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剑莲宗的官道铺着青石板。晨露沾在两边狗尾草的叶子上，风一吹就滚到石板缝里，洇出一点点湿痕。
林泛攥着界域罗盘的手指突然一烫。罗盘盘面上“魔域深渊”那几个字泛起刺眼的红光，指针跟疯了一样顺时针转，最后死死钉在了身后的密林方向。那片林子的瘴气比黑瘴林要淡，却透着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腐臭味。
“有追兵。”杨戬的天眼“唰”地亮了，金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扫到了十几个贴着地潜行的身影。那些人穿着暗绿色的甲胄，甲片缝里淌着黏糊糊的黑瘴。瘴滴掉在地上，竟把青石板灼出了绿豆大的黑斑。是天魔宗专门用来截杀的“蚀瘴死士”。
林泛把罗盘塞进怀里，摸出真符笔在指尖转了个圈：“看来天魔宗是真怕我们摸清深渊入口，连死士都派出来了。”他故意扯着嗓子喊，好让林子里的人听见，“就是不知道这些死士的骨头，有没有他们的甲胄硬。”
“把罗盘交出来，饶你们全尸！”一道粗哑的声音从林子里炸开。为首的死士猛地从树后窜出来，落地时黑瘴从甲胄下摆滴落，在石板上留下一串冒烟的痕迹。他手里握着柄尺长的瘴毒刺，刺尖泛着幽绿，却在晨露里微微发颤，像是被湿气浸得没了力气。他肩甲那儿的甲片松松垮垮，用一根麻绳勉强绑着，风一吹就晃悠。
林泛往前走了两步，蹲在那死士面前，用指尖戳了戳对方的腐瘴甲。黑瘴沾在指尖，黏糊糊的，还没等擦掉就开始发烫。
“你这破铜烂铁是从哪个沼泽里捞出来的？”他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黑瘴淌得跟鼻涕似的，灼得石板冒烟，却连自己的手腕都护不住——你看你袖口，甲片都快掉了，再跑两步怕是要光着膀子跟我们打？”
林泛心里“叮”的一声，感觉像是大夏天喝了瓶冰镇汽水，那股凉意直冲天灵盖。爽！
死士的脸瞬间涨成了青黑色，举着瘴毒刺就往林泛心口扎。可刺尖刚到半空，灵龟突然从林泛袖子里窜出来，仰头喷出一道莹蓝的水环。水环裹着晨露的清凉，撞上瘴毒刺的瞬间，那幽绿的瘴毒竟凝结成了霜，刺尖“咔嗒”一声崩出细小的裂纹，光泽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别急啊，这么着急送人头？”林泛笑着拍了拍死士的手背，水环的凉气透过对方的粗布手套传过去，激得死士手一抖，“你这刺连水都怕，还好意思叫‘瘴毒刺’？怕不是用隔夜的蚀魂瘴泡的次品，戳到人怕是只会痒不会疼——要不你试试，戳我这真符笔，看能不能划出个印子？”
林泛感觉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敲了个小锣，那股爽劲儿直冲天灵盖。念头来了：嘲讽“瘴毒刺畏水+材质劣质”，加3000点！
死士气得嘶吼着挥刺，却被水环缠住了手腕。刺尖擦着林泛的衣角扎在青石板上，只留下了一道浅痕。剩下的十几个死士一看，立刻从林子里窜了出来，瘴毒刺同时指向三人。可他们的腐瘴甲在晨光下泛着油光，黑瘴挥发得特别快，没跑两步，甲胄内侧的粗麻布就露了出来。有个矮个子死士的护心镜甚至歪到了腰侧，露出了心口的旧伤疤。
“你们这是组团来搞笑的？”林泛的目光扫过那个矮个子死士，语气里的戏谑更浓了，“护心镜歪到腰上，是想护着肾还是护着肝？甲胄穿反了都不知道，比我家灵龟叼着壳跑还滑稽——天魔宗是没人了，连穿甲都学不会的废物都敢派来当死士？”
林泛感觉像是给电脑杀了个毒，浑身舒畅。念头来了：群体嘲讽“甲胄穿戴错误+仪容滑稽”，加8000点！
那矮个子死士慌忙去调整护心镜，却没注意脚下的青石板有湿痕，踉踉跄跄地撞向了旁边的同伴。两人的瘴毒刺缠在了一起，黑瘴互相侵蚀，“滋啦”一声，刺尖同时崩裂。黑色的瘴液溅在地上，把狗尾草都灼成了焦黑色。
杨戬趁机挥起三尖两刃刀，金光跟匹白练似的劈了过去。刀风扫过为首死士的肩甲，那根麻绳瞬间断了，松动的甲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张黑色符箓。杨戬的天眼金芒扫过符箓，脸色“唰”地就变了：“小心！是自爆符！”
林泛心头一凛，摸了摸脑海里的召唤值面板。刚才的群体嘲讽加成、破毒奖励，再加上系统触发的“防自爆危机”彩蛋，面板上的数字竟已经跳到了点！正好够召唤普贤真人投影。这位菩萨的护魂光轮能压制邪符，他座下六牙白象的镇邪之力更是能直接破掉自爆符的魔气。
“系统，点，召普贤真人投影！”
话音刚落，官道上空突然降下一道七彩佛光，跟瀑布似的倾泻在青石板上。佛光里，六牙白象踏着祥云缓步走来，象牙泛着莹白的光泽，象背上驮着的琉璃净瓶滴下甘露，落在地上就化成了半透明的莲花。普贤真人身披月白僧袍，袍角绣着缠枝莲纹，手里拿着如意，周身环绕着六道护魂光轮。光轮转动的时候，空气里那股腐臭的瘴气竟跟冰雪见了太阳一样散了，连石板缝里的黑瘴痕迹都被冲得干干净净。
