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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读书 >  东宫引 >   第90章 出宫

姜保宁临窗而坐,指尖捻过泛黄书页,侧影沉静如画。

这份宁静,被一阵清脆得如同冰珠落玉盘的金铃声猝然打破!

“保宁!保宁!”

李念毓的声音像只欢快的小云雀,裹着风与阳光的气息,伴随着叮叮当当、越来越急促的金铃脆响,一路飞扑进来。

她今日穿了件簇新的水红织金锦短袄,配着鹅黄缂丝百褶裙,行动间裙裾翻飞,发髻上那两串赤金小铃铛晃得几乎要飞起来。

姜保宁放下书卷,唇边已漾开真切的笑意,无奈地轻点了一下昭仪光洁的额头:“听这动静,隔着三重宫门就知道是你来了。跑得这样急,当心摔着。”

李念毓毫不在意,笑嘻嘻地一把挽住姜保宁的手臂,亲昵地摇晃:“哎呀,知道啦!快走快走!你答应我的!

姜保宁拿她没办法“好好好,我们出去。

他们二人坐上了特意准备好的马车,就在路过宫门的时候。

姜保宁从轿帘中探出头,守门侍卫见到她笑意盈盈“郡主殿下安。

“侍卫守门辛苦,我回府。

“是。放行。

青帷小车骨碌碌碾过西华门外的青石板路,将宫墙内那片覆盖着翠色与明黄琉璃瓦的森严世界彻底甩在身后。

李念毓半个身子都探在车窗边,水红色的织锦小袄在秋阳下格外鲜亮,发髻上那两串赤金小铃铛随着马车颠簸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应和着车外的热闹。

马车并未在热闹的街市停留,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条清幽的巷子深处。

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悬着朴素的“太师府”的匾额,门前的石狮子憨态可掬。

车刚停稳,昭仪便像只灵巧的小鹿,自己掀开车帘跳了下去,金铃声清脆地撞破巷子的宁静。

姜保宁随后下车,情客无声地跟在身后。

门房显然是得了吩咐,一见来人,立刻躬身行礼,无声地引着二人入内。

穿过几重月洞门,绕过嶙峋的假山和几丛开得正盛的秋菊,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临水的敞轩。

轩外一池残荷,几尾锦鲤悠闲摆尾。轩内陈设清雅,紫檀木的桌椅,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角落香炉里燃着极淡的檀香,与宫里的沉水香不同,更添几分书卷气。

轩中早已备好一张花梨木嵌螺钿的小方桌,桌上散乱地摊着几副制作精良的骨牌——不是宫里流行的双陆、围棋,而是民间坊市更常见的叶子戏。

桌边,一个身着天青色云纹直裰的青年正闲闲地倚着窗棂看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正是谢祈年。

他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疏朗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见到姜保宁和昭仪,他放下书卷,起身拱手,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那笑意冲淡了他眼底惯有的几分审视,显得格外温煦:“公主殿下金安。

“你就是保宁姐姐说的谢小少爷。

谢祈年看向姜保宁笑意又浓了些“承蒙郡主厚爱,正是在下。

李念毓小跑过去,毫不客气地抢过他刚放下的书卷丢到一边,指着牌桌,“快快快!别整那些虚礼了!今日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她在宫外对着谢祈年,全然没了在父皇母妃面前的规矩,活泼得像换了个人。

姜保宁也颔首回礼,唇边噙着浅笑:“不必多礼今日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只论牌友,不论尊卑。”

她步履从容地在牌桌旁坐下,情客立刻上前,将带来的一只精巧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宫制的精致点心,桂花糖蒸酥酪、玫瑰莲蓉糕,香气四溢。

谢祈年一笑,从善如流地在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开始洗牌,骨牌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殿下雄心壮志,祈年自当奉陪。只是……”他眼风扫过姜保宁,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宁宁今日观战,还是下场?”

“自然是下场!”

