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基础条件也太好了吧！”
苏晓晓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跑了一圈，声音带着回响，“这落地窗！这层高！这地板！晚晚，陆总这哪里是闲置物业，这根本是预备好的精品工作室样板间吧！租金真的只是市场最低价？”
林晚也很震撼。
她想象中的初期办公地点，可能是个拥挤的小隔间，或者商住两用的普通公寓。
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充满设计感和可能性的空间。
她走到窗前，看向楼下安静的街道和对面公司大楼的轮廓。
阳光照在她脸上，也照在她指间的银环上，折射出一点微光。
“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林晚喃喃道。
也许在她第一次冒出工作室念头的时候，甚至更早，陆泽就已经在为她留意这样的地方。
“绝对是！”
苏晓晓凑过来，一脸笃定，“以陆总的做事风格，肯定是在你说之前就做过评估和准备了！这叫什么？这叫‘未雨绸缪式宠妻’！行动派霸总的顶级浪漫！”
林晚心里暖流涌动。
她拿出手机，对着空荡但充满希望的空间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打开微信，点开那个备注为“陆老师（投资人版）”的对话框。
她发了照片过去，又打字：【看过了，空间很棒。谢谢投资人。】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就是太空了，感觉需要填满很多想法（和奇葩）。】
陆泽没有立刻回复，可能在开会。
苏晓晓已经开始规划江山：“这里！可以放一个超舒服的接待沙发，旁边摆个书架，放点奇怪的书和摆件，增加神秘感！这里！可以做你的办公区，要一张大桌子，方便你画那些鬼画符般的方案草图！
这里隔一下，可以做个小会议室，或者……呃，心理咨询室？反正咱们业务范围广！这边角落可以给我！我要放我的‘情绪气味分析工作站’！老周嘛……给他个靠墙的角落，一堆服务器，他就能快乐生根！”
林晚笑着听她畅想，也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画面。
她的“清醒梦境事务所”……真的要从一个想法，落地成真了。
两人在空房间里待了很久，直到夕阳西斜，给整个空间镀上一层金红色的暖晖。
林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泽的回复。
陆泽：【空间数据符合初期需求。图纸和具体设计建议已发你邮箱。填充物可根据你的‘想法（和奇葩）’逐步添加。晚上八点，我去接你，带你看一些可能的‘填充物’样本。】
紧接着又一条：【另，关于你下午提到的‘戒指引发围观’现象，属于预期内的社会互动反馈。无须在意。如需技术支持制造反围观屏障，可提供方案。】
林晚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反围观屏障？他是想给她弄个光学迷彩还是力场护盾？
苏晓晓凑过来看，也笑得直不起腰：“陆总真是……时刻不忘他的老本行！不过晚晚，他晚上要带你看什么‘填充物样本’？该不会是……直接拉你去家具城扫货吧？陆总带着黑卡，指着一排沙发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全包起来’？”
“……应该不会那么夸张吧。”林晚嘴角抽了抽，但想起陆泽的风格，又觉得不是完全没可能。
晚上八点，陆泽的车准时停在林晚公司楼下。
他今天似乎也是刚结束工作，穿着稍显休闲的深色衬衫和西裤，没打领带，袖口随意挽着。
看到林晚出来，他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装着草案文件夹的帆布包。
“去看什么样本？”林晚上车后系好安全带，好奇地问。
“一些可能符合你工作室调性的家具和装饰品。”
陆泽启动车子，“有几个合作的设计师工作室和收藏馆，晚上正好有内部展示。”
车子没有开往任何大型家居商场，而是驶向了城市一片安静的老街区，最后停在一个由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区门口。
这里晚上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工作室还亮着灯。
陆泽带着她走进其中一栋亮着暖黄灯光的小楼。
里面空间开阔，陈列着许多看起来就很有设计感、甚至有些古怪的家具和艺术品：造型像融化冰川的玻璃茶几，用废弃电路板拼接而成的装饰画，形似古老符文的金属屏风，还有一张沙发，其轮廓竟然模仿了睡眠中人的背部曲线……
