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深处的空气带着金属锈蚀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应急灯的光线在狭窄空间里投下长长的阴影。褚修远扶着冰冷的管壁，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能量枯竭后的身体虚弱得可怕，连保持平衡都变得困难。
“这里...不太对劲。”李锋突然停下，手背上的净化印记微微发亮，“我能感觉到很多...混乱的信号。有些是标记，有些不是。”
宇文杰检查着管道内壁。“看这些接缝，工艺比上面的排水系统精密得多。这不是民用工程。”
管道在前方分出三条岔路。左侧通道传来微弱的风声，中间通道的管壁上布满了奇怪的黏液，右侧通道则完全黑暗，连应急灯的光线都被吞噬。
褚修远仔细观察每条通道的细节。左侧通道的地面有新鲜的脚印，中间通道的黏液散发着刺鼻的酸味，右侧通道...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触右侧通道入口的地面。一层极细的灰尘，没有任何痕迹。
“走右边。”他做出决定。
夏侯薇皱眉：“没有任何痕迹，说明很久没人走过。可能是死路。”
“正因为没人走过，才更安全。”褚修远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那些被控制的人不会选择未知的路线。”
他们进入右侧通道。黑暗很快吞没了最后一点光线，宇文杰不得不打开背包里的备用照明。光束在管道内壁上晃动，映出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些标记...”澹台月伸手触摸管道壁上的刻痕，“是实验室常用的方向标识。我们找对地方了。”
通道在前方突然开阔，变成一个圆形的金属大厅。墙壁上布满了各种接口和显示屏，虽然积满灰尘，但设备看起来完好无损。
大厅中央有一个控制台，上面的指示灯还在微弱地闪烁。
“备用电源还在运行。”宇文杰快步上前，小心地擦拭控制台屏幕，“需要权限验证。”
小林突然指向控制台下方：“那里有个紧急访问面板！实验室助理都知道怎么打开。”
她蹲下身，在面板上输入一串代码。控制台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行警告文字：
“警告：实验区隔离失效。非授权人员立即撤离。”
褚修远仔细阅读屏幕上的信息。“这里是‘零号项目’早期实验基地。病毒爆发前就在进行某种...能量感染研究。”
他调出基地的结构图。整个设施分为三层，他们现在位于最上层的接入区。下面两层分别是实验区和样本库。
“看这个。”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特殊标记，“能量抑制装置，在样本库深处。”
夏侯薇检查着武器：“怎么下去？”
“有维护通道。”褚修远放大地图，“但需要经过实验区。那里标记着高风险。”
就在这时，李锋突然按住手背，表情痛苦。
“大量标记目标正在靠近！从我们来的方向...”
管道入口处传来金属被撕裂的声音。第一个被控制的幸存者挤进大厅，他的眼睛完全被银色纹路覆盖，动作却异常敏捷。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太多了！”夏侯薇举枪射击，精准地击中第一个目标的腿部，迫使他倒下阻碍后面的追兵。
宇文杰快速在控制台上操作：“启动紧急隔离！”
金属闸门从天花板落下，但在完全闭合前卡住了——一个被控制者用身体挡住了通道。
“闸门失效！”宇文杰喊道。
褚修远的目光扫过大厅。控制台、通风口、储物柜...他的视线停在墙角的几个银色箱子上。箱子上印着熟悉的螺旋符号，旁边还有“应急装备”的字样。
“那些箱子！”他指向墙角，“宇文，能打开吗？”
宇文杰用工具撬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几个手环状的装置，还有几瓶喷雾剂。
“能量抑制器！”宇文杰拿起一个手环，“设计原理和守夜人技术很像，但更...粗糙。”
他快速分发给每人一个手环。褚修远戴上手环的瞬间，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随后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明显减弱了。
“有用。”他确认道，“古老存在的追踪被屏蔽了。”
但被控制者已经突破闸门，涌入大厅。他们的数量远超预期，至少二十人，每个人都眼睛发光，动作协调得可怕。
夏侯薇和宇文杰组成防线，但弹药很快见底。
“消毒剂！”澹台月突然喊道，“试试消毒剂！”
她拿出之前调配的喷雾，对准最前面的被控制者喷去。银色纹路在接触喷雾的瞬间开始消退，那个人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眼神中的银光也开始闪烁。
“有效！”小林也加入，用找到的工业消毒剂喷洒。
被喷雾命中的控制者开始出现混乱，有的抱住头痛苦呻吟，有的茫然地环顾四周。纹路在他们的皮肤上明灭不定，像是信号不良的显示屏。
“抑制器加消毒剂，可以暂时解除控制！”宇文杰兴奋地记录着数据。
但好景不长。管道深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刮擦声，像是金属在混凝土上拖动。紧接着，几个扭曲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
这些生物完全不像人类。它们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白色，肢体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最可怕的是它们的眼睛——完全漆黑，没有任何反光。
“实验体...”小林的声音颤抖，“记录里提到的失败品...”
一个实验体突然加速，它的手臂像橡胶一样伸长，抓向最近的小林。夏侯薇及时开枪，子弹击中它的肩膀，却只留下一个浅坑。
“常规武器效果有限！”夏侯薇边退边喊。
宇文杰检查抑制器读数：“它们对消毒剂免疫！能量特征也完全不同...”
另一个实验体从天花板扑下，它的嘴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澹台月及时推开李锋，自己却被它的爪子划伤手臂。
伤口立刻开始发黑。
“有毒！”澹台月咬牙撕下衣袖，快速注射解毒剂。
褚修远在混乱中保持观察。这些实验体的动作虽然迅猛，但缺乏协调性，经常互相阻碍。它们的攻击模式也很单一，全是直来直去的扑击。
更重要的是，它们完全无视那些被控制的幸存者，只针对他们这些“外来者”。
“它们是被程序化的守卫。”褚修远得出结论，“只攻击未被标记的入侵者。”
他快速制定战术：“夏侯，瞄准关节！宇文，用声波干扰它们的感知！其他人继续用消毒剂解救被控制者！”
团队立即执行。夏侯薇改变射击目标，精准地命中实验体的膝盖和肘关节。宇文杰调整声波装置频率，实验体开始出现混乱，攻击变得不准。
而被消毒剂喷洒的被控制者陆续恢复正常，虽然虚弱，但开始协助团队。
“左边通道！”一个刚刚恢复的幸存者喊道，“那里有武器库！”
褚修远当机立断：“分组行动！夏侯、宇文负责开路！澹台月照顾伤员！李锋和小林继续解救被控制者！”
他们突破实验体的包围，冲向左边的通道。通道尽头果然有一扇厚重的防爆门，上面印着“武装储备”的字样。
宇文杰快速破解门锁，防爆门缓缓开启。里面的架子上整齐排列着各种特殊武器，包括几把发出蓝色光芒的能量步枪。
“专门对付实验体的武器！”宇文杰拿起一把步枪，“能量频率针对它们的生物结构！”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落下灰尘，灯光疯狂闪烁。
控制台的广播响起冰冷的电子音：
“警告：基地自毁程序已激活。剩余时间：十分钟。”
褚修远看向地图，样本库的位置在不停闪烁。能量抑制装置就在那里，但他们必须先穿过充满实验体的实验区。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