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点头
“有,有,我现在就给你拿!”
说着文王忍着疼站起身,但等他要伸手触摸书架上时,温暖暖开口了
“文王,若你是指这书房暗室里的那些银子和银票,还有金银珠宝等,那就算了,毕竟那些东西我已经让人搬走了!
不止这书房暗室里的钱物,这文王府里的库房、以及你的几处私产,我都让我的人接手了!
不仅如此,蔚县的金矿,漳安府的银矿、铁矿,我的人也会陆续接手!
若说你现在还有什么,那就只有现在这座王府了!
不过你放心,瑾王仁慈,你又是他的亲兄弟,衣食用度不会短缺你的!”
说着温暖暖站起身往书房外走
文王听见这话,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暖暖,并在她起身走了两步的时候,回过了身
“柳安歌,难道你就不怕我父皇知道吗?到时不止是,就是瑾王也别想好!”
温暖暖站在书房门口,回头看向文王
“文王,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却也是个愚钝的!
你觉得光是我影杀殿,就能将你一个王爷囚禁在这王府里吗?
说到底,我不过是帮元策哥哥一个忙,对你下了一点毒罢了!顺便收取一下我影杀殿做事的费用而已!”
文王捂着胸口,震惊的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父皇的意思?不,怎么可能……”
但想到二皇子、六皇子的死,五皇子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了,毕竟瑞王谋反在即,依照皇上的性格,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温暖暖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明白了
“文王,我劝你安心在这府里待着,莫要想其他的事了!否则等待你的下场不会比二皇子和六皇子好到哪去!
哦,对了,就在今日你监斩东方家之时,皇上已经召孙大人等朝中肱股之臣进宫了,
并以身体欠佳,无心朝事之由,命刘公公明日一早在朝堂上宣读立瑾王为太子一事!
除此之外,皇上还以贪污受贿为由,下旨命人前去岭南,查抄了你的母族张家,而旨意上,凡张家成年男丁都处会以斩首之刑,其余张家人则流放西北为奴!”
听到这话文王彻底傻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父皇之所以这么做,是在帮着瑾王清理一切,以此减少日后如同瑞王一般,亲兄弟谋反一事!而这也意味着,他若是不安分,等待他的也是死!
温暖暖看着那盆修剪的不算是多好的玫瑰花说道:
“文王,如今王府没什么事了,你可安心在府里养花了,但切记要细心些,否则你的命就没了!”
话落,温暖暖带着秋霜和秋雨走了
楚锦言看着文王说道:
“文王殿下,告辞!”
文王看着楚锦言的背影,也回过了神,但想要问出的话,最终没有问出口,
毕竟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本就是利益关系,楚锦言这样的人自然是谁给的利益大,他就跟着谁的!
文王瘫坐在地,转头看向那盆红的似火的红玫瑰,满眼都是凄凉和不甘!
争来争去,不过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当真是可笑啊!
温暖暖带着秋雨和秋霜从王府后门离开,离开的时候,温暖暖转头对着一名假扮城王府小厮的血影说道:
“看紧这王府里的人,万不能让他们有一人出去,一旦他们不老实,那就早些送上路就好!”
“是,殿主”
温暖暖刚上马车,楚锦言就跟着上了马车
温暖暖看着他说道:
“怎么?楚楼主还有事?”
楚锦言说道:
“温殿主,你就不想知道瑞王为何现在还没发兵京城吗?”
温暖暖笑了
“看来楚楼主知晓啊!那就直说吧!”
楚锦言伸出手
“温殿主,影杀殿卖消息也收银子吧!”
这意思很明显,要让温暖暖给银子才告诉她
温暖暖笑了
“要银子没有,毒蛇倒是有一条?你要不要?”
说着温暖暖抬起手腕,只见小金蛇缠绕在温暖暖白皙的手腕上,
看见楚锦言时,小金蛇还对着他吐了吐蛇信子
小金蛇:嗨!又见面了!
楚锦言:……
楚锦言见此立马收回手,毕竟晚收回一秒,都是对于金蛇的不尊重!
随即他看着温暖暖,不满的哼了一声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前日还说要招我进影杀殿做堂主的,今日就要让蛇咬我了?”
温暖暖笑道:
“可你不是说要考虑考虑吗?既然还不是我影杀殿的人,我又何必在乎你的死活!行了,赶紧说,我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楚锦言不放弃的说道:
“当真一点报酬都不给吗?”
