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辞的特别直播虽已落下帷幕,屏幕前的数百万观众仍在社交平台上反复回味着吉他清唱的温柔、《科幻三部曲》的宏大,以及匿名捐赠的感动,但这场直播所引发的巨大波澜,才刚刚如同投入深海的巨石,向整个文娱圈扩散开层层叠叠的涟漪,甚至演变成一场前所未有的“行业地震”——从影视公司到音乐平台,从出版集团到综艺制作方,几乎所有从业者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云栖村这个原本无人问津的小山村。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穿透厚重的云层,为连绵起伏的苍翠群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山间的雾气渐渐消散,露出清晰的轮廓。平日里静谧得只能听到鸟鸣、溪流声与风吹树叶沙沙声的云栖村村口,此刻却破天荒地变得“车水马龙”,与村子的清幽氛围格格不入,宛如一场荒诞却真实的“豪门聚会”。
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豪车沿着蜿蜒的山路驶来——黑色的奔驰迈巴赫沉稳大气,宾利添越的金属车身在余晖下闪着光泽,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更是自带气场,还有多辆印着“xx影业”“xx音乐”“xx出版集团”等知名LoGo的商务车,不顾雨后泥泞湿滑的乡间小路,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艰难前行。车轮碾过黏稠的泥水,溅起串串浑浊的水花,弄脏了锃亮的轮毂,却没有一辆车停下脚步,仿佛前方有什么稀世珍宝在等待。
这些平日里只在行业峰会、金鸡百花奖等顶级颁奖典礼上才难得一见的影视公司cEo、金牌制片人、出版社主编、音乐平台高管们,此刻纷纷从豪车上下来。有的高管顾不得擦拭裤脚和皮鞋上沾着的泥水,西装裤腿上印着明显的泥点;有的一边用手整理被山间晚风吹乱的头发,一边快步走向村口,脸上带着急切;还有的助理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护着老板,生怕他被路边的杂草刮到。
他们手中都紧紧攥着厚厚的项目计划书和意向合同,纸张边缘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皱,有的合同封面上还印着烫金的公司标志,显得格外郑重。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混合着焦急、渴望与恳切的神情,如同追星的狂热粉丝般,簇拥着刚刚出面接待的陆砚辞助理林舟,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林先生!您好!我们是xx影业的!”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戴着名表、额头微微冒汗的中年男人奋力挤到前面,双手捧着一份沉甸甸的计划书,语气急切得几乎有些颤抖,“我们集团对《江湖志》全系列的影视改编权志在必得!这是我们的详细方案,不仅请了国内顶级的编剧团队——就是写过《长安十二时辰》的那位编剧领头!还打算邀请张艺谋导演执导,预算上不封顶!演员阵容也按顶配来!只求能和陆先生谈一谈!”
话音刚落,旁边一位穿着白色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士立刻上前一步,递上一份印着金色LoGo的合同,声音清亮:“林总监!我们是xx音乐平台的!‘樵夫’老师的所有音乐作品,从《青溪》到《云栖谣》,我们希望能签下独家版权!无论是流媒体播放、数字专辑发行,还是后续的线下演唱会、音乐节合作,条件绝对是行业顶级——版权费翻倍,还会给‘樵夫’老师单独开音乐人主页,首页推荐一年!请您务必转达陆先生!”
紧接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士也急忙开口,推了推眼镜,语气诚恳:“您好!我们是xx出版集团的!陆砚辞先生的作品影响了整整一代人,从《江湖志》的侠义豪情到《青云问道》的仙侠意境,每一部都是经典!我们希望能为他出版个人作品全集,从长篇小说到短篇散文,再到歌词创作、随笔,全部收录,还会邀请国内知名设计师打造限量典藏版,用进口的特种纸和烫金装帧工艺,附赠手稿复刻件!只求能获得授权!”
