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车轮碾过枯黄的草甸时，发出干燥的碎裂声。陈默坐在改装越野车的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队长徽章，银色金属表面映出窗外渐浓的灰雾——这是c级浊瘴的征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杏仁味，刺激得队员们纷纷捂住口鼻。青灵玉在怀里微微发烫，自动展开的防护圈将前排三人笼罩，淡绿色的灵光与沈凝霜的冰雾交织，在车窗上凝成半透明的光膜。
“探测仪有反应了！”李萌萌突然惊呼，怀里的反邪能探测仪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波纹图刺啦作响，“西南方两公里，有强烈的浊瘴波动，等级......接近A级！”她的机械辅助异能让指尖泛起淡金，轻轻点在屏幕边缘，“是暗魂教的浊瘴丹！至少三枚以上同时激活！”
沈凝霜的冰棱在指尖凝结成针，刺破车窗探出的瞬间，就被浊瘴腐蚀出细密的孔洞。她收回手时，黑色皮衣的袖口已经泛出焦黑，冰灵玉佩突然爆发出蓝光，将袖口的腐蚀痕迹冻结：“是影杀堂的伏击。”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后视镜，护卫队的队员们正握紧武器，五个普通区队员虽然紧张，却没有一人后退，“他们想在进入洞府前消耗我们的灵力。”
陈默的纯灵顺着方向盘蔓延，在仪表盘上画出半圈灵纹。越野车的速度突然提升，轮胎碾过暗魂教埋下的绊雷，却在接触到灵光的瞬间哑火——是陆明远提前安装的灵能防御装置，能中和浊瘴引发的爆炸。“李萌萌，让侦查机器人升空。”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扭曲的树林，那些树木的枝干缠着暗紫色的藤蔓，叶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我要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无人机冲破灰雾的刹那，传回的画面让李萌萌倒吸一口凉气。树林深处藏着二十个黑袍人，正围着个青铜鼎投掷晶核，鼎口蒸腾的暗紫色雾气顺着风往车队方向飘，所过之处，草叶瞬间枯萎发黑。更令人心惊的是，鼎旁跪着五个被绑的流民，胸口都插着根浊瘴导管，生命力正被缓慢抽离，注入鼎下的阵法——是暗魂教的血祭阵。
“他们在用活人炼制浊瘴丹！”陈默的消防斧突然出鞘，星陨铁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沈凝霜，带强化系队员左翼包抄，切断他们的退路；李萌萌，用你的机械臂远程破坏青铜鼎；护卫队跟我正面突破，优先救人！”
沈凝霜的冰剑已经出鞘，黑色皮衣在浊瘴中划出残影：“小心鼎下的阵法，那是‘聚邪阵’，能吸收攻击转化为浊瘴。”她的冰灵玉佩飞向前方，在半空炸开成冰网，冻结了飘来的暗紫色雾气，“我的冰系异能能暂时压制，你趁机净化核心！”
越野车撞开最后一道树障时，陈默的纯灵已凝聚成十米光盾。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投掷晶核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发出沙哑的狞笑：“来得正好！这五个祭品不够，正好把你们的纯灵也加进去！”二十道黑影同时扑来，手里的骨刃闪着暗紫色的邪光。
“保护队长！”普通区的队员突然齐声呐喊。五个灰衣身影组成人墙，消防斧上的灵纹爆发出绿光，硬生生挡住第一波冲击。其中个断指的青年（陈默认出是普通区的铁匠）被骨刃划伤肩膀，却咬着牙将纯灵注入斧刃，劈开了黑袍人的头颅，暗紫色的晶核滚落在地，瞬间被灵光净化。
陈默趁机冲向青铜鼎。纯灵顺着斧柄涌入地面，在阵法边缘画出净化纹，那些闪烁的邪符像被烫到般缩回鼎下。他刚要解开流民身上的导管，鼎突然剧烈震动，底部浮出张巨大的邪脸，张开嘴喷出浓黑的浊瘴：“愚蠢的修仙者！你以为这点纯灵能破我的阵法？”
“未必。”沈凝霜的冰剑突然从邪脸左眼刺入，冰蓝色的灵光顺着剑刃蔓延，冻结了半个鼎身，“你的阵法核心在鼎耳，陈默！”
陈默的消防斧带着星陨铁碎片飞射而出，精准地劈中右侧鼎耳。纯灵与冰系异能在裂口处交汇，爆发出刺眼的青白光芒，青铜鼎发出痛苦的哀嚎，暗紫色的雾气如潮水般退去。五个流民虚弱地瘫倒在地，胸口的导管已被灵光净化，其中个白发老者突然抓住陈默的手，枯瘦的掌心藏着半块玉佩——是苏家的纯灵印记。
“是苏长老让我们......”老者的声音断断续续，“让我们带星陨铁的线索......东郊洞府的石门......需要双灵钥......”话未说完就咳出血来，林晚星给的光系灵晶在他怀里亮起来，暂时吊住了他的生机。
李萌萌的机械臂突然拽住陈默的衣角。侦查机器人传回的画面里，三个漏网的黑袍人正往东郊洞府方向逃窜，其中个高个手里握着块黑色晶体，表面的纹路与封印碎片完全吻合——是暗魂教仿造的假碎片，用来误导他们的。
“追吗？”李萌萌的小脸发白，机械臂的关节处渗着油，显然刚才远程攻击消耗了太多能量。
沈凝霜的冰剑指向西方：“不用。”冰蓝色的眼眸里映出远处的山峦，“他们是诱饵，真正的主力在洞府门口等着。”她的指尖抚过冰灵玉佩，“我能感觉到冰狱魔熊的气息，比罐头厂时强了三倍，应该是吸收了血祭阵的邪能。”
陈默将流民交给护卫队的医疗兵（普通区的草药师，林晚星教过她基础光疗），目光落在青铜鼎的残片上。那些碎片上的星图纹路与封印碎片完全契合，拼起来能看到东郊洞府的内部结构——石门后有三条通道，中间那条标注着“灵脉眼”，正是星陨铁的藏身处，但通道两侧布满了暗魂教的邪符。
“看来柳玄对这里很熟悉。”陈默捡起块残片，纯灵注入后，邪符在绿光中扭曲消散，“他故意让我们看到这条通道，就是想引我们走进陷阱。”
“那我们走左右两条。”沈凝霜的冰棱在地上画出通道图，“左通道有冰灵谷的遗迹，我的玉佩能感应到；右通道......”她的目光转向李萌萌，“你的机械辅助异能能探到机关吗？”
李萌萌的机械臂突然展开成扫描仪，对着残片扫了扫，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右通道全是齿轮机关，像是......像是陆师兄说的上古机关术！”她的眼睛亮起来，“但这些机关的核心是灵脉驱动，我的机械辅助异能能让它们暂时失效！”
陈默望着渐沉的暮色，浊瘴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紫。护卫队的队员们正在清理战场，普通区和异能区的队员互相包扎伤口，断指铁匠帮冰系异能者修复冻裂的手套，强化系队员给草药师递水——刚才的战斗让他们打破了隔阂，队长徽章的同心阵光芒比出发时更亮。
“今晚休整，明天一早进洞府。”陈默将纯灵注入营地四周的地面，画出双层净化阵，“李萌萌，让机器人警戒；沈凝霜，麻烦你布层冰障；其他人轮流守夜，我们......”