李念毓抢先道,小手已经急不可耐地去摸牌,“三缺一多没意思!保宁牌技可好了,谢大哥你小心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码牌,那架势,显然不是第一次玩。

姜保宁没说话,只伸出纤白的手指,也拈起几张牌,动作优雅娴熟。

她看了一眼牌面,又抬眼看向对面洗牌的谢祈年,唇边那抹笑意里带上了几分只有密友间才懂的狡黠,声音轻软地接上了方才在宫车上未尽的话题:

“自然要下场。宫里头整日对着那些新移栽进来的‘娇花’,看得人眼晕心累。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摸几把实在的牌,听听这清脆的骨牌响,可比看那些花枝招展、心思九转的‘盆景’舒坦多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指尖却轻轻敲了敲一张牌面,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谢祈年洗牌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流畅。

他抬眸看了姜保宁一眼,那眼神深邃,瞬间便领会了她话中的深意。

他唇角微勾只顺着牌局打趣道:“宁宁这话说的,倒显得祈年这牌桌成了避风港了。也罢,今日牌桌上无君臣,只有输赢。殿下,”

他转向眼睛瞪得溜圆、正努力理解大人机锋的李念毓,将洗好的牌推到她面前,“您先请?”

“那当然!”

昭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小手抓起一张牌,啪地一声脆响拍在桌上,小脸上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东风!保宁你看,开门红!”

牌局便在敞轩临水的清幽里,伴着骨牌清脆的碰撞声和昭仪时不时的惊呼或得意笑声中开始了。

姜保宁出牌不疾不徐,心思缜密,偶尔与谢祈年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联手不动声色地“围剿”着咋咋呼呼、牌技其实很一般的昭仪,惹得小公主连连跺脚娇嗔。

谢祈年话不多,但每每出牌都恰到好处,既不让昭仪输得太难看,又巧妙地配合着姜保宁的节奏。

他偶尔说一两句坊间趣闻,或是点评一下姜保宁带来的点心,气氛轻松融洽。

秋棠安静地在一旁煮水沏茶,清雅的茶香混着点心的甜香,还有窗外残荷的淡淡清气,弥漫在小小的敞轩里。

这是一个被小心翼翼偷来的、远离深宫权谋与脂粉倾轧的下午。

没有储妃的威仪,没有公主的骄矜,只有牌桌上清脆的骨牌声,好友间心领神会的调侃,和一个暂时忘却了“沙棘”与“娇花”烦恼的、鲜活跳脱的少女。

直到日影西斜,将敞轩内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黄。

昭仪看着自己面前所剩无几的筹码小嘴撅得能挂油瓶:“不算不算!谢少爷你和保宁合起伙来欺负我!明日!明日再来!定要赢光你的私房钱!”

谢祈年忍俊不禁,将赢来的几颗雨花石又推回昭仪面前:“殿下息怒,微臣的私房钱可经不起您惦记。明日怕是不成,后日如何?”

姜保宁也笑着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看着好友气鼓鼓又神采奕奕的小脸,还有谢祈年眼底那温和的纵容,只觉得连日的沉郁都散去了不少。

她端起手边温热的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唇边满足的笑意。

谢府那方临水敞轩里的茶香、牌响与笑语,终究被越来越沉的暮色吞噬。

待三人惊觉时辰,宫门早已下钥多时。谢祈年提着风灯送她们至巷口,昏黄的光晕里,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与促狭的笑意:“看来今日这牌局,倒把二位殿下困在宫外了。祈年罪过。”

“怕什么!”

李念毓满不在乎地一扬小脸“我知道有条‘密道’!东宫角门旁边那段矮墙,保宁你忘了?小时候咱们偷溜出来看灯,不就从那儿翻回去的?”

她说着,得意地朝姜保宁眨眨眼。

姜保宁轻轻叹了口气,唇边却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久违的、属于闺阁少女的狡黠:“……就你鬼主意多。动静小些。”

于是,两道纤细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东宫西北角一段相对低矮的宫墙下。

墙根杂草丛生,墙头瓦片松动,显然是年久失修。

“看我的!”

李念毓摩拳擦掌,动作麻利地将碍事的裙裾往腰带里一掖,露出底下利落的绸裤。

她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足尖在粗糙的墙面借力一蹬,双手便攀住了墙头凸起的砖石,像只灵巧的猫儿,三两下便爬了上去,骑坐在墙头。

夜风吹拂着她散落的鬓发,她得意地朝墙下的姜保宁挥挥手,压着嗓子:“保宁!快上来!简单!”

话音未落,她正想找个稳妥的落脚点跳下去,身下那块松动的墙砖却突然一滑!

“哎呀——!”

