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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的雾气愈发浓重,像是被人打翻了无数坛乳白色的墨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揉碎在一片混沌之中。起初还能勉强看清三五步外同伴的轮廓,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雾气便浓稠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指尖在眼前晃动,竟只剩一团模糊的虚影。潮湿的水汽裹着山间腐叶的腥气,丝丝缕缕钻进衣领,让每个人都觉得身上黏腻腻的,心头也像是压了一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张吒站在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上,手中紧紧攥着那卷泛黄的古轴。卷轴边缘的丝线早已磨损,露出里面暗褐色的衬纸,上面用一种奇异的朱红色颜料绘制的符号,在浓雾中泛着微弱的、近乎妖异的光泽。他眉头紧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扭曲缠绕的字符,仿佛要将它们从卷轴上硬生生抠下来。

“不能再耽搁了。”张吒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血魔殿的人既然能留下这卷轴,就绝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按照古籍中的记载,血月当空之时,便是他们力量最盛之际,到那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寒意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众人闻言,原本就紧绷的神情更加凝重。汤惠萍站在张吒身侧,一身素色的劲装早已被雾气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轮廓。她抬起手,用力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眼中却燃着不服输的光:“张兄,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卷轴上的信息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地方,再想想办法,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也能多一分希望。”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万兽老人突然“啊呀”一声,抬手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那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懊恼,倒让压抑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老人身上那件缝缝补补的兽皮大衣沾满了草屑和泥土,连花白的胡须上都挂着几颗晶莹的雾珠,可此刻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恍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你这老东西,拍什么拍,吓我一跳!”神秘老者刚好站在他旁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往旁边躲了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棋子在指尖转得飞快,却始终不掉落,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藏着几分期待。

万兽老人却没理会他的调侃,快步走到张吒面前,语气带着难掩的激动:“我想起来了!三十年前,我在西漠的一处古老遗迹里,见过类似的文字!”

这话一出,众人眼中瞬间燃起了一簇火苗。张吒几乎是立刻就将卷轴递到了万兽老人面前,双手微微颤抖:“前辈,快看看!您能认出多少?哪怕只是几个字,或许也能帮我们打开突破口。”

万兽老人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将它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铜制放大镜——那是他年轻时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换来的宝贝,平日里总贴身带着,此刻正好派上用场。老人眯起眼睛,将放大镜凑到卷轴上,鼻尖几乎要碰到那些朱红色的符号,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像是‘祭’字的变体,西漠遗迹的石壁上也有类似的写法,只是笔画更简化些。”他指着一个像是火焰缠绕的符号,眉头微微皱起,“还有这个,看起来像是‘血’,但旁边多了个类似月牙的图案,说不定和血月有关?”

他时而眉头紧锁,手指在符号上轻轻点着,像是在回忆什么;时而又微微点头,嘴里发出“嗯”“对”的附和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围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雾气还在不断涌来,将他们几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只有岩石上的卷轴,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清晰。

约莫过了两刻钟,万兽老人才直起身子,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遗憾:“这卷轴上的文字,确实和我当年在西漠见到的同源,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古老的文字体系。我勉强认出了‘祭’‘血’‘传承’‘力量’这几个关键字,拼凑起来看,似乎提到了血魔殿的传承源自一种神秘力量,而这种力量需要通过某种仪式来唤醒。”

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但剩下的大部分内容,比西漠遗迹的文字更复杂,很多符号都带着变异的痕迹,以我目前的记忆,实在解读不出来。尤其是中间那段画着图案的部分,像是某种阵法,又像是仪式的流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被一盆冷水浇灭。汤惠萍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重新坚定起来:“至少我们知道了方向,总比之前一头雾水要好。”

就在这时,神秘老者却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卷轴的边缘。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指尖划过卷轴表面粗糙的纹理,感受着那不同于寻常纸张的厚重感。“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卷轴的材质很特殊?”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思索,“寻常的卷轴多用桑皮纸或竹纸,可这卷……摸起来像是某种兽皮鞣制而成,但又比兽皮更坚韧,而且表面似乎涂了一层特殊的胶质,才能保存这么多年不腐烂。”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虽然雾气浓重,但透过云层的缝隙,隐约能看到一丝淡淡的月光。神秘老者示意张吒将卷轴举起来,对着那微弱的月光:“你们看,月光照在上面,有些地方会透出淡淡的金色纹路,这说明制作工艺极为复杂,绝非普通势力能做到。我猜,这卷轴的主人,一定与某个早已消失的古老势力有关。或许我们不用只盯着文字,从卷轴的材质和工艺入手,也能找到线索。”

张吒眼前一亮。他之前一门心思扑在文字上,倒是忽略了卷轴本身的特殊性。神秘老者的话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新的方向。他思索片刻,立刻做出决定:“天机阁藏书百万,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历朝历代的奇闻异事,几乎无所不包。那里一定有关于古老文字和特殊材质的记载,我们现在就回去!”

