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条约的缔结仪式,最终以一场惊天动地的混乱和后续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结局草草收场,留给基沃托斯无数谈资和有待修复的关系。而在风波的余韵中,夏莱的铭兰老师,开始了她的“秋后算账”与“人才引进”计划。
她首先拨通了一个号码。
万魔殿内,正在为爆炸头哀嚎的真琴看到通讯器上显示的“铭兰”二字,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接通,声音都带了颤音:“铭、铭兰老师?!有、有何指教?”
通讯那头传来铭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真琴,带上伊吹和伊吕波,来夏莱一趟。现在,立刻。”
“诶?!去、去夏莱?做什么?我、我们万魔殿还有很多……”
“需要我亲自去‘请’你们吗?”铭兰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真琴想到铭兰那艘装甲列车和黑色军队,顿时打了个寒颤,所有推脱的话都咽了回去:“……马、马上到!”
不久后,真琴、伊吕波和一脸懵懂的伊吹,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夏莱咖啡厅内。伊吹倒是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被“装饰”得颇为温馨(?)的咖啡厅和那几个熟悉又陌生的阿里乌斯面孔。
铭兰打量了她们三人一番,什么也没解释,直接拿出两套折叠整齐的、带有夏莱咖啡厅标志的侍应生制服,塞到了真琴和伊吕波手里。
“换上。”命令简洁明了。
“等、等等!铭兰老师!这、这是什么意思?!”真琴看着手里的女仆装(?),脸都绿了。伊吕波也扶额叹气,一副“果然如此”的绝望表情。
铭兰没理她,而是弯腰,一把将小小的伊吹抱了起来。伊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铭兰的脖子。
“你嘛……”铭兰抱着伊吹,走到咖啡厅角落一个用柔软护栏围起来、铺着地毯、放满毛绒玩具和儿童绘本的区域,轻轻把她放了进去,“……就在这里玩吧,看着点你家的两个笨蛋姐姐别闯祸。”
伊吹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抱着一个巨大的佩洛洛玩偶(可能是日富美友情提供?),眨了眨大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嗯!伊吹会乖乖的!”
安置好伊吹,铭兰才转身,看向试图抗议的真琴和伊吕波。
“铭兰老师!我们可是万魔殿的议员!怎么能……”
两人的话被铭兰的动作打断了。只见铭兰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在古圣堂事件中,因万魔殿飞艇坠落、以及真琴此前一系列骚操作所造成的直接和间接损失清单,后面跟着一长串令人眼晕的数字。
“赔偿,或者打工抵债,选一个。”铭兰的声音如同寒冬。
真琴看着那天文数字,冷汗直流:“这、这个……我们可以分期……”
铭兰点了点头,似乎表示理解。然后,她在真琴和伊吕波惊恐的目光中,走向咖啡厅的武器陈列架(为什么咖啡厅会有这个?),取下了那把她尘封已久、但保养得锃亮、散发着危险气息的xm109型25mm口径全自动步枪。她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轻松地单手将其提起,枪口看似无意地指向了地面,但那股压迫感让真琴和伊吕波瞬间汗毛倒竖。
“分期付款,当然可以。”铭兰用指节敲了敲冰冷的枪管,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我们可以慢慢‘聊’分期的方式和……利息。”
看着那黑洞洞的、足以对付轻型装甲车的枪口,真琴和伊吕波非常果断地从心了。
“打、打工!我们选择打工!”真琴的声音带着哭腔。
“很好。”铭兰满意地点点头,把枪放回原处,仿佛刚才只是拿了个咖啡壶,“工作时间,为期一周。当然,该处理的文件,伊吕波你一份也不会少,这里网络很好。”
她指了指咖啡厅一角已经准备好的办公桌,上面甚至贴心地堆起了一摞空白文件。
伊吕波看着那堆文件,深深叹了口气,任命般地开始熟悉咖啡机操作。
于是,夏莱咖啡厅的staff阵容变得空前“豪华”:
前台服务员:前阿里乌斯战术小队长纱织、万魔殿议长真琴。
园艺师:心灵手巧的亚津子。
服务员:日和与伊吕波以及美咲。
吉祥物\/孩童区管理员:可爱的伊吹。
铭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端起一杯新冲的咖啡(可能是纱织的练习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都动起来!夏莱咖啡厅,重新开业!”