话未说完，沈凝霜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惊惶，这是陈默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我的寒毒......”她的指尖泛起青黑，嘴唇发紫，“血祭阵的邪能引发了反噬。”
陈默的纯灵立刻涌入她的经脉。青绿色的灵光顺着血管流淌，所过之处，青黑的寒毒像潮水般退去，但丹田处却有团冰蓝色的气团顽固抵抗，碰一碰就发出刺痛——那是沈凝霜体内的上古冰煞，比寒毒更危险。
“不行，我的纯灵压制不住。”陈默额头渗出冷汗，能感觉到那团冰煞在疯狂吸收灵力，“需要更强的纯灵......或者......”
“或者星陨铁。”沈凝霜推开他的手，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玉瓶，倒出枚淡蓝的药丸吞下，脸色稍缓，“我奶奶留下的‘定冰丹’，能暂时稳住。等拿到星陨铁，张教授说能炼出压制冰煞的法器。”她别过头，耳尖泛红，“刚才......谢了。”
营地的篝火在净化阵中跳动，映得队员们的脸忽明忽暗。断指铁匠在给大家讲普通区的趣事，说林晚星用灵晶粉末给流民孩子做发光的糖块；冰系异能者教草药师凝结冰袋，说这样能延长光系灵晶的保质期；李萌萌在调试她的机械臂，齿轮转动声混着远处的虫鸣，像首温暖的夜曲。
陈默坐在篝火旁，青灵玉与封印碎片在掌心共鸣。星图上的灵脉眼光点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里面藏着块巨大的星陨铁，周围环绕着七道灵光——与七块封印碎片的数量正好吻合。他突然想起苏长老的话，“双灵钥”或许就是青灵玉和冰灵玉佩，只有两者合力才能打开石门。
“陈默哥，你看这个。”李萌萌突然递来块黑袍人的骨刃，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我的扫描仪说这是邪魔的文字，翻译过来是‘主上破封倒计时’。”小姑娘的声音发颤，“后面还有串数字，73......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73天。陈默的心头一沉。他想起罐头厂黑袍人的话，“主上3年后破封”，现在看来，或许是3个月？不，73天更符合这紧迫的局势。他握紧骨刃，纯灵注入的瞬间，符文突然燃烧起来，在火中显出半张星图——除了东郊洞府，其他六块碎片的位置赫然在列，其中块就在极寒基地的冰狱魔熊巢穴。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默将燃烧的骨刃扔进篝火，火星溅起，映得队长徽章的同心阵光芒闪烁，“明天找到星陨铁后，我们得尽快去极寒基地。”
沈凝霜的冰剑突然指向东方。那里的夜空泛着淡紫，是东郊洞府的方向：“石门开始有反应了。”她的冰灵玉佩悬浮在空中，与远处的山峦产生共鸣，“它在等我们。”
陈默望着那片淡紫的夜空，突然想起林晚星在基地屋顶挥舞的手臂。光系灵晶的光芒此刻仿佛就在眼前，温暖而坚定。他握紧掌心的青灵玉，能感觉到里面的《青灵诀》在共鸣，丹田处的气旋旋转得更快——突破炼气中期的契机，或许就在这东郊洞府之中。
夜色渐深，护卫队的鼾声此起彼伏。陈默靠在净化阵边缘运转功法，纯灵与营地的同心阵融为一体，形成道坚不可摧的光罩。远处的洞府方向传来隐约的轰鸣，像是石门在缓缓转动，又像是冰狱魔熊在低吼。但他的心很静，因为身边有值得信任的伙伴，有明确的目标，有能劈开一切黑暗的纯灵与冰棱。
黎明前的第一缕微光穿透浊瘴时，陈默睁开了眼。丹田处的气旋已凝聚成液态，《青灵诀》的经文在脑海中清晰无比——他终于突破到了炼气中期。青灵玉的净化范围扩大到十五米，与沈凝霜的冰障完美契合，在营地外形成道青白相间的光墙，正对着东郊洞府的方向，像在无声地宣告：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