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汤惠萍立刻开始收拾地上的行囊,将军则将插在一旁的长刀拔出来,刀身在雾气中划过一道寒光,他沉声道:“我来断后,你们先走。血魔殿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必须小心。”

张吒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在这种时候,任何多余的话语都是浪费时间。一行人很快整理好行装,由将军垫后,张吒和汤惠萍搀扶着两位老人,朝着天机阁的方向快步走去。雾气中,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潮湿的泥土上渐渐被雾气覆盖。

天机阁坐落在青云山的半山腰,是一座由无数阁楼组成的建筑群,远远望去,像是镶嵌在青山中的一颗明珠。此刻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天机阁的飞檐斗拱上,将那些雕刻精美的龙凤图案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阁门前的两尊石狮子昂首挺胸,目光威严,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千年学府的秘密。

张吒等人刚到阁门口,守阁的弟子就立刻迎了上来。为首的弟子名叫林风,是天机阁阁主的亲传弟子,平日里与张吒也算相熟。他看到张吒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尤其是万兽老人和神秘老者身上还沾着泥土和草屑,顿时愣了一下:“张兄,你们这是……”

“情况紧急,我要见阁主。”张吒没有时间解释,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有一份重要的卷轴需要解读,关乎血魔殿的动向,必须立刻查阅阁中的古籍。”

林风脸色一变。血魔殿近来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早已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他不敢耽搁,立刻侧身让开道路:“阁主正在藏书楼三楼整理新到的古籍,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一行人跟着林风快步走进天机阁。阁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长长的走廊映照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墨香、霉味和檀香的味道,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

穿过几道走廊,他们来到了藏书楼前。这是一座高达五层的木质阁楼,每层都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本本古籍,有些书籍的封皮已经泛黄发脆,一看就有上百年的历史。天机阁阁主正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眉头微蹙,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张吒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张贤侄,你们怎么来了?”阁主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了下来。他身穿一件藏青色的锦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洞察一切的智慧。

“阁主,事不宜迟,我们需要查阅关于古老文字和特殊兽皮卷轴的资料。”张吒直接说明了来意,将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这卷轴上的文字与血魔殿有关,我们只解读出了零星几个字,急需阁中的古籍帮忙佐证。”

阁主接过卷轴,仔细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摩挲着卷轴的边缘,又翻到背面看了看,沉声道:“这材质确实罕见,我在阁中古籍里似乎见过类似的记载。你们跟我来,三楼的‘异闻卷’和四楼的‘古族考’里,说不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说完,他便带着众人上了三楼。藏书楼的三楼专门存放各种奇闻异事和地方志,书架比一楼和二楼更加密集,几乎挤满了整个楼层。阁主熟门熟路地在书架间穿梭,时不时停下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本古籍,递给张吒和汤惠萍:“这本《西漠遗迹考》里提到过古文字的变体,你们看看有没有相似的;还有这本《大荒异物志》,里面记载了很多特殊的兽皮材质,或许能帮你们确定卷轴的来历。”

张吒和汤惠萍立刻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将古籍摊开,开始仔细翻阅。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藏书楼里格外清晰,“哗啦”“哗啦”,像是时光在指尖流淌。那些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楷,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需要凑近了才能勉强辨认。偶尔还能闻到陈旧纸张散发的淡淡霉味,混合着空气中的墨香,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汤惠萍一边翻书,一边用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做着记录。她的字迹娟秀工整,每遇到一个可能相关的知识点,就立刻摘抄下来,旁边还画着简单的符号,方便后续整理。张吒则专注地对比着古籍上的文字和卷轴上的符号,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思,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像是在寻找着某种隐藏的联系。

将军没有进藏书楼,而是守在了阁门口。他背靠在一根朱红色的柱子上,手中的长刀紧握,刀身反射出清冷的光。他的目光不时扫向四周,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进出天机阁的人,耳朵则捕捉着阁外的每一丝动静——哪怕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或是远处传来的鸟鸣,他都不会放过。血魔殿的人手段狠辣,行踪诡秘,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来袭,他必须守好这第一道防线。

神秘老者和万兽老人则带着卷轴,去了四楼的“古族考”区域。这里存放的都是关于古代少数民族和消失古族的记载,书架上的书籍更加古老,有些甚至连封皮都没有了,只能从装订方式上判断年代。

神秘老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名为《灵幻古族秘史》的古籍,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书的纸张已经薄如蝉翼,稍微用力就可能碎裂。他一边翻看,一边对着卷轴上的图案进行比对,嘴里还喃喃自语:“你看这里,灵幻古族的图腾是一只展翅的玄鸟,而卷轴上这个图案,虽然线条更复杂,但翅膀的轮廓和玄鸟极为相似。还有这仪式的布局,古籍上记载灵幻古族举行仪式时,会在场地中央摆放三根石柱,而卷轴上画的虽然是五根,但排列方式却如出一辙。”

