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老祖站在祭坛中央，手中黑令牌插入石台凹槽的瞬间，整座裂谷像是活了过来。地面震颤，岩壁上的血符逐一亮起，红光如脉搏般跳动，一圈圈扩散进地底深处。
慕倾月一脚踏进祭坛范围，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她咬牙撑住残剑，左手死死抠住石缝，指腹磨破，血混着碎石往下滴。夜渊紧跟在后，魔气在周身流转，却不再张扬，而是凝成一层薄护罩，将两人短暂隔绝在血光之外。
“这地方……不讲武德。”她喘了口气，“刚进来就扣我三成灵力，谁设计的阵法，欠揍。”
夜渊没接话，目光锁住高台上那道身影。玄阴老祖闭目站立，胸口起伏，原本苍白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他受伤不轻，可这阵法正在替他疗伤——而且还不止如此。
“他在借阵复活什么。”夜渊低声道。
“废话，不然站那儿当雕塑？”慕倾月翻了个白眼，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汗混合物，“问题是复活谁？楚瑶？血魔宗祖师爷？还是他自己上辈子的魂儿？”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扫视系统界面。【检测到高阶封印波动，建议使用“破妄之眼”技能破解阵眼】——提示弹出，附带积分消耗：12点。
她愣了一瞬，“等等，你还剩积分？”
【隐藏功能解锁：长期小额交易累积未结算积分，当前余额12，是否兑换？】
“你搁这儿玩理财呢？”她骂了一句，但手指已经点了确认。
双眼骤然发热，视野泛起金光。三处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浮现出扭曲的符阵节点，像隐形的齿轮卡在空间里，正缓缓转动。
“左边岩柱背面，右边裂口上方，还有……脚下这块破石头。”她迅速报出位置，“毁一个就能停三秒仪式进度。”
夜渊点头，身形一闪，魔焰凝拳轰向右侧节点。轰然巨响中，石屑飞溅，那道隐匿符纹应声炸裂。几乎同时，玄阴老祖猛然睁眼，掌心黑气暴涨，反手拍出一道血刃直取夜渊后心。
慕倾月早有防备，残剑横扫，剑气与血刃对撞，震得她虎口崩裂。但她没松手，反而借力跃起，左手按地，将最后一丝精血注入地面裂缝，引动《九曜归墟诀》中的断续篇——“逆流”。
地面咔嚓裂开，左侧符阵暴露，她甩出一枚从系统宝库换来的雷符，精准贴上。
又一声爆响，两处节点损毁，仪式停滞。
玄阴老祖怒吼，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臂张开，体内竟传出无数凄厉嘶吼。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黑色雾气从七窍溢出，下一刻，一缕残魂被强行抽出，缠绕在他周身，化作半透明的古老战甲。
“渡劫巅峰……临时融合残魂？”慕倾月瞳孔一缩，“这老东西是真不怕把自己玩死。”
话音未落，对方已一掌劈下。空气炸裂，夜渊横臂格挡，却被轰飞十余丈，撞塌石柱才停下。他挣扎起身，嘴角溢血，魔气明显紊乱。
“你先走。”他低声道，“我拖住他。”
“托个屁！”慕倾月怒吼，“上次你说拖住结果躺三天，这次还想重演？”
她咬破舌尖，强行提神，脑海中闪过模拟修炼空间里的无数场对战。那些怨灵、幻影、极端环境下的极限反应——她突然记起某个细节。
“这些怨灵……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吧？”
系统无声回应。
“那它们怕火吗？怕阳吗？怕雷吗？”她自问自答，“怕！肯定怕！谁家邪祟喜欢阳光普照还带电击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夜渊：“用你的魔雷！缠我剑上！我要来个超级大烧烤！”
夜渊一怔，随即会意，双手结印，魔气化作两条漆黑雷蛇，盘旋而下，缠上残剑。剑身嗡鸣，电光四射。
“九曜焚天斩——给老子烧干净！”她怒吼着冲出，剑光如烈日升腾，所过之处怨灵哀嚎溃散，地面焦黑一片。剑势直逼祭坛核心，眼看就要斩中断仪式连接。
玄阴老祖冷哼，弃了夜渊，转身迎击。黑令牌脱手飞出，迎风化作巨镰，镰刃划过虚空，竟撕开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痕。
两人正面碰撞。
轰！
慕倾月被震飞，脊背狠狠砸进岩壁，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滑落。她滑落在地，残剑插进石缝才没倒下。左肩伤口彻底崩开，血浸透半边衣袍。
夜渊强撑起身，再次扑上，却被一镰扫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胸口贯穿，黑血不断涌出。
“夜渊！”她嘶喊。
那人躺在碎石堆里，魔气微弱闪烁，眼睛却还睁着，死死盯着她方向。
她喉咙发紧，眼前一阵阵发黑。系统忽然震动——
【触发隐藏成就：“逆命仙尊”】
【解锁终极技能：“万象归墟·斩因果”】
【说明：斩断宿命纠缠，破除一切执念根源，代价为使用者未来三日内无法动用任何系统功能】
她盯着那行字，笑了下，“原来等的是这一刻？”
她缓缓站起，残剑握得更紧。剑身上的“不退”二字早已黯淡，但她心里那两个字，比任何时候都亮。
“你说你要复活谁？”她一步步走向祭坛，“为了一个人，毁掉这么多条命？值得吗？”
玄阴老祖喘息着，眼神癫狂：“若我不能复活她，这世间也无需安宁！”
“那你可真是疯得离谱。”她冷笑，“感情用事做到这份上，建议去凡间开情感调节节目，别在这儿祸害修仙界。”
她踏上高台，灵力逆转，周身气流暴乱，天地色变。剑尖指向苍穹，一道虚影在她身后浮现——那是无数任务、战斗、背叛与重生交织而成的意志之影。
“万象归墟——”
剑光起。
“斩因果。”
最后一斩落下，剑意贯穿时空，直击玄阴老祖心脉。黑令牌在刹那间碎裂，残魂哀嚎着消散，老者身躯剧震，整个人被劈入一道凭空出现的虚空裂缝之中，只留下半截破碎的袖袍飘落。
祭坛剧烈晃动，符文逐一熄灭，地面开始塌陷。
慕倾月踉跄后退，单膝跪地，残剑拄地支撑身体。她抬头看去，玄阴老祖瘫坐在残骸中，气息奄奄，修为尽废，眼神空洞。
夜渊仍躺在远处，生死不明。
她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却清晰：“这一局……我们赢了。”
风卷起她的长发，吹散血腥与尘埃。她低头看着颤抖的双手，又望向昏迷的夜渊，缓缓开口：“你说你爱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会不会哭？”
玄阴老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她往前一步，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