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外的枪声像爆豆一样密集，夹杂着日军“嗷嗷”的喊杀声和战士们的怒吼。张团长带领二十多个能战斗的战士守在洞口，依托着洞口的沙袋工事，朝着冲过来的日军射击。日军这次偷袭来得格外突然，而且人数远超预期，黑压压的人影在雪地里蠕动，朝着防空洞的方向逼近。
“快！把最后一箱手榴弹搬过来！”张团长趴在沙袋后面，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大喊。他的军帽被流弹擦破了一个口子，额头上渗着血，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旁边的战士立刻搬来一箱手榴弹，张团长抓起一枚，扯掉引线，朝着日军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轰隆”一声，几个日军士兵被炸飞，冲锋的势头暂时被遏制。
防空洞深处，江豚靠在石壁上，胸口的疼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针扎。他看着苏晓棠蹲在旁边给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手指紧紧攥着那把缴获的日军短刀——刚才日军偷袭的消息传来时，他第一时间就想冲出去，却被苏晓棠死死按住。
“你现在不能动！伤口刚止住血，出去就是送死！”苏晓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张团长他们能守住，咱们得相信他们！”
江豚咬着牙，目光扫过防空洞里的人。除了受伤的战士，还有十几个老百姓，其中有几个是之前从县城里转移过来的，包括伪镇长刘三的远房亲戚——一个叫刘老栓的老头，还有两个年轻的村民，说是被日军抓来做苦力，侥幸逃出来的。
“王队长，你去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人失踪或者受伤。”江豚突然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把所有能战斗的人都组织起来，万一洞口被攻破，咱们还有第二道防线。”
王队长点了点头，立刻开始清点人数。苏晓棠扶着江豚，慢慢走到防空洞中间的空地上。江豚看着眼前的老百姓，清了清嗓子：“乡亲们，日军现在正在攻打防空洞，我们的战士正在外面拼命抵抗。我知道大家害怕，但现在我们没有退路，要么守住这里，要么被日军杀死。如果有愿意帮忙的，不管是递弹药还是包扎伤口，都是在为抗日出力！”
老百姓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刘老栓颤巍巍地站起来：“江队长，我们愿意帮忙！我年轻的时候当过猎户，会用弓箭，虽然现在没弓箭，但我可以帮战士们递弹药！”其他几个老百姓也纷纷站起来，有的说会包扎伤口，有的说能帮忙搬运东西。
江豚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就在这时，王队长匆匆跑过来，脸色凝重：“江队长，少了两个人！就是之前从县城逃出来的那两个年轻村民，叫二柱和狗蛋的，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们！”
江豚心里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有没有人看到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刚才日军偷袭一开始，大家都乱了，没人注意他们。”王队长说道，“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日军的奸细，趁着混乱给日军通风报信去了！”
苏晓棠也皱起眉头：“难怪日军这次偷袭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好像知道防空洞的位置。如果他们真是奸细，那咱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他们肯定还知道根据地的其他情况，比如‘龙印’在咱们手里！”
江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之前在县城日军医院遇到黑田的事情，黑田说日军正在调集兵力准备彻底消灭根据地，现在看来，日军的计划就是先派奸细混入根据地，摸清情况，然后趁机偷袭，夺取“龙印”。
“王队长，你立刻带两个人，在防空洞周围搜查，看看有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比如记号之类的。”江豚说道，“另外，告诉张团长，让他注意防范日军的侧面进攻——如果那两个奸细真是给日军通风报信的，日军肯定知道防空洞的薄弱环节在哪里。”
王队长立刻带领两个战士，拿着手电筒在防空洞周围搜查。没过多久，他们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江队长，我们在防空洞后面的一个隐蔽角落里发现了这个，里面有一张纸条，还有一个信号弹！”
江豚接过布包，打开一看，纸条上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着防空洞的位置，还有几个红点，应该是根据地的其他重要地点。纸条下面还有一行日语，苏晓棠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上面写着‘防空洞兵力薄弱，西侧有缺口，可从那里突破，夺取“龙印”’！”
“果然是他们！”江豚把纸条捏成一团，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们肯定是趁着混乱，从防空洞西侧的缺口逃出去，给日军报信了。张团长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西侧有缺口，得赶紧通知他们！”
苏晓棠立刻站起来：“我去！我跑得快，能尽快把消息传给张团长！”
江豚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她：“小心点，遇到日军就开枪，别硬拼。”
