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崖的硝烟散尽,晨曦透过薄雾洒在平台上,将青灰色的锁龙石染成温暖的金红色。林缚握着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灵核,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握着一整个春天的生机。
“这玩意儿真能让土地变肥沃?”张猛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灵核,指尖刚触到表面,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开,“嘿,还挺傲娇。”
苏眉拿出随身携带的土壤样本,将灵核贴近样本。只见原本灰败的土壤颗粒竟渐渐泛起光泽,干枯的草根末梢冒出一丝嫩绿。“真的有用!”她眼中闪过惊喜,“你看,灵核的气息能激活土壤中的活性,这对改良贫瘠土地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林缚望着灵核,又看了看远处连绵的山脉——那里有雪域的冻土,有戈壁的荒漠,有无数需要滋养的土地。他忽然明白,石龙燃烧残魂留下的灵核,不是为了被供奉起来,而是要回归大地,完成最后的使命。
“赵师兄,”他转身看向赵烨,“守脉人手里,是不是有各地土壤贫瘠区的分布图?”
赵烨点头:“有。前几年我们就做过统计,北方荒漠、西部盐碱地……不少地方连草都长不活。你想把灵核……”
“分出去。”林缚语气坚定,“一枚灵核或许能让龙安城丰收,但分作万千缕气息,才能让更多土地焕发生机。石龙守护的是九州,不是某一城一池。”
苏眉立刻明白过来:“我可以调配灵核的气息!用特制的阵法将灵核之力拆解,通过守脉人的灵力网络输送到各地,精准滋养每一片贫瘠的土地。”
张猛拍着胸脯:“俺们黑风寨虽然解散了,但兄弟们都还在!可以帮忙护送灵核气息的输送装置,保证万无一失!”
赵烨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想起多年前石龙残魂初现时的异象。那时的林缚还只是个跟着师父学符咒的孩子,如今却已能扛起守护九州的责任。他郑重颔首:“守脉人会全力配合。这不仅是土地的新生,也是我们这代人的责任。”
三日后,龙安城的广场上搭起了简易的祭台。灵核被安置在祭台中央,周围环绕着八面刻满符文的铜镜,镜面折射着阳光,将灵核的光芒分成无数道细线,连接着四面八方赶来的守脉人。
这些守脉人来自不同的部族,有的擅长操控水流,有的能与草木对话,有的则继承了祖辈传下的控火术——他们的力量各不相同,却都与大地的灵脉紧密相连。
林缚站在祭台边,看着苏眉调整铜镜的角度。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额间贴着一枚小小的符文,那是“分灵咒”的印记,能帮助她精准控制灵核气息的分流。
“准备好了吗?”苏眉抬头问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
林缚点头,走到灵核前,伸出手掌覆盖在灵核上。刹那间,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石龙在断龙崖下的坚守,守脉人世代的传承,黑风谷主贪婪的嘴脸,还有张猛肩头褪去的黑气,苏眉眼中的惊喜,赵烨郑重的神情……
“以九州为壤,以灵脉为引,分!”
他低喝一声,灵核忽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顺着铜镜的折射,化作万千道流光,如同春雨般洒向天际。每一道流光都拖着淡淡的尾迹,飞向北方的荒漠、西部的盐碱地、南方的沼泽……守脉人纷纷催动灵力,引导着流光落入需要滋养的土地。
广场上的百姓仰头观望,看着漫天青光如流星般划过,发出阵阵惊叹。孩子们追着流光奔跑,老人对着天空合十祈祷,连平日里最不苟言笑的官吏,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你看那里!”张猛指着北方的方向,那里的流光落入荒漠,原本枯黄的沙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绿意,几株沙棘破土而出,迎风摇曳。
苏眉指着南方的沼泽:“那边的死水开始流动了!鱼虾的影子都出来了!”
赵烨望着西部的盐碱地,那里的白霜正渐渐褪去,露出湿润的黑土,几株耐碱的野草冒出嫩芽。他转身对林缚笑道:“石龙若能看到这一幕,定会很欣慰。”
林缚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漫天流光,忽然觉得手臂上的龙纹印记微微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灵核回归大地,土地重获生机,但守护的责任永远不会消失——或许有一天,还会出现新的“黑风谷主”,还会有试图破坏平衡的力量。
但那又如何?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灵核的余温。身后,张猛正和守脉人比试力气,苏眉在记录各地土壤的变化数据,赵烨在和老人们讲述灵核的故事……阳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一阵风吹过,带来远方麦浪的清香。林缚深吸一口气,朝着广场外走去——他要去看看龙安城的田野,看看那里的禾苗是否抽出了新穗,看看那些被灵核气息滋养的土地,是否已经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路还很长,但只要脚下的土地充满生机,前方的每一步,就都有意义。
手臂上的龙纹印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如同一个温柔的承诺,烙印在肌肤上,也烙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