温暖暖抬眸看着他,一副你不说就滚的样子!
楚锦言叹息一声
“我的人冒死从瑞王府传来消息,瑞王之所以没有立马起兵,是因为一匹粮草出了问题,如今已经解决了,估计很快就会起兵了!”
温暖暖点头
“马上就九月了,瑞王也该耐不住了!”
楚锦言说道:
“暖宝,还有一件事,金茗生并没有去青安府!我的人在庆安府发现了八皇子!但他似乎有些痴傻!如今我的人正在带着他往京城而来!”
温暖暖一听,眉头不自觉的皱紧
看来金茗生也修炼了邪术!当真是忽略了这一点!
“楚锦言,立马传信给你的人,让人杀了八皇子,尸体也不要留,直接烧了!”
楚锦言诧异,但想到什么,楚锦言说道:
“难道金茗生也修炼了邪术?所以八皇子才会痴傻?”
温暖暖点头
“是我们大意了,金茗生毕竟是金家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鬼谱》呢!”
楚锦言蹙眉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传信!”
说着楚锦言就要下马车,但想了想他回头看向温暖暖
“温暖暖,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我做你影杀殿的堂主,但我不愿意,因为比起做你的属下,我更想成为你信任的朋友!”
温暖暖对于楚锦言的回答,并没有失望,她笑着说道:
“好,但信任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楚锦言笑了
“我还表现的不明显吗?”
温暖暖笑道:
“嗯,所以请你表现的再明显些吧!朋友!”
楚锦言笑了,随后在马车拐向正街前,跳下了马车
看着离去的马车,楚锦言打开手中的乌金扇轻轻摇动
“还真是个够贪心的朋友啊!”
话是这么说,但楚锦言却是面带笑意的
翌日
刘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先后宣读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赐封瑾王为太子的圣旨,一道是让孙大人、刘大人、张大人共同辅佐太子殿下,打理朝政的圣旨!
而与此同时,文王突发疾病,日后在府内养病的消息也传入了众位朝臣的耳中,这让曾经的文王一党,也都明白了过来
文王这是彻底退出了皇位之争中了!
朝中百官看着上首坐在龙椅旁边,身穿四爪紫金蟒袍,头戴独属于太子才有的金冠,却丝毫看不出久病之气的太子殿下,
众人这才明白,这位才是隐藏在背后的大才!
张元策看着一个个神情各异的官员,跪在大殿的青砖上,他声如洪钟的说道:
“诸位大臣免礼!”
“谢太子殿下!”
在大臣们站起来后,张元策看向了一旁的刘公公
刘公公立马会意,然后从一旁小太监所端的托盘中,取出了皇上亲笔所写的罪己诏开始念了起来
而罪己诏上面的内容,是有关皇上曾经暗中让人谋害西北军大将军老永安侯,以及其余西北军将士,还有默许皇后等嫔妃毒害张贵妃的
众大臣听完后,都是十分愕然
见此张元策说道:
“此罪己诏,乃是父皇亲笔所书,诸位大臣可以传阅看看!”
说着张元策看向刘公公,刘公公捧着罪己诏走下台阶,给了朝臣们看
确定是皇上亲笔所书,朝臣们都是震惊,并对于皇上竟然谋害忠臣良将的事,微微摇头,述说着皇上的不仁
张元策见目的达成,对着底下的朝臣说道:
“即日起,此罪己诏抄录数份,分别发往各地府衙,并张贴在皇榜之上!以此表明皇上的悔心!”
底下的朝臣纷纷行礼,并表示赞同!
“是,太子殿下”
罪己诏的事说完了,张元策正式开始清算,以孙大人为首的三位辅佐大臣,上前状告户部侍郎初大人、兵部侍郎胡大人、礼部和御史台几位同样跟瑞王有往来书信的大人
同时瑞王一党的罪证也被孙大人和刘大人一一拿到了明面上,在证据确凿之下,张元策当场就让人将其拉出去,并着大理寺、刑部共同审问,生死不论!
其各府家眷一并入狱,府内财物全部抄收入国库
短短一日,瑞王一党皆成阶下囚!甚至不少宫内侍卫和太监、宫女也被人带走,一一受审
京城人人府邸都闭门不出,生怕太子殿下因为他们曾经投靠二皇子等人,也得到清算
而连续三日的审判,证据确凿之下,瑞王一党的诸位朝臣都成为了刀下魂
皇上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述说此事,尤其是他的罪己诏已经抄录多份分发到各地的事,这让皇上猛地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传召太子”
刘公公听见皇上的声音,立马进入内室,看着皇上又吐了血,他连忙上前用帕子为其擦拭嘴角
“皇上,太子殿下正在御书房议事,您若有什么事,老奴代您传话!”
