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年,冬。建安城的冬天从不下雪,但来自安第斯山的寒风依然刺骨。凛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是大自然的号角,预示着一场大战的临近。城中的百姓们紧闭门窗,尽量减少外出,而城外的军营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军营校场上,呼出的白气在将士们头顶凝成一片薄雾。曹仁按剑而立,目光如炬,注视着台下正在操演的新式阵法。他身着战甲,威风凛凛,仿佛是守护建安城的神将。在他的指挥下,三千步兵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每一个动作都井然有序。
“变阵!”传令兵挥动旗幡,声音洪亮而坚定。三千步兵闻令而动,重甲兵举盾前突,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
长枪兵随后跟进,他们的长枪如同一片森林,锋利的枪尖指向敌人,令人不寒而栗。弓弩手在间隙中精准射击,每一箭都带着致命的杀机,射向目标。
与以往不同的是,每个小队中都配有土着投石手,他们灵活机动,专门对付敌军中的特殊目标。
这些投石手来自本地居民,他们从小就在崎岖的山地间生活,练就了一身投掷的绝技。他们手中的石块如同流星一般,准确无误地砸向敌人的要害,让敌军的将领们闻风丧胆。
“停!”曹仁走下将台,亲自调整一个年轻士兵的持盾姿势。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记住,盾不是躲在后面的龟壳,是能撞碎敌人骨头的武器。”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仿佛能够穿透士兵们的心灵,激发他们内心深处的勇气和斗志。年轻士兵认真聆听,眼神中闪烁着对曹仁的敬仰和对胜利的渴望。
在曹仁的严格训练下,这支军队已经脱胎换骨,他们不仅在战术上有所创新,更在精神上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坚韧和勇气。已经成为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劲旅。
建安城的百姓们对这支军队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在曹仁的领导下,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都无法撼动他们的家园。
自从南北局势紧张的消息传来,整个唐汉王国就像一张逐渐拉满的弓。曹植下诏: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军营里,变化无处不在。
工匠营根据南方带回的青铜配方,成功研制出硬度更高的砷青铜,新锻造的矛头在阳光下闪着青灰色的冷光。军械监改进了弩机,射程增加两成,还配备了奇穆人发明的毒液。
更深刻的变化在士兵的构成上。如今军中已有三成士兵是本地土着,他们既继承了汉人的纪律性,又具备土着对环境的适应力。这些士兵被单独编成“山地营”,由夏侯惇亲自训练。
“记住!在雨林里,你们的眼睛要像猎豹,耳朵要像鹿,动作要像蛇!”夏侯惇的独目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他虽已年过五旬,但示范战术动作时依然矫健如豹。
水师基地内更是一片繁忙景象,人们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呈现出热火朝天的氛围。
病愈后的周循,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他依然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坚持亲自巡视船厂。他缓慢地走着,仔细观察着每一艘正在建造或已经完工的战舰。
新下水的“镇海级”战舰已经增加到了十二艘,每一艘都显得威风凛凛。这些战舰不仅外观雄伟,而且装备精良。每艘战舰都配备了经过改进的投石机和床弩,这些武器的威力比以往更加强大。
此外,林弘从玛雅海图中学来的三角帆技术也被应用到了这些战舰上。这种独特的帆型设计使得船只在逆风行驶时也能够保持一定的速度,大大提高了舰队的机动性和作战能力。
正当周循在船厂巡视时,一名工匠匆匆赶来,向他禀报:“都督,新式火油已经试验成功了!”说着,工匠呈上一罐黑色的粘稠液体。
周循接过罐子,仔细观察着里面的火油。这种火油呈现出深黑色,质地粘稠,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工匠解释道:“这种火油遇水不灭,一旦粘着物体就会迅速燃烧起来。”
周循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种新式火油的出现无疑将给他们的海战带来巨大的优势。他满意地点点头,对工匠们的努力表示赞赏,并下令尽快将这种火油装备到舰队中。
周循(字绍熙)小心地嗅了嗅:“储量如何?”
“足够装备全部主力战舰。”
最让周循欣慰的是水手的变化。三年来,他们不仅熟悉了这片陌生海域的季风、洋流、暗礁,还学会了利用星象、鸟群、甚至水色来导航。
这支海军已经不再是中原水师的复制品,而是真正属于这片海洋的力量。
然而,战争的准备不仅是刀剑之事。
在曹植的授意下,刘晔秘密组建了“间曹”,专门负责敌后情报。他们伪装成商人、医师、甚至奴隶,深入玛雅和奇穆腹地。
这日,刘晔带来重要情报:“玛雅新政变上台的是军事贵族埃克·巴兰,意为‘黑豹’。他主张武力扩张,已经在沿海集结了上百艘战船。”
“奇穆的主战派首领叫卡普克,意思是‘雷暴’。他煽动民众,说汉人要夺走他们的青铜秘密。”
曹植沉吟片刻:“能策反吗?”
“难。”刘晔摇头,“但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内部矛盾。玛雅各城邦并非铁板一块,奇穆王室也有亲汉的派系。”
与此同时,董昭的“平准仓”开始秘密储备战备物资。粮食、药材、皮革被分散存放在各战略要地。钟繇则加速推行“书同文”,确保政令在广阔疆域内畅通无阻。
腊月二十三,曹植举行全军大阅。
建安城外,两万陆军、五千水师列阵以待。汉军传统的玄甲与土着的彩色羽毛交织,环首刀与黑曜石战棍并列,构成一幅奇特的画卷。
曹植骑着白马缓缓检阅部队。他注意到许多细节:士兵的靴底加了防滑钉,铠甲在关节处做了灵活处理,粮袋里除了炒米还有耐储存的玉米饼——这些都是三年来的经验结晶。
“将士们!”曹植在点将台上高声问道,“若敌人来犯,当如何?”
“战!战!战!”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惊起飞鸟。
阅兵后,曹植在王府召开最后一次军议。
“此战不同以往。”曹植环视众将,“我们要同时应对两个强敌。”
曹仁献上作战方案:“臣建议,南路取守势,利用雨林消耗奇穆主力;北路取攻势,集中水师精锐,一举击溃玛雅海军。”
夏侯惇补充:“可令徐晃在南方佯败,诱敌深入,然后断其归路。”
周循则提出更大胆的设想:“若能在北海取胜,我可直捣玛雅腹地,迫其求和。”
经过激烈讨论,最终战略确定:
南路,徐晃率一万军队,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利用雨林地形歼灭奇穆主力;
北路,周循率水师主力北上,寻求与玛雅海军决战;
曹仁率八千精锐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支援两线;
夏侯惇的山地营负责敌后破坏和情报传递。
战略既定,各部开始向预定位置移动。
临行前夜,曹植特意召见徐晃和周循。
“公明,你在南方多年,深知奇穆虚实。记住,我要的不是一时胜利,而是南境的长治久安。”
“绍熙,你病体初愈,本不该让你出征。但北海之战,非你不可。”
二人跪地立誓:“必不负王爷重托!”
天启二十一年正月十五,就在建安城百姓欢度元宵佳节之时,南北两路大军同时开拔。
曹植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队伍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将决定唐汉王国能否真正在这片大陆站稳脚跟。
晨光初现,第一缕阳光照在城头的唐汉字大旗上。旗下,新铸的铜钟发出悠长的鸣响——那是这个年轻王国面对挑战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