气无比肯定,“那或许是‘钥匙’与‘虚空’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产生的共鸣,将我们的意识或者说存在,投射到了那个奇异的维度。‘观测者’提到的‘摇篮’……我怀疑,与我们双方力量的源头有关。”
两人的对话,终于触及了最核心的谜团。他们力量的本质,似乎都与那个神秘的“摇篮”和“观测者”联系在一起。
“那个罗盘呢?”苏晚想起秦昊提到的发现。
陆沉渊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密封的证据袋,递给苏晚。“这是在莫里斯消失的地方找到的,上面有与你同源的能量反应。”
苏晚接过罗盘,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盘面时,体内的“钥匙”之力突然活跃起来,与罗盘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罗盘上那些断裂的指针微微颤动了一下,盘面晦暗的符文也闪过一丝极淡的光芒!
她心中巨震!这个罗盘,绝对与“钥匙”有着极深的渊源!甚至可能是寻找“摇篮”或者理解“钥匙”本质的关键线索!
而莫里斯拥有它,是否意味着他对“钥匙”的了解,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