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早已洒满夏莱的走廊,铭兰才悠悠转醒。经历了前几日文件地狱的折磨和昨日逛街的疲惫,再加上与夏老师“报备”过今日要前往歌赫娜,她难得地允许自己睡了一个无人打扰的懒觉。
充足的睡眠带来了极佳的精神状态。她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利落的便装,将那张紫色的特殊通行证小心收好,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办公室。
夏老师似乎已经忙碌了一阵,正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什么,手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神采奕奕的铭兰,挑了挑眉:“哦?今天气色不错嘛,铭兰老师。”
“早上好,夏老师!”铭兰心情很好地打招呼,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托您的福,睡得很好。我现在准备出发去歌赫娜了。”
“嗯,去吧去吧。”夏老师挥了挥手,像是赶小猫一样,“记得别给日奈委员长添太多麻烦,还有,看好你的卡片,别再莫名其妙吸走什么东西了……”提起青辉石,他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知道啦!”铭兰笑了笑,目光扫过挂在墙上的车钥匙,“那个……夏老师,歌赫娜有点远,公共交通不太方便……”
夏老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嘴角抽动了一下:“……你又想蹭我的车?”
“借用一下嘛~反正您今天又不外出。”铭兰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恳求的表情,“我会小心驾驶的!保证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夏老师看着她那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拿起钥匙扔给她:“唉,拿你没办法……小心点开!那可是我最宝贝的车之一!刮花了就从你下下个月工资里扣!”
“谢谢夏老师!您最好啦!”铭兰准确地接住钥匙,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转身就像只快乐的小鸟般朝外走去。
“早点回来!”夏老师在她身后喊道。
“知道啦!”
伴随着引擎低沉悦耳的启动声,夏老师那辆保养得极好的黑色公务车平稳地驶出了夏莱的车库,汇入了基沃托斯川流不息的车道中。
铭兰握着方向盘,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微风,心情如同今日的阳光一般明媚。她按照车载导航的指引,朝着歌赫娜学院的方向驶去。越是靠近歌赫娜,周围的建筑风格越发显混乱,与夏莱周边的氛围截然不同。
她脑海中回想着与天雨亚子的约定,以及那位未曾谋面、却以冷酷镇压作风闻名的空崎日奈委员长。歌赫娜之行,除了帮助处理文件,她更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身份、关于那张卡片、关于什亭之匣异常反应的线索。而这次,她带上了她那个破损的平板,希望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铭兰的好心情和轻松感在刹那间被彻底打破。
她正平稳地行驶在通往歌赫娜风纪委员会总部的内部道路上,一辆体型庞大、线条冷硬、涂装着凯撒集团醒目徽标的加长型黑色商务车却突然从侧方毫不客气地别了过来,以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强硬地将她的车逼停在了路边!
“?!”铭兰猛地踩下刹车,身体因惯性前倾,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她皱起眉头,刚想降下车窗询问对方怎么回事,这种驾驶方式也太危险无礼了。
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那辆凯撒商务车的后座车门便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首先下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表情冷峻的机器人司机。他并未看向铭兰,而是恭敬地侧身站在一旁,做出了迎接的姿态。
紧接着,一个修长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缓缓从车内探身而出。
笔挺的、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标志性的松花蛋头,手中那根仿佛象征着某种权威的手杖轻轻点地。
来人赫然是——数秘术的代言人-关键人物,黑服(black Suit)!
他站在车旁,那副永恒的笑脸面具精准地“看向”驾驶座上的铭兰,即使隔着一层玻璃和面具,铭兰也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审视、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歌赫娜学院的背景音似乎都瞬间远去。
铭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她不可能不认识这个人,那身打扮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不可测、混合着知识与危险的气息,让她体内的每一个警报器都在疯狂鸣响。
黑服并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评估,在确认,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微微歪了歪头,那诡异的笑脸似乎变得更加深邃。
然后,一个平稳、低沉、带着奇特电子音质感、仿佛经过精密调制的声音,透过车窗,清晰地传入了铭兰的耳中:
“初次见面,或者说……久违了?” “铭兰‘老师’。” “能否请您……移步一叙?”
(车窗缓缓降下,铭兰紫色的瞳孔平静地看向车外的黑服,白色西装的袖口下手指微微收紧)
铭兰看着黑服(语气疏离而警惕)“凯撒pmc的拦截方式总是这么……富有戏剧性。黑服先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叙旧的交集。”
(面具下的电子音带着精确计算过的笑意)“交集?哦,当然有。比如一份突然激活的、不在任何已知数据库记录的「教师」权限;比如一场异常的能量波动,足以让夏莱的备用能源瞬间过载;(手杖轻轻敲击地面)再比如……您身上那份过于「古老」的气息。”黑服看着铭兰平静的说到
(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数秘会的欢迎仪式真是别具一格。所以?这是招募还是威胁?”铭兰想关上车窗户
黑服压住了车窗并向前微微倾身,面具的弧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merely an observation.(仅是观察)基沃托斯的生态需要平衡,而突然出现的「变量」总会引发……连锁反应。我们只是希望确保这场反应导向「进化」,而非混乱。”
(铭兰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缓缓转过身,白色的西装在歌赫娜肃穆的背景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紫色的瞳孔中不再是疏离,而是凝起一层冰冷的、近乎实质的寒意。)
铭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黑服先生。你们数秘会和凯撒在基沃托斯追求什么「进化」或「利益」,我暂时无意干涉。”
(她向前一步,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那副白色面具。)
“但有一件事,你最好听得清清楚楚——不要妄想伤害我的学生。任何一位。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平日温和截然不同的压迫感,已然是一种明确的威胁。)
黑服鼓了鼓掌(面具下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电路合成的叹息声,似乎觉得她的威胁既天真又有趣)“铭兰小姐。您似乎误解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他稍稍摊开手,姿态优雅却冰冷彻骨。)
“利益至上。这才是唯一的准则。情感、承诺、乃至个体的安危……在足够的「价值」面前,都是可以计算、可以权衡、甚至可以舍弃的变量。”黑服看着铭兰有些冷漠的说到
(他的手杖轻轻点地,语气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就如同阿拜多斯的星野那一次一样。她和她所守护的「价值」,足以让任何风险显得微不足道。只要价码足够,无论对手是谁,前方是何等地狱,我都会欣然前往。”
(他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仿佛正透过虚空,审视着铭兰的价值。)
“所以,您的警告毫无意义。是否会伤害您的学生,从不取决于我的「妄想」,而只取决于她们所能代表的「价值」,以及您……又能为她们付出怎样的「代价」。”
(黑服的话语冰冷而绝对,剥离开一切温情,只剩下赤裸裸的、基于绝对理性的残酷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