万兽老人凑过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像。我当年在西漠遗迹见到的文字,石壁上也刻着类似玄鸟的图案,只是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若这卷轴真与灵幻古族有关,那血魔殿的传承就不简单了。”

“灵幻古族可是个神秘的种族。”神秘老者放下古籍,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传说他们擅长各种神秘的仪式和功法,尤其是在力量的掌控上,有着独树一帜的方法。只可惜,这个种族在一千多年前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们是因为触犯了天条,被天雷劈灭了;也有人说他们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从此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事。关于他们的记载,本来就少之又少,大部分还都是传说,想要找到确切的线索,恐怕不容易。”

万兽老人叹了口气:“是啊,要是灵幻古族还在,说不定就能直接解开卷轴的秘密了。现在只能靠这些零碎的记载拼凑,就像是在拼图,却少了最重要的几块,难啊。”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继续翻阅其他古籍。神秘老者负责比对图案和仪式记载,万兽老人则专注于文字的解读,偶尔遇到不确定的地方,就互相商量。时间在他们的讨论和翻阅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被夜色取代,只有藏书楼里的油灯还在燃烧,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都有些疲惫的时候,突然,汤惠萍惊喜地叫出声来:“张兄!你们快来看!这本古籍上提到的仪式,和卷轴上的图案太像了!”

她的声音打破了藏书楼的寂静,张吒、神秘老者和万兽老人立刻围了过来。就连守在门口的将军,也听到了动静,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汤惠萍指着手中的《灵幻古族仪式考》,激动地说道:“你们看这里,古籍上记载,灵幻古族在举行‘血月祭’时,会选择一处坐北朝南的山谷,山谷中央必须有天然形成的石坛。仪式当天,需要等到血月升到中天,由族中的大祭司带领众人吟唱咒文,同时将三种特殊的祭品放在石坛上,以达到唤醒沉睡力量的目的。”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卷轴上的一幅图案:“你们看卷轴上画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很像古籍中描述的山谷?还有这个圆形的石台,应该就是石坛。旁边画的三个人形,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记载中的三种祭品!”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卷轴上的图案虽然线条简单,但山谷的轮廓、石坛的位置,甚至连周围的树木分布,都与古籍中的描述惊人地相似。张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结合之前万兽老人解读出的文字,快速梳理着线索:“如果真是这样,那血魔殿的这个神秘仪式,很可能就是仿照灵幻古族的‘血月祭’而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唤醒卷轴中提到的‘神秘力量’——说不定就是血魔殿的核心功法,或者是某种强大的武器。”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古籍中提到,仪式进行时,大祭司和众人的精力都会集中在吟唱咒文和摆放祭品上,此时整个仪式场地的防御会降到最低。如果血魔殿的仪式也是如此,那这便是他们的弱点所在!只要我们能在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发动攻击,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兴奋起来,压抑了许久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将军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战意:“只要能找到他们的仪式场地,确定时间,我们就能提前部署,给血魔殿一个教训!”

然而,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还有两个最关键的问题没有解决。神秘老者叹了口气,指了指卷轴上的空白处:“仪式的流程我们大概清楚了,但仪式的场地究竟在哪里?灵幻古族消失了一千多年,他们举行‘血月祭’的山谷,现在恐怕早就变了模样,甚至可能已经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血魔殿会选择在原来的地方举行仪式,还是另选新址?我们一无所知。”

万兽老人也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时间。古籍中只说‘血月当空’,但血月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他们具体会选择哪个月的血月?是月初、月中还是月末?这些细节不确定,我们就算知道了弱点,也无从下手。”

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被现实浇灭。天机阁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压抑起来。张吒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中暗暗焦急。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天空中挂着一轮弯弯的月牙,周围的星星稀疏地闪烁着,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他们。血魔殿的人随时可能发动攻击,他们却还卡在最关键的一步,无法前进。

众人围坐在卷轴旁,陷入了沉思。汤惠萍手里还拿着那本《灵幻古族仪式考》,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滑动,眉头紧锁;神秘老者则重新拿起卷轴,对着油灯的光仔细观察,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万兽老人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西漠遗迹的每一个细节;将军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格外凝重。

整个藏书楼里静悄悄的,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轻轻叹息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们不知道,血魔殿的人此刻是否已经开始准备仪式;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解读这卷轴的秘密。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窗户“吱呀”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未知的危险。张吒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线索,彻底解读卷轴,掌握血魔殿的弱点。为了江湖的安宁,为了那些被血魔殿伤害的人,他们绝不能失败。

只是,希望在哪里?线索又藏在何方?一切仍是未知,而时间,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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