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那句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审判,像一把无形的、淬了剧毒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林婉儿的心脏,也彻底绞碎了她最后所有的理智和希望。
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几乎要将她四分五裂的剧痛,和手腕处那钻心刺骨的骨裂声,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看着眼前这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眼神冰冷得如同地狱修罗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惹错了人。
这个男人,他不是在吓唬她。
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不……不要……”她惊恐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地涌出鲜血,声音,嘶哑,破碎,“景深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放过我……”
“情分?”陆景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嘲讽的弧度。
他缓缓地蹲下身,伸出手,用他那只骨节分明、沾染着风霜的大手,轻轻地,无比“温柔”地,拍了拍她那张因为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
“林婉儿,”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像来自九幽地狱的催命符,“从你决定对我下毒,出卖我的兄弟,害死我那么多战友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血债。”
“你以为,躲回京城,找个靠山,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你以为,派几个死士,就能把我彻底除掉,将所有的罪恶,都掩盖起来吗?”
陆景深的声音,愈发冰冷,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将林婉儿所有的伪装和侥-幸,都剥得干干净净!
“不……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婉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极致的惊恐!
他……他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陆景深不再废话。他站起身,对着门口那两个已经彻底被眼前这血腥一幕吓傻了的钱卫国和二牛,冷冷地命令道:“把她给我拖出去。”
“还有,”他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骇人的、冰冷刺骨的杀气,“通知公安局,就说,‘念美人’店铺布料失窃案的主谋,和蓄意谋杀战斗英雄家属的凶手,抓到了。”
“人证、物证俱在。”
……
林婉儿的下场,比刘玉梅,还要惨上百倍。
她不仅因为“买凶伤人”、“蓄意谋杀”等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无期徒刑。更是在入狱之前,被陆景深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手段,挑断了手筋和脚筋。
等待她的,将是在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中,了此残生。
生不如死。
陆景深用最直接、也最狠戾的方式,兑现了他的承诺。
而随着林婉儿的落网,那张隐藏在她背后的、盘根错节的大网,也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致命的口子!
在陆景深从军区带回来的、那份关于“死士”的绝密档案,和那本沾满了罪证的黑账面前,所有的狡辩,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赵志军,和他那位在县运输队作威作福的父亲赵建国,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轰然倒台!
父子二人,因为涉嫌“倒卖军火”、“走私违禁药品”、“泄露军事机密”、“勾结境外势力”等多项叛国重罪,被直接押送至军事法庭,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审判——死刑。
一场持续了一年多的、充满了血腥和背叛的惊天阴谋,终于,在陆景深的雷霆手段之下,落下了帷幕。
那些曾经将他踩进泥里、让他生不如死的仇人们,最终,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最惨烈的报应!
当所有的尘埃落定,县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所有人,在提到“念美人”,提到那个虽然腿脚依旧不便、却以雷霆之势搅动了整个县城风云的男人时,眼中,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畏。
……
一个月后。
苏念和陆景深的龙凤胎宝宝,满月了。
这个曾经清冷的小院,第一次,变得如此的热闹非凡。
钱卫国、赵社长夫妇、村长李大山、二牛一家……所有受过他们恩惠、与他们交好的人,都带着最真挚的祝福和最丰厚的贺礼,前来道贺。
院子里,欢声笑语,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和温馨。
苏念抱着怀里那个已经长开了不少、粉雕玉琢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为人母的温柔笑容。
而陆景深,则抱着那个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虎头虎脑的儿子,那张常年冰封的俊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属于父亲的温柔和……傻气。
他看着身旁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看着她怀里那个同样冲着他傻笑的小人儿,那颗因为复仇而变得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瞬间,被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彻底填满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只是一个复仇者。
他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他有了,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家。
然而,就在这份难得的温馨和宁静,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
“嘀嘀——”
一阵急促而又充满了威严的汽车喇叭声,突然从巷口,传了进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漆黑锃亮的红旗轿车,竟然缓缓地,停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