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被枕头边突兀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在朦胧的晨光里聚焦片刻，才伸手摸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他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身旁的小胖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呼噜声震天响，震得枕头都似有若无地发着颤；而平时总爱蜷在床尾的小黑，早已不见踪影，不知溜去哪个角落晒太阳了。
陈默打了个带着困意的哈欠，指尖划开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喂，你好。”
听筒那头传来一道略显熟悉的男性声音，先是客气地自报家门：“你好，我是音浪网的工作人员，我叫小张。”
陈默没插话，静静听着。小张很快切入正题，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重视：“自从你在咱们平台开直播，我们全程都有关注——不管是你直播热度突破5万，还是后来冲到10万，平台都给了最大力度的支持，这点你应该能感受到，我们是真的很器重你。”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本来团队初步定的是给你b级签约，结果今天主管开会时拍板，直接给你升成A类签约。要知道，这A类签约，基本就是头部主播的待遇了。”
想起陈默昨天在直播间说过暂时不考虑签约，小张又补充道：“昨天你说暂时不签约合作，我们都理解。但这次的A类签约条件，我们还是想先跟你开出来，而且你这边有任何要求，也都可以跟我们提。另外，平台还专门为你后期的直播配了两名场控，到时候他们会帮你调动直播间气氛，还能及时压制那些语言恶劣的观众，帮你扫清干扰。”
听着小张诚恳的话，陈默心里莫名一暖。说实话，从他刚开始直播到现在慢慢有了些人气，音浪网给的关照一直很足，这也是他昨天果断拒绝熊猫网邀约的原因之一。
他定了定神，认真回道：“谢谢你们。只是我现在直播时间还短，很多方面都还不成熟。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之后真的要跟平台签约，音浪网肯定是我的首选。”
听到这句承诺，小张明显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那太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晚上你直播的时候，我们派的场控就会到位，到时候他们帮你控场、平台再给你加大流量引流，咱们一起争取创个更好的成绩！”
“好，谢谢。”陈默轻声应下，挂断了电话，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心里却比屏幕更暖了几分。陈默挂了电话，困意彻底散了。他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翻了翻，没什么复杂食材，简单的吃点泡面加两根火腿肠。
刚拿出火腿肠，就见十三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围着他的裤腿转圈，仰头喊：“大哥，你可算醒了，我早就饿啦！”
陈默被它们急巴巴的样子逗笑，找了两个小碗，给小花和十三各分了些火腿肠。看着俩小家伙埋头进食，他才烧了水，拆了两包泡面——转头朝卧室喊了声“小胖，起来吃饭”，没一会儿就见小胖揉着睛走了出来。
两人对着泡面呼噜噜吃着，小胖突然开口：“默哥，今天咱们要做啥？”
陈默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靠在沙发上慢慢说：“这段时间咱们太顺了，其实不是件好事。”
小胖嚼着面的动作顿住，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你想，咱们直播人数从2万到5万，再到10万、20万，昨天直接破了30万，按理说势头再好不过，但这也是个沉重的包袱。”陈默指尖轻轻敲了敲茶几，“要每场都保持最好的状态，太难了——人总有失手的时候，现在咱们就站在这个坎上。我估摸着，就算最近两场直播上了热搜，也有不少人等着看咱们笑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才把直播时间改成每周246，就是想留时间把每一场都做好，找新素材、琢磨新颖的节目，这是精益求精的必经之路。至于今天，我想咱们啥也不做，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好素材。”
小胖听完，狠狠点了点头，嘴里还含着没咽完的泡面，含糊地说：“默哥，你说得对！我都听你的！”两人简单收拾完碗筷，下楼时正见一楼院子里大黄蜷在墙角晒太阳，浑身的毛被晒得蓬松发亮。陈默摸出根鸡肉火腿肠晃了晃：“大黄，过来。”
大黄耳朵一竖，抬头看见是他，立马摇着尾巴颠颠跑过来，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大哥，啥事啊？”陈默把火腿肠递过去，它凑过来闻了闻，眼睛瞬间亮了：“哇！是鸡肉味的！”叼着三两口就咽下去，，“大哥你太好了，好久没吃着这味儿了！”
“你在这儿好好看家。”陈默拍了拍它的头，和小胖骑上电瓶车，驶出城中村。两人没定目标，就在新区以前送外卖常跑的街巷里穿梭，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12点。陈默揉了揉肚子——早上那碗泡面早消化完了，便对小胖说：“去红顶小馆吧，以前送外卖时，顾客总夸许老板的手艺好。”
俩人骑着车到了店门口，却见今天的场面有些不一样：不少人举着手机，还有人扛着简易直播设备，围着餐馆门口小声议论。陈默正愣着，许老板已经从店里快步迎了出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语气激动得都有些发颤：“陈默！太感谢你了！”
陈默和小胖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你那天晚上在这儿直播流浪猫的事，还记得不？”许老板笑着解释，“昨天，江城好多看了直播的人都往我这儿跑——打卡餐馆，更想跟猫咪合影！我后来专门在后门搭了猫架、猫窝，现在那几只流浪猫都在这儿住下了，定时它们准备点吃的，也有很客人来投喂呢！”
“真的假的？”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老板拉着往后门走。刚拐到后门，就看见一排崭新的猫架钉在墙上，上面搭着六七个铺了软垫子的猫窝，正中间那个猫窝里，刀疤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额头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听见脚步声，刀疤抬头看见陈默，瞬间精神了，“喵”地叫了一声，从猫架上一跃而下，朝着他跑过来。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周围围着的人里，大半是年轻女孩，见状立马发出一阵又软又亮的尖叫：“啊啊啊刀疤下来了！”“天呐它跑过来了！好可爱！”
几个女生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刀疤，手都忍不住抬了起来，却又怕吓着它，轻轻悬在半空：“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它的毛看着好软啊，好想抱回家！”还有人举着手机追着拍，语气又惊又喜：“你看它跑起来的样子！也太乖了吧！之前直播里看着就觉得帅，现实里更可爱！”
刀疤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跑到陈默脚边蹭了蹭，又转头对着那些女生歪了歪头，女生们立马又发出一阵细碎的欢呼：“啊啊啊它看我了！”“天呐这眼神，我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