皇上推了一把刘公公
“刘成,你听不懂朕的话吗?朕要见太子!让他立马滚过来来见朕!咳咳咳……”
见此刘公公只能点头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说完,刘公公立马站起身跑了出去
但皇上却一直等到天黑,才终于看见张元策带着刘公公姗姗而来
皇上看着身穿紫金蟒袍的张元策,直接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盏朝着他丢去
“逆子,你为何将罪己诏分发到各地,你是觉得朕还不够丢人吗?”
此时皇上因为生气,并没有注意到张元策气质有了变化,脸上的病容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华贵之气
茶盏在接近张元策面前时,就被他一把接住了
张元策看着手中茶盏说道:
“父皇,所以即便是您写下罪己诏,也从未真正认为自己错了,是吗?”
这带着怒意的质问声,让床榻上的皇上一怔
待看着这个往日一脸病容的儿子,此时面带怒意,朝着床榻一步步走来,皇上这才发现了他的变化
“你……你的身体……”
张元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随手将茶盏放在一边的小几上
“父王,我的毒解了,并且早在六年前就解了!父皇曾经问过我,可曾怨过你,
我当时说我不怨,而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怨你,因为我恨你,我恨你因为无故的猜疑害死了我的母妃,害死了我的外公,更害死了那么多的忠君良将!甚至也是因为你,众人了金家和东方家、上官家等人,害死了那么多人!”
皇上看着张元策眼中的杀意,他不自觉的握紧了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
同时皇上似乎也想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一直故意装病?甚至回到皇宫都是想替他们报仇?”
张元策苦笑
“报仇?报仇有用吗?杀了你,我的母妃能回来吗?外公和那些死去的忠君良将能回来吗?”
皇上轻咳几声
“什么忠君良将,他们忠的是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西北军也好,陈家军爷罢,他们总是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唯有抗旨不遵,他们何时将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了
百姓都称老永安侯为大晋战神,陈家军更是在青安府有护城之军之称,何时那些百姓赞美过朕?
若他们不死,朕在百姓眼里算什么?”
张元策冷笑一声
“算什么?你是君,他们是臣,你说算什么?
从始至终,都是你无故猜疑罢了!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血肉之躯守卫大晋皇朝,守护大晋百姓,他们有什么错!他们只是做了臣子该做的,而你这为君者,却被刺他们,你还配为一国之君吗?
为君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而你呢!你这个一国之君做了什么,你猜疑朝臣,纵容皇子争夺皇位,更是放任朝臣们为一己之私而谋利,
大晋皇朝百姓在你的治理下,已经有人易子而食了,你不管百姓死活,只顾得权力之争,甚至以为这就是彰显皇权至上的表现!殊不知这就是你无能的表现罢了!
你有为君者的仁德吗?你有为君该承担的责任吗?你根本不配做皇帝!”
张元策的话,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刺穿了皇上,
皇上气的直接吐出一大口血,靠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尤其是看的张元策那眼中如同冰霜一般的杀意时,皇上更是难得有了几分畏惧,因为张元策说的一些话,这段时间也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只不过跟他说的人换成了那些死去的人
皇上努力喊道:
“来人,来人,把他给朕杀了,杀了!”
但无论皇上喊什么,从始至终一个人也没有进来
皇上咳嗽几声,又喊道:
“刘成,刘成……龙一,龙一……”
但依旧没有人进来寝宫内
良久后,皇上倚靠在床榻上,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张元策说道:
“所以他们如今都是你的人了,对吗?”
张元策冷笑
“父皇,你是病糊涂了吗?龙卫令是你亲手给我的啊!至于刘公公,他不过是看清了局势罢了!”
皇上想到最近寝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似乎换了生面孔,随即失去了大半力气
是啊!他亲手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这个逆子手中!包括他那把龙椅!
片刻后,皇上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张元策说道:
“云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个位置的?”
张元策说道:
“谋划?那自然是在六年前我解完毒了!
但你说错了一点,我谋划的不是皇位,而是你亲笔所写的罪己诏!
至于皇位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把椅子而已!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将你这位不仁之君的罪行公告天下,以慰我母妃、外公等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