“这里的东西……好奇特。”林晚看得眼花缭乱，但很多设计确实戳中了她的点——那种介于现实与梦境之间的奇妙感。
“这里的创始人是我大学校友，擅长将科技感与超现实元素结合。”陆泽介绍道，“我觉得，可能比常规办公家具更适合你的‘跨界’定位。”
一个扎着小辫、穿着工装裤的年轻男人迎了上来，和陆泽熟稔地打招呼，目光好奇地落在林晚身上。
“陆泽，难得见你带人来。这位是？”
“林晚。”陆泽简单介绍，“我女朋友，也是未来工作室的主人。带她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
“女朋友！”设计师眼睛一亮，热情地和林晚握手，“幸会幸会！陆泽这家伙居然能找到女朋友，还是这么有气质的，真是老天开眼！来来来，随便看，看上什么我给你打折！打骨折！”
林晚被他的热情感染，也放松下来，开始认真浏览。
她很快被一盏灯吸引——灯罩是仿照那种老式雷达屏幕的曲面玻璃，但里面发光的不是雷达线，而是缓缓旋转的、星云般的彩色光影。
“这个好！”林晚指着灯，“放在接待区，很有‘探测未知’的感觉！”
陆泽点头，对设计师说：“记下。”
林晚又看中了一组用不同材质（金属、毛毡、亚克力）拼接而成的储物柜，柜门上的图案像是混乱的代码和生物细胞结构的混合体，古怪又和谐。
“这个可以放资料和……嗯，可能收集来的奇怪小物件。”林晚说。
“记下。”陆泽再次点头。
苏晓晓想象中的“扫货”场景并没有出现。
陆泽并没有大包大揽，他只是陪着林晚看，在她表现出兴趣时，询问她的具体想法和摆放构思，然后才决定是否纳入考虑。
整个过程更像是一场共同规划未来的探索。
最终，林晚选定了几件大件家具和若干装饰品。
设计师拿着平板电脑兴奋地记录着，一边记录一边嘀咕：“你们这工作室定位太有意思了，‘清醒梦境’……这些玩意儿放进去，绝对够味！陆泽，你女朋友很有眼光啊！”
离开艺术区时，已经快十点了。晚风微凉。
“会不会……太超预算了？”林晚坐在车里，有点忐忑地问。那些设计品一看就不便宜，虽然打了折。
“初期投资包含硬件采购。”陆泽目视前方开车，语气平稳，“且这些物品的独特性和话题性，本身可以作为工作室品牌资产的一部分，具有长期价值。性价比在合理区间。”
他总是能给出让人安心的、基于理性分析的理由。
林晚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逝的霓虹，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戒指。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从被同事围观，到看到梦想的空间，再到和陆泽一起挑选未来的家具……充实得有些不真实。
“累了？”陆泽侧头看她一眼。
“嗯，有点。但很开心。”林晚如实回答。
“回去早点休息。”陆泽空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戴着戒指的手上，“明天可以晚点去公司。草案修改和采购清单，可以慢慢来。”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透过戒指传来稳定而令人安心的触感。
车子驶入林晚租住的小区。
陆泽停好车，送她到楼下。
“不上去坐坐？”林晚问，问完又觉得有点太快，脸有点热。
陆泽摇摇头：“今天太晚了，你需要休息。而且，”
他看着她，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根据‘渐进式亲密关系适应模型’，节奏需要控制，以避免短期信息过载。”
林晚：“……” 又来！
但她心里其实是松口气的，也有一丝甜蜜。
他在用他的方式，认真规划着他们的每一步，包括……留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适应。
“好吧，陆老师说得对。”林晚笑道，“那……晚安。”
“晚安。”陆泽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戒指，记得随时保持信号畅通。”
林晚点头，转身上楼。
走到楼道口，她回头，看到陆泽还站在车边，静静地看着她。
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挥挥手，他也抬手示意。
直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楼下的引擎声才缓缓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