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票!
这三个字,在这个买什么都离不开票证的年代,简直比“给你一百块钱”还要有冲击力!那意味着特权!意味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周围的顾客和售货员们,全都用一种看神仙似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苏念。这小媳妇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一向把规矩看得比天还大的赵社长,亲口许下这样的承诺!
而赵桂花和陆小兰,更是被这惊天的反转给砸得晕头转向,大脑一片空白。她们本来是想来看苏念被赶出去的笑话的,结果,笑话没看着,反倒把苏念送上了天!她们不仅彻底得罪了未来的“亲家母”,还亲眼见证了苏念获得了她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特权!
陆小兰嫉妒得眼珠子都快滴出血来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指甲也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苏念这个贱人占了?!
苏念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看着满脸肉痛、却不得不挤出笑容的赵社长,慢悠悠地、乘胜追击地说道:“既然社长大人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转过头,对已经彻底被她折服的钱凤英笑道:“阿姨,您刚才说,想让我帮您做两件衣服?”
“对对对!没错!”钱凤英回过神来,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苏念反悔,“姑娘,不,大师!您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钱不是问题!”
“钱不钱的倒是次要。”苏念摆了摆手,尽显高人风范,“主要是,我这人做衣服,讲究一个独一无二。我给您做的衣服,保证整个镇上,甚至整个县里,都找不出第二件来。”
“但是……”她话锋一转,“我做衣服的布料,也都是要用最好的。比如这种,”她伸手,指了指柜台里一匹颜色鲜亮、质地柔软的“的确良”,“我就觉得很不错。”
赵社长一看,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托关系才从岭南弄回来的高档货,本来是留着给县里领导家属的!
“没问题!”钱凤英想也不想地就替他答应了,狠狠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老赵,赶紧的!给苏大师把那匹布拿出来!要多少,剪多少!”
在老婆大人的“淫威”之下,赵社长只能忍着滴血的心,亲自爬上柜台,将那匹宝贝布料给搬了出来。
“苏……苏大师,您看……要多少?”
苏念看了一眼那匹布,心中盘算了一下,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先来二十尺吧。”
二十尺!赵社长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差点从柜台上栽下来。
但他不敢不给。
苏念不仅拿到了布,还拿到了钱凤英提前支付的、高达四十块钱的“定金”。当她抱着那匹崭新的、昂贵的布料,揣着沉甸甸的钞票,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走出供销社时,身后,只留下了彻底傻在原地、面如死灰的陆小兰母女,和那个正在被老婆拧着耳朵、破口大骂的赵社长。
大获全胜。
苏念知道,从今天起,她在镇上,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而她的服装事业,也迎来了最完美的开局!
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邮局,将钱卫国那五十块钱的“定金”,和自己身上的一百块钱,一共一百五十块,存进了一个新开的户头里。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做完这一切,她才雇了牛车,浩浩荡荡地将布料运回了红旗村。
当苏念抱着那匹几乎能闪瞎人眼的漂亮布料,回到西厢房时,陆景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多问。仿佛,他已经对这个女人能创造出任何奇迹,都习以为常了。
“你回来了。”他只是沙哑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
“嗯,”苏念将布料小心地放在床上,心情极好地应了一声,“今天的战利品,还满意吗?”
陆景深看着她那双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眸子,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还行。”
苏念也不在意他这口是心非的回答,她将四十块钱的“定金”拿出来,在桌上拍平,然后又拿出之前剩下的钱,开始认真地规划起来。
“陆景深,我跟你商量个事。”
“说。”
“我想把我们这房子,好好修一修。”苏念指了指那个还在漏风的窗户,和有些发霉的墙角,“总住在这种地方,对你的腿伤恢复,也不好。”
陆景深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苏念见他同意,立刻就来了兴致,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
“窗户得换成玻璃的,墙壁也得重新粉刷,地上最好能铺上红砖,防潮。还有床,这张破床板也该换了,得打一张又大又结实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陆景深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柔软。
或许,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日子,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熬。
然而,就在两人对未来的新家,充满了无限遐想的时候——
“砰!”
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给狠狠地踹开了!
紧接着,一道尖锐而贪婪的、苏念无比熟悉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院子里炸响!
“苏念!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