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对峙,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陆沉渊的目光如同利剑,死死钉在陆正宏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他握枪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为什么?”陆沉渊的声音沙哑,重复着这个问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血块。
陆正宏面对儿子的质问,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失望:“沉渊,我教过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情感,是最大的弱点。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失望。”
“小节?”陆沉渊几乎要气笑了,他指向苏晚,“派人杀她,是小节?策划‘方舟计划’,妄图操控全球能源,掀起动荡,是小节?父亲,你疯了!”
“疯的是你们!”陆正宏猛地站起身,一直维持的优雅从容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变得锐利而偏执,“固守着可笑的规则和道德!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强者!是秩序!由我制定的、完美的秩序!‘方舟’就是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他张开双臂,语气狂热:“看看这艘船!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代表着财富和权力!只要我一声令下,新的能源格局将由我书写!这才是真正的伟业!而你,我的儿子,本该是站在我身边,共享这一切的人!”
“共享?”陆沉渊眼神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共享你的罪恶?共享你用鲜血和背叛铺就的王座?恕难从命!”
他抬起枪口,不再指向地面,而是对准了陆正宏:“父亲,到此为止了。放弃‘方舟计划’,解散‘蚀影’,接受法律的审判。”
陆正宏看着他举起的枪,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审判我?就凭你?沉渊,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这么顺利地找到这里?”
陆沉渊心中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陆沉渊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手脚发软,视线开始模糊!他手中的枪几乎握不住!
“你……你下了药?!”他猛地看向之前秦昊递给他的那杯酒!那是上船后,秦昊以缓解紧张为由给他的!
秦昊愧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点小小的助眠剂而已。”陆正宏淡淡道,“毕竟,父子兵戎相见,总是不太好看。”
苏晚见状,心中大急,想要上前扶住陆沉渊,却被陆正宏的两名突然出现的贴身护卫用枪指住。
“沉渊……”苏晚看着陆沉渊踉跄着靠在门框上,努力维持清醒的样子,心如刀绞。
陆沉渊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没有立刻倒下,他赤红着眼睛,看着陆正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休想……得逞……”
“带下去,好好‘照顾’。”陆正宏挥了挥手,语气冷漠。
护卫上前,架住了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陆沉渊。
“至于你,苏晚小姐。”陆正宏的目光重新回到苏晚身上,“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交出‘谛听’,换取你和沉渊的生机,还是……顽抗到底,和他一起葬身鱼腹?”
苏晚看着被带走的陆沉渊,又看向步步紧逼的陆正宏,她知道,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愤怒和担忧,脸上露出一丝看似妥协的疲惫和挣扎。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低声说。
陆正宏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软化很满意。
“很好。我给你一个小时。”他示意护卫将苏晚也带下去,“一个小时后,我希望听到令我满意的答案。记住,苏晚,你们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苏晚被护卫押着,走向另一个方向。在与陆沉渊交错而过的瞬间,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担忧,有决绝,更有一种无声的承诺。
陆沉渊似乎接收到了她的目光,用尽最后力气,对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即使身陷绝境,他们也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真正的反击,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