一时间,各种合作邀约、项目方案如同潮水般涌向林舟,高管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抬高音量生怕被淹没,有的试图用更优厚的条件吸引注意,眼神里满是期待与焦灼,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错失与这位“文娱教父”合作的机会——毕竟,谁都清楚,能拿到陆砚辞作品的版权,几乎就等于拿到了“爆款密码”和“票房保证”。
面对这纷至沓来、足以让任何人眼花缭乱甚至迷失的诱惑,林舟却表现得异常冷静和专业。他没有丝毫慌乱,接过一份份计划书和合同,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堆叠成一座小小的“书山”。他没有立刻翻看内容,而是按照陆砚辞早已交代过的原则,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对众人说道:“感谢各位的厚爱与认可,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也会把所有的意向和方案完整、准确地转达给陆先生。”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众人,清晰地说道:“不过关于版权合作的事情,一切还是要按照陆先生之前的规矩来——我们不看合作方的规模大小,也不单纯比拼价格高低,更看重的是团队是否真正理解作品的内核与精神,是否尊重创作的初心,是否愿意花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认真打磨项目,而不是为了追求流量和短期利益,随意改编、注水。”
“陆先生常说,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倾注了无数心血,不能随便交给不懂得珍惜的人。所以,我们更在意的是合作的诚意和创作理念的契合度,而非单纯的价格数字。”林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这番话如同给热情高涨的高管们浇了一盆“理性之水”,不少人脸上的急切稍缓,眼神里多了几分思索。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愿意离去——毕竟,能近距离接触到陆砚辞的团队,已经是难得的机会。有的高管干脆在村口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让助理去附近的村民家借了凳子;有的则聚在一起低声讨论,试图修改方案,让自己的合作意向更符合陆砚辞的要求,打算“守株待兔”,等待陆砚辞的答复。
而此刻处于这场行业风暴中心的陆砚辞本人,却在直播结束后,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有村里的老人在田埂上看到他,背着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旧竹篓——竹篓是他刚到云栖村时,用山上的竹子亲手编织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还缠着几根细细的麻绳加固,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锄头,穿着简单的灰色粗布上衣和黑色布鞋,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
他如同过去的无数个寻常日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院子,沿着熟悉的小径走上了后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映在泥泞的小路上。他的脚步轻快而从容,时而弯腰采摘路边的野菜——有翠绿的马齿苋,还有带着露珠的蒲公英,时而驻足观察山间的草木,用手指轻轻拂过叶片上的水珠,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外界那些关于版权、合作、天价邀约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享受山间生活的普通村民。
渐渐地,他的身影消失在苍翠的暮色之中,融入了连绵的群山里,只留下后山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与村口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黄垒和王磊站在《归园田居》节目组的院子门口,看着村口那“盛况空前”的景象——豪车排成了长长的队伍,高管们围在一起低声交谈,有的焦急地踱步,有的低头翻看方案,脸上满是期待与焦灼。两人又转头望向陆砚辞消失的后山小路方向,那里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渐渐沉下的夕阳,眼神里满是感慨与敬佩。
黄垒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敬佩,还有一丝早已了然的坦然:“他啊,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十年前,他是为了做出真正的好作品,可以一头扎进创作里,不眠不休,拼尽一切,不在乎名利和外界的评价;十年后,他依然是为了守护好自己的作品,守住创作的初心,可以坦然拒绝所有的浮华与诱惑,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简单而纯粹。”
王磊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后山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自豪:“我现在无比确信,接下来这一季的《归园田居》,将会是节目开播以来,最特别、最不可思议的一季——”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因为我们的邻居,不是什么追求流量的明星,也不是普通的素人,而是一位选择隐居在山水之间,却能仅凭一己之力搅动整个文娱圈风云的……‘文娱教父’。能有这样的邻居,是我们节目的幸运。”
就在两人感慨之际,天空中原本渐渐减弱的雨丝,突然又密集了起来,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顶着越来越大的雨势,沿着山路疾驰而来,车灯划破暮色,车轮卷起的泥水飞溅到路边的草丛里,最终稳稳地停在了村口的空地上。
车门迅速打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身姿干练的年轻人快步走了下来,他一边用手挡着雨,一边快步走向正被众人围着的林舟。年轻人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神色匆匆,额头上还带着赶路的薄汗,手中紧紧握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机票行程单,纸张被雨水浸得有些发潮。他走到林舟面前,微微喘着气,低声而急切地说道:
“林先生,您好!我是程砚秋老师的助理。程老师今天全程看了陆先生的直播,看完之后特别激动,当即就让我务必第一时间赶过来!他本人已经定了明天最早一班从北京飞往杭州的机票,要亲自来云栖村,当面见陆先生,说是有一项很重要的音乐合作想和陆先生谈——具体是什么合作,程老师没细说,只说一定要当面和陆先生沟通!”
程砚秋——这位华语乐坛当之无愧的“情歌王子”,出道二十余年,创作并演唱了《十年》《月光》等无数经典歌曲,粉丝遍布老中青各个年龄段,是娱乐圈中公认的“实力派唱将”,更是无数音乐人的偶像。他的音乐风格温柔细腻,歌词饱含深情,与“樵夫”的创作风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今,连他都要亲自赶来云栖村,无疑给本就热闹的云栖村,又添了一把熊熊燃烧的火。
村口的高管们听到“程砚秋”的名字,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议论声再次响起:“连程砚秋都来了?这阵仗也太大了!”“他肯定是想和陆先生合作新歌吧!‘樵夫’写词,程砚秋演唱,这组合绝对能火遍全网!”“看来陆先生这次复出,要彻底改变文娱圈的格局了!”
山雨,再次潇潇落下,细密的雨丝织成了一张朦胧的网,笼罩着整个云栖村,远处的群山渐渐隐入夜色之中。而所有人都明白,这场由陆砚辞引发的文娱圈“地震”,显然才刚刚开始酝酿更大的波澜——更多的合作邀约、更顶级的资源、更重磅的消息,还在后面等待着整个行业。云栖村的宁静,或许从此刻起,将被彻底打破,但那位隐居在此的“文娱教父”,依旧会按照自己的节奏,书写属于他的创作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