苏晓棠接过手枪，朝着洞口跑去。防空洞外的战斗还在激烈进行，日军的进攻越来越猛烈，洞口的沙袋工事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几个战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张团长看到苏晓棠跑过来，大喊：“苏同志，你怎么来了？里面情况怎么样？”
“张团长，不好了！”苏晓棠趴在沙袋后面，大声说道，“之前从县城逃出来的那两个村民是日军的奸细，他们已经逃出去给日军报信了！他们说防空洞西侧有缺口，日军肯定会从那里突破，你快派人去守住西侧！”
张团长脸色一变，立刻对身边的一个排长说道：“你带领五个战士，立刻去西侧缺口防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日军突破！”
排长立刻带领五个战士，朝着西侧跑去。苏晓棠刚想跟着过去帮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日军竟然用迫击炮朝着防空洞的洞口轰击！“轰隆”一声，洞口的沙袋工事被炸塌了一半，几个战士被埋在里面。
“快！把战士们救出来！”张团长大喊着，带头冲过去，用手扒开碎石和沙袋。苏晓棠也跟着冲过去，帮忙救人。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晓棠抬头一看，是八路军的援兵！只见远处的雪地里，一队骑兵朝着防空洞的方向飞奔而来，旗帜上的“八路军”三个字在雪光下格外醒目。
“是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苏晓棠兴奋地大喊。
张团长也看到了援兵，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援兵来了，咱们有救了！”
日军看到八路军的援兵，顿时乱了阵脚。他们本来以为能趁着根据地兵力薄弱，一举夺取“龙印”，没想到八路军的援兵来得这么快。日军指挥官见状，只能下令撤退。张团长带领战士们趁机发起冲锋，八路军的援兵也冲了过来，两面夹击，日军伤亡惨重，狼狈地朝着县城的方向逃跑。
战斗终于结束了。防空洞外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武器，还有战士们的遗体。张团长和八路军的援兵指挥官握了握手，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多谢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们真的撑不住了。”
“张团长客气了，我们接到消息，说日军要偷袭根据地，就立刻赶过来了。”援兵指挥官说道，“对了，江队长怎么样了？我们听说他受了重伤。”
“江队长还在防空洞里，伤势很重，不过已经用了从日军医院拿回来的药品，情况稳定了一些。”张团长说道。
众人走进防空洞，江豚看到援兵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苏晓棠按住：“你别乱动，好好休息。”
援兵指挥官走到江豚身边，敬了个军礼：“江队长，我是八路军独立团的李营长，奉张团长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现在日军已经撤退，你们可以暂时安全了。不过，日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制定下一步的计划，防止日军再次进攻。”
江豚点了点头：“李营长说得对。日军这次偷袭，虽然被我们打退了，但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而且，我们根据地现在还有内奸的问题没有解决——除了那两个逃跑的奸细，说不定还有其他日军的眼线混在我们中间，我们必须尽快把他们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李营长皱了皱眉：“内奸确实是个大问题。这样吧，我们先把根据地的人员重新登记一遍，尤其是那些从外面来的人，要仔细核实他们的身份。另外，加强根据地的警戒，防止日军再次派奸细混进来。”
众人都点了点头，开始忙碌起来。苏晓棠坐在江豚身边，给他喂水：“现在援兵来了，内奸也跑了，你可以放心休息了吧？”
江豚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忧虑：“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两个奸细只是小角色，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而且，黑田还在县城里，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办法再次夺取‘龙印’。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王队长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江队长，你看这个！我们在刚才日军进攻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徽章！”
江豚接过徽章，仔细一看，徽章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个狼头的图案——这是“暗影”小组的徽章！他心里一沉：“看来，黑田也参加了这次偷袭，他肯定还在附近，没有走远！”
苏晓棠也紧张起来：“黑田的武功很高，而且心狠手辣，如果他还在附近，我们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要不要派战士们去搜查？”
江豚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而且雪还在下，搜查起来很困难，很容易中黑田的埋伏。我们还是先加强根据地的警戒，等明天天亮了再做打算。另外，把‘龙印’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不能让黑田有机会偷走‘龙印’。”
王队长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把‘龙印’转移到根据地的地下仓库里，那里有重兵把守，绝对安全。”