一声短促的惊呼,李念毓整个人失去平衡,手舞足蹈地就朝墙内栽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压抑的痛呼,显然摔得不轻。

墙下的姜保宁心猛地一揪:“念毓!”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墙内不远处,一道冷冽如冰泉、带着明显不悦与威严的低沉男声骤然响起,穿透了寂静的夜色:

“谁?!”

姜保宁只觉得头皮一麻,来不及细想,慌乱之下,脚下一滑,整个人也失去了重心,惊呼着朝墙内栽落!

夜风在耳边呼啸,失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着与冰冷坚硬地面的撞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带着熟悉的、清冽的沉水香气,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揽住了她的腰身。

下坠的势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化解,她整个人落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

天旋地转间,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李承鄞近在咫尺的脸庞。

宫人提着的几盏琉璃风灯瞬间围拢过来,昏黄跳跃的光线驱散了墙角的黑暗,也清晰地映照出李承鄞此刻的神情。

他俊美的面容在光影下显得有些冷硬,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正沉沉地锁着她。

“姜保宁。”

“深更半夜,堂堂郡主,带着公主翻墙回宫?嗯?”

尾音微微上挑,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很紧,像是怕她跑了,又像是确认她的存在。

旁边,摔得龇牙咧嘴的昭仪公主正被两个宫女手忙脚乱地扶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对上自家皇兄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连金铃都不敢响了。

姜保宁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挣扎着想站稳:“李承鄞……我……”

李承鄞却没放手,反而就着灯光,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周身。

他伸出一只手,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却不是责罚,而是轻轻拂去她额角的灰土,指尖带着薄茧,触感微凉。

“摔着哪里没有?”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余怒未消的冷硬。

“没……没有。”

姜保宁被他看得更加窘迫,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传来清晰的温热感,心跳快得不像话。

李承鄞这才松开她的手腕,却依旧没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他转向旁边鹌鹑似的李念毓,声音冷了几分,“李念毓,明日卯时,去夏太傅处将《女诫》抄十遍。再有下次,孤亲自送你回慈宁宫,让皇祖母管教。”

昭仪小脸一垮,却不敢反驳,蔫蔫地应了声:“是,皇兄……”

姜保宁被他揽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压抑的怒火和那份紧绷着的、后怕的余韵。

她微微侧过身,仰起脸,看向李承鄞紧绷的下颌线,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沉沉地锁着昭仪,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冷厉。

不能让他罚念毓。

《女诫》十遍,明日卯时?那丫头的手腕怕是要废了。

“殿下……”

姜保宁的声音响起,刻意放软的调子。她抬起一只手,不是去推拒他依旧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而是轻轻地、试探性地,揪住了他的袖口。

李承鄞的目光终于从昭仪身上移开,沉沉地落回她脸上。

姜保宁迎着他的目光,那双平日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漾起了一层薄薄的、近乎哀求的水光。

她微微踮起脚,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微凉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

“承鄞……”

李承鄞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几不可察地一僵,深邃的眼眸里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

姜保宁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撒娇的甜糯,在他耳边继续低语:

“别罚她了……是我……是我硬要带她出去的。”

她微微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狡黠,只余下楚楚可怜,“在宫里闷得慌,又听说……听说谢家新得了本前朝孤本的叶子戏谱,才想着去瞧瞧……一时贪玩,忘了时辰。都是我的错,念毓只是被我强拉去的……”

她顿了顿,抬起眼帘,水润的眸子直直地望进他幽深的眼底,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无辜,红唇微启,吐出那个几乎要化掉的尾音:“承鄞~你别罚她了,好不好?”

月光下,她仰着脸,眸中水光潋滟,脸颊染着动人的绯色,揪着他袖口的手指微微用力,泄露出一丝紧张的期待。

李承鄞定定地看着她。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将她完全嵌入怀中。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声音压得极低

“姜保宁,你倒是会推卸责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那眼神深邃得如同要将她吸进去,“还学会……嗯?”

姜保宁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无辜又依赖的神情,揪着他袖口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像无声的催促。

李承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笔账,回头再算。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重新投向旁边大气不敢出的昭阳,声音依旧冷肃,但那份雷霆之怒却已消散无踪,只剩下一种无奈的威严:

“李念毓。”

昭仪吓得一个激灵,小脸绷紧:“皇、皇兄……”

“《女诫》,三遍。”

李承鄞的声音不容置疑,却已少了方才的寒意,“后日酉时前,交到孤的书房。再有下次,孤亲自送你回慈宁宫,请皇祖母教你规矩。听清楚了?”