就这样,在铭兰老师“以理服人”(物理的理)和“以德服人”(武德的德)的独特管理方式下,夏莱咖啡厅迎来了它史上最强大、也最诡异的打工阵容。而关于“在夏莱打工是否算一种新型惩戒手段”的讨论,也开始在基沃托斯悄然流传开来。至于阿里乌斯小队那“一辈子”的工龄……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有所改变吧?谁知道呢。
而夏莱咖啡厅重新开业的消息不胫而走,或许是因为好奇之前事件的后续,或许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阿里乌斯和万魔殿“问题学生”如何端盘子,又或许只是单纯想念这里的咖啡和氛围,今天的客人竟比以往美咲和日和勉强经营时多了数倍,几乎座无虚席。
咖啡厅内,一派“繁忙”景象,只是这繁忙之中,透着几分诡异的氛围。
前台点单区,堪称风暴中心。
“欢、欢迎光临……”纱织穿着侍应生制服,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上试图挤出的微笑僵硬得如同面具。她面前是一位好奇打量着她的格黑娜学生。
“那个……我要一杯拿铁,拉花请帮我拉个……佩洛洛?”学生试探着问。
纱织额头冒出青筋,握着点单板的手微微发抖,仿佛在压抑着把板子砸出去的冲动。“……本店……不提供定制拉花。”声音冰冷。
“诶?可是之前美咲在的时候……”
“现在是我!”纱织的声音猛地拔高,吓得那名学生一哆嗦。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只有基础拉花。”
另一边,真琴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正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咖啡机,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按钮……那个开关……啊啊啊!伊吕波!这个蒸汽管怎么又喷了!”
伊吕波正一边快速敲击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处理万魔殿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冷静指挥:“真琴大人,您刚才牛奶打泡时间过长,而且温度过高了。另外,三号桌的松饼订单已经超时十分钟了。”
“呜……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真琴看着自己曾经“指挥若定”的手现在连个咖啡都做不好,欲哭无泪。
安全督导区(兼临时禁闭角)。
美咲被安置在一个靠墙的、视野良好的位置,铭兰允许她在一定范围内活动,面前的小桌上还放着一杯果汁(由亚津子特意调制的,加了点安抚情绪的薰衣草糖浆)。她气鼓鼓地瞪着来往的客人,尤其是那些好奇看她的人,偶尔发出不满的“哼”声。不过,在铭兰偶尔扫过来的目光下,她倒是没敢真的闹事。
园艺区。
亚津子安静地待在她的角落,手里拿着小铲子和喷壶,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几盆新移栽的绿植和刚刚冒出嫩芽的种子。她神情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只有当有客人注意到她精心打理的角落并发出赞叹时,她才会微微抬头,浅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满足的光彩。
助理服务区。
日和则和以前一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端着托盘在咖啡厅里小心翼翼地穿梭,努力记住哪一桌点了什么,生怕送错。她声音细若蚊蝇:“您、您点的美式……”“这、这是隔壁桌的蛋糕卷……”偶尔被客人搭话,她会吓得差点把托盘扔出去。
孩童活动区。
伊吹倒是如鱼得水,她乖乖地坐在护栏里,抱着玩偶,看着绘本,偶尔还会对路过的小客人露出甜甜的笑容,成为了咖啡厅里一道治愈的风景线。
而咖啡厅的角落,最优渥的位置。
铭兰正慵懒地靠在舒适的沙发里。她面前摆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报表或计划书,但她显然没怎么专心处理。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水。
累了,她就毫不避讳地拿出自己的便携式游戏机,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飞快按动,偶尔还会发出极轻的“啧”声,似乎是游戏遇到了难点。
困了,她便会放下手头的一切,打了个优雅的哈欠。然后,她的目光会扫向咖啡厅。
有时,她会走向园艺区的亚津子。亚津子感觉到阴影笼罩,刚抬起头,就被铭兰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
“诶?铭、铭兰老师?”
“休息时间到。”铭兰言简意赅,抱着虽然有些僵硬却并未挣扎的亚津子,无视周围客人们惊讶或好奇的目光,径直走上楼梯,前往楼上的夏莱休息室。亚津子浅紫色的头发蹭在铭兰的下巴上,她微微蜷缩着,像只被捡到的小猫。
有时,她的目标会是孩童区的伊吹。
“伊吹,午睡时间。”
“好~”伊吹很配合地张开小手。铭兰将她抱起,伊吹自然地搂住她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肩膀上。铭兰就这样抱着小小的伊吹,同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楼休息。
而被“遗弃”在咖啡厅的其他人,只能继续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纱织!笑容!说了要微笑服务!”伊吕波一边敲键盘一边提醒。
“啰、啰嗦!”
“真琴大人!四号桌的咖啡又送错了!”
“啊啊啊!我知道了!”
客人们看着这混乱又奇妙的场景,非但没有不满,反而觉得异常有趣,甚至有人专门来看热闹。夏莱咖啡厅,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成为了基沃托斯最富话题性的地点之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铭兰老师,则在确保“问题儿童”们得到“妥善安置”和“劳动改造”的同时,完美地享受着她那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慵懒时光。对她而言,这大概就是最理想的“和平”日常了。只是这和平之下,涌动着多少无奈、汗水与悄然滋生的、微小的改变,就只有身处其中的她们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