众人忙碌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稍微休息了一下。江豚靠在石壁上，虽然身体很疲惫，但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着各种问题——日军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黑田到底藏在哪里？除了那两个逃跑的奸细，根据地还有没有其他内奸？
苏晓棠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里很是担忧：“江豚，你别想太多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江豚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就是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龙印’关系到抗日事业的成败，我们必须保护好它，不能出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防空洞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战士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江队长，张团长，不好了！地下仓库那边出事了！‘龙印’不见了！”
众人脸色大变，江豚猛地站起来，不顾胸口的疼痛，朝着地下仓库的方向跑去。苏晓棠和张团长等人也立刻跟了上去。地下仓库门口，几个守卫的战士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仓库的门被打开，里面空荡荡的，装着“龙印”的包裹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江豚抓住一个幸存的战士，大声问道，“不是让你们重兵把守吗？怎么会让别人把‘龙印’偷走了？”
那个战士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刚才……刚才来了一个人，穿着咱们根据地的衣服，说是来检查仓库的安全。我们没多想，就让他进来了。没想到他突然动手，杀了守卫的战士，然后抢走了‘龙印’，朝着根据地后面的山林跑去了！”
“他长什么样子？”苏晓棠问道。
“他脸上蒙着布，看不清样子，但是他的声音很沙哑，而且跑的时候，左腿好像有点瘸。”战士回忆道。
江豚心里一沉，一个名字浮现在他脑海里——黑田！上次在日军医院，黑田被他和苏晓棠打伤了肩膀，左腿也被陈小满砍了一刀，肯定还没好，跑的时候会瘸！
“是黑田！”江豚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肯定是趁着我们刚才忙碌的时候，混进了根据地，偷走了‘龙印’！快！派战士们去山林里搜查，一定要把‘龙印’追回来！”
张团长立刻下令，带领战士们朝着根据地后面的山林跑去。江豚也想跟着去，却被苏晓棠拉住：“你的伤势还没好，不能去！我跟他们一起去，一定会把‘龙印’追回来的！”
江豚看着苏晓棠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黑田，别硬拼，等援兵到了再说！”
苏晓棠点了点头，跟着张团长和战士们，朝着山林的方向跑去。江豚站在仓库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担忧。他知道，黑田偷走了“龙印”，肯定会尽快把“龙印”交给日军，一旦日军拿到“龙印”，就能联系上那些还在观望的汉奸势力，对抗日事业造成巨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王队长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江队长，我们在仓库门口的地上发现了这个纸条，上面好像是黑田留下的！”
江豚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用日语写着：“江豚，‘龙印’我拿走了。想要拿回‘龙印’，就来县城的日军司令部找我。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你敢带其他人来，我就立刻把‘龙印’交给日军指挥官，让你们永远也拿不回来！”
江豚把纸条捏成一团，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黑田这是在引他上钩，县城的日军司令部肯定布满了陷阱，他一个人去，无异于送死。但是，如果他不去，“龙印”就会落入日军手里，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江队长，你不能去！这明显是黑田的陷阱！”王队长说道，“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比如派战士们悄悄潜入县城，夺回‘龙印’。”
江豚摇了摇头：“黑田很狡猾，他肯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县城的日军司令部肯定守卫森严，派战士们去，只会白白牺牲。而且，黑田只让我一个人去，如果我不去，他真的会把‘龙印’交给日军。我必须去！”
就在江豚下定决心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抬头一看，是陈小满带着几个战士回来了，他们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江队长，不好了！我们在山林里发现了日军的踪迹，他们好像在接应黑田，人数很多，咱们的战士根本不是对手！苏姐他们……好像被日军包围了！”
江豚脸色大变，他知道，现在情况更加危急了。苏晓棠他们被日军包围，而他又必须去县城日军司令部找黑田，夺回“龙印”。一边是战友的生命，一边是抗日事业的成败，他该如何选择？
江豚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他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而且这个选择，可能会决定很多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