李念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惊喜让她差点蹦起来,对上皇兄那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才强压住雀跃。

她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声音都响亮了几分:“是!念毓听清楚了!谢皇兄开恩!”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还被皇兄牢牢揽在怀里的姜保宁,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促狭笑意。

李承鄞不再看她,揽着姜保宁腰身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她转身,朝着昭鸾宫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给侍从:“送公主回宫。看着她,不许再乱跑。”

“是!”侍从们齐声应道。

被李承鄞半强制地带着往前走,姜保宁悄悄松了口气,揪着他袖口的手指也松开了些。

方才刻意营造的娇软散去,一丝真实的疲惫涌了上来。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让她脸上的热度渐渐退却。

李承鄞的步伐稳健有力,揽在她腰间的手掌温热而充满力量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着。

月光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宫道冰冷的金砖上。周围侍从都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就在快要走到通往昭鸾宫的月洞门时,李承鄞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姜保宁低垂的眼睫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只有她能捕捉到的、不易察觉的喑哑:

“姜保宁。” 他再次唤她的全名,却不再是冰冷的质问,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某种宣告意味的强调。

姜保宁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眼看他。

李承鄞的目光锁着她,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暗流涌动。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气息灼热,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孤是担心你。” 他顿了顿,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下次再敢……孤就亲自锁了你。”

他深邃的眼眸锁着她低垂的眼睫,声音低沉:

“为什么出宫?” 她抬起眼,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甚至带点赌气的意味:“无聊啊。”

她轻轻吐出三个字,目光却微微飘向别处,“宫里闷得慌,对着那些花花草草,看得眼晕心累。想出去透透气,找点乐子。”

“找乐子?”

李承鄞的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揽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收拢,“找谁?谢祈年?”

姜保宁被他问得一滞,脸颊热度回升。

她微微偏头:“……是又如何?谢大哥那里清静,叶子戏也打得有趣,总比在宫里……”

“无聊?”

李承鄞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他猛地俯身,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敏感的耳廓,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那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裹挟着清晰的醋意与不容置疑:

“无聊,为何不来找孤?”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孤就在东宫,日日夜夜……”

他故意顿了顿,尾音拖长,带着一种慵懒又霸道的宠溺,“……等着你呢。”

姜保宁耳根瞬间红透,心跳如擂鼓!她猛地转头想避开,却正撞入他近在咫尺、盛满纵容与恶劣笑意的深邃眼眸里。

“你……你胡说什么!”

她羞窘交加,试图挣扎,腰间的手臂却如铁箍,“男女有别!你可是太子!我怎能……”

“男女有别?”

李承鄞低低地笑了出来,他非但不松手,反而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角,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无赖般的质问和浓浓的酸意,“和谢祈年那小子……就不‘男女有别’了?嗯?他能陪你打叶子戏解闷,孤……就不能了?”

姜保宁被他这胡搅蛮缠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红霞更盛,又气又急,索性带着被宠坏的娇蛮,用力去掰他的手:“李承鄞!你……你可是会说我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宫!”

看着她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李承鄞眼底的笑意更深,他非但没放手,反而顺势将她更紧地往怀里一带,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角,温热的呼吸交融。

“好了,不闹你了。”

他的声音忽然放得极软,带着安抚的意味,“夜深露重,先回去。”

“后日……是上元节。” 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孤带你出去玩。看花灯,放河灯,买糖人儿……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现在,乖乖回去。”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唇瓣这次清晰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停留片刻,如同盖下一个无声的印鉴,“好好睡觉。不许再想那些……花花草草,也不许再想……叶子戏。”

说完,他终于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失去的温热和力道,他后退一步,高大的身影立在月光里,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

朝昭鸾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去吧。”

姜保宁脸颊滚烫,心跳如雷。

她不敢再看他那双盛满月华与宠溺的眼眸,只觉得那目光烫得惊人。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走向昭鸾宫的方向

李承鄞并未立刻离开。

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清冷的月辉下,望着她被侍从提着的风灯簇拥着、略显慌乱的背影逐渐融入通往昭鸾宫方向的夜色里。

直到那一点灯火消失在宫道的拐角,他唇边那抹温柔宠溺的笑意才缓缓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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