“蚀瘴惑心，死士逞凶，当以白象镇邪，净瓶涤毒！”普贤真人的声音跟清泉似的，温润。他手里的如意轻轻一点，六道护魂光轮瞬间扩大，把十几个死士全都罩在了里面。光轮碰到腐瘴甲的瞬间，甲片上的黑瘴“滋滋”作响，竟化作缕缕黑烟被光轮吸走了，露出了甲胄下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伤痕——有的是刀疤，有的是烫伤，显然都是普通修士被迫改造的死士。
那个想捏自爆符的死士头子，刚摸到符纸就被光轮给弹开了，符箓上的魔纹瞬间褪色，变成了一张普通的黄纸。六牙白象长鼻子一卷，把三个手正往腰间摸的死士卷到了半空中。象鼻喷出一道白光，直接把他们藏在甲胄内侧的自爆符烧成了灰烬。
“你们本是凡人，为何要为天魔宗卖命？”普贤真人的目光落在那个死士头子身上，如意指向他的胸口——那里藏着半块褪色的玉佩，上面刻着“青阳”两个字，“青阳城的猎户，妻儿被天魔宗掳走，才被迫当了死士，对吧？”
为首的死士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普贤，眼泪突然就滚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佛光能照见执念。”普贤温和地开口，“天魔宗说交了罗盘就放你妻儿，可你看这些同伴——”他指向那个矮个子死士，“他是黑瘴林的樵夫，母亲被关在瘴气巢的监牢里，天魔宗却从来没打算放过人。”
林泛蹲下身，从怀里摸出界域罗盘，放在死士面前：“这罗盘对你们没用，天魔宗要的是深渊入口，就算你交了，他们也会杀你灭口。”他指了指罗盘上的密道标记，“我们正要去瘴气巢救被掳的人，你知道巢里的情况，跟我们合作，不仅能救你妻儿，还能让其他被掳的人活命。”
死士盯着罗盘，又看了看被光轮护住的同伴，突然跪坐在地上，抹了把眼泪：“瘴气巢的正门有个‘腐瘴魔将’守着，他的‘瘴气盾’能吸人灵力，普通法术破不了，只有启明符能暂时挡住盾气。”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展开后是瘴气巢的简易地图，“我知道有条密道，从巢后的枯井进去，能绕到监牢附近，就是里面有瘴气蛇，得用莲火驱。”
林泛感觉像是完成了个高难度任务，心里美滋滋的。念头来了：策反死士获取瘴气巢密道线索，触发“护民有功”加成，加点！
普贤真人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六牙白象对着林泛躬了躬身，喷出一缕护魂灵光，落在了为首死士的丹田处。灵光融入体内，死士身上的黑瘴痕迹瞬间淡了一大半。“此灵光能暂压你体内的瘴毒，神医谷的清魂汤可彻底解毒。”普贤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瘴气巢的腐瘴魔将擅长控瘴，下次召唤可召太乙真人，他的九龙神火罩能焚尽瘴气。”
佛光散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刘怡凤带着五个剑莲宗的弟子赶来了。每个人腰间都挂着装满启明符的锦囊，为首的弟子手里还提着个木盒，里面是裹着莲火余蕴的莲子。“联盟的启明符和莲火丹都备好了，宗主让我来接你们，顺便把这些死士押回联盟监牢。”
刘怡凤蹲下身，检查了为首死士的瘴毒情况，从锦囊里取出一枚清瘴丹递给他：“先吃了压毒，到了联盟，神医谷的长老会给你解蛊。”她瞥了眼林泛手里的羊皮纸地图，挑了挑眉，“密道？看来不用硬闯正门了。”
“硬闯多没意思。”林泛晃了晃真符笔，对着那死士笑道，“下次去瘴气巢，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嘴炮怼魔将，佛光烧瘴巢’。”
死士接过清瘴丹，感激地点了点头，跟着剑莲宗的弟子往联盟方向走了。其余被光轮护住的死士也渐渐平静下来，有的说起被掳的家人，有的骂起天魔宗的狠毒，气氛竟从剑拔弩张变成了同仇敌忾。
林泛摸出界域罗盘，盘面上的密道标记在阳光下特别清晰，跟羊皮纸地图上枯井的位置完全重合。杨戬拍了拍他的肩膀：“腐瘴魔将的瘴气盾不好破，下次召唤太乙真人，至少要点召唤值。”
“点而已。”林泛握紧了罗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路上要是再遇到天魔宗的杂碎，多怼几句就攒够了。再说，我们还有密道这个杀手锏，到时候趁腐瘴魔将没反应过来，直接端了他的老巢！”
灵龟蹭了蹭林泛的腿，喷出一道水环，把石板上最后一点黑瘴痕迹冲得干干净净。官道前方的剑莲宗山门已经隐约可见，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暖得让人舒服。
“走，回联盟报信，顺便看看神医谷的清魂汤能不能当‘怼魔前的开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