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林的风是活的。
它裹着灰黑色的雾团，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灵汐的玄羽暖甲上反复摩挲，连披风下摆沾着的桃花瓣都被染成了深灰色。灵汐抬手拢了拢衣领，指尖触到胸口的玄鸟灵印时，印身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 不是预警的急促，而是类似 “共鸣” 的温烫，仿佛在回应林中某股隐藏的力量。
“小心些，这瘴气不对劲。” 苍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让自己始终走在灵汐外侧。苍梧剑斜挎在他腰间，剑穗上的银白色预警灵光比在天宫时亮了数倍，光粒落在前方的腐叶上，竟瞬间灼出细小的孔洞，“里面混着‘蚀灵瘴’，沾到皮肤会顺着毛孔钻进去，削弱灵力。”
灵汐点头，将玄鸟灵印的赤金光晕悄悄扩大，刚好罩住身边的苍渊。光晕触到他战甲的瞬间，苍渊的身体微微一顿，侧头看向她时，淡金色的瞳孔里映着灵光的暖：“你的灵力本就没完全恢复，不用分我这么多。”
“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灵汐的耳尖悄悄发烫，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披风一角。她想起在玄鸟圣地时，苍渊为了护她，硬生生扛了赤冥一道混沌光箭，肩甲上的划痕至今还在 —— 那道伤，她其实一直记在心里。
“哟，这才分开半天，就开始心疼了？” 赤影踩着魂息灯笼飘在前方，红色裙摆在瘴气中划出一道醒目的弧光。她回头时，魂息灯笼的白色火光照亮了嘴角的笑，“再这么下去，等回了青丘，桃花林都要被你们的‘甜气’熏得开二度了。”
灵汐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慌忙收回灵印的光晕，却被苍渊轻轻按住了手背。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稳稳的：“别收，这样正好。”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灵汐被瘴气吹乱的额发上，伸手替她拂去 —— 指尖蹭过她的眉骨时，灵汐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的细腻触感，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咳咳！” 阿尘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小手紧紧攥着木杖，杖头的银线在空气中乱晃，“姐姐，苍渊哥哥，前面的瘴气里有‘声音’，像好多人在哭……”
这话让几人瞬间收敛了玩笑的心思。灵汐立刻将灵印贴在眉心，赤金色的灵光顺着视线往前延伸，穿透层层瘴气后，她果然看到前方的雾气中，隐约浮动着无数半透明的虚影 —— 是被混沌能量困住的林间精魂，它们的魂体正被瘴气一点点侵蚀，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是蚀灵瘴在吞噬精魂。” 苍渊的脸色沉了下来，苍梧剑瞬间出鞘，银白色的剑气在身前凝成一道光墙，“这些精魂是瘴气林的灵脉根基，要是被彻底吞噬，整个林子的灵脉都会紊乱。”
赤影从怀中掏出三枚魂息镖，镖身泛着淡蓝色的魂火：“我用魂火暂时护住精魂，你们跟紧我。这瘴气会随人的灵力波动变向，千万别走散。”
魂息镖掷出的瞬间，淡蓝色的火焰在瘴气中炸开，像三朵盛开的冰花，将周围的虚影暂时笼罩。被火焰护住的精魂呜咽声渐弱，甚至有几只胆子大的，化作光点落在阿尘的木杖上，像是在寻求庇护。
“它们好像很喜欢阿尘。” 灵汐看着这一幕，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阿尘也露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地托着木杖，生怕惊扰了那些光点：“它们说，前面有‘黑东西’在挖地，把它们的家都毁了。”
几人顺着精魂指引的方向往前走，瘴气越来越浓，脚下的腐叶也变得黏腻起来，每走一步都能听到 “咕叽” 的声响，像是踩在烂泥里。灵汐的玄羽暖甲早已被雾气打湿，披风下摆沾满了深灰色的泥点，可她却没心思在意 —— 玄鸟灵印的震颤越来越明显，印身的赤金色纹路甚至开始自发地闪烁，像是在与某种力量激烈对抗。
“停！” 苍渊突然抬手拦住众人，苍梧剑的剑穗剧烈颤动，“前面有活物，而且不止一只。”
话音刚落，左侧的灌木丛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巨响，三只体型像熊的怪物从雾中冲了出来 —— 它们的皮毛是深灰色的，上面布满了黑色的混沌纹路，双眼是浑浊的暗红色，口中淌着黑色的涎水，正是被蚀灵瘴和混沌能量双重污染的 “瘴气兽”。
“小心！它们的涎水有剧毒！” 赤影的魂息灯笼瞬间挡在身前，白色的魂火形成一道屏障。瘴气兽扑上来时，魂火与它们的皮毛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烟雾从兽身升起，伴随着刺耳的嘶吼。
灵汐立刻将玄鸟灵印举过头顶，赤金色的灵光化作三道光箭，直射瘴气兽的眉心 —— 那里是混沌能量聚集的核心。可光箭刚触到兽身，就被黑色纹路挡住，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普通的净化没用！” 灵汐心中一沉，瘴气兽的防御力远超她的预期。
苍渊已经提着苍梧剑冲了上去，银白色的剑气横扫过瘴气兽的前腿。剑气切开皮毛的瞬间，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便化作无数只细小的混沌虫。“阿尘！能找到它们的弱点吗？” 苍渊一边抵挡瘴气兽的反扑，一边大喊。
阿尘闭上眼睛，木杖杖头的银线疯狂舞动，像在捕捉某种无形的信号。过了片刻，他猛地睁开眼睛，指向最左侧那只瘴气兽的腹部：“姐姐！它肚子下面有块白色的毛！那里没有黑纹，是弱点！”
灵汐立刻调整灵光的方向，将所有力量凝聚成一道光柱，朝着阿尘指的位置射去。光柱穿透瘴气兽的腹部，兽身瞬间僵住，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最终化作一堆灰黑色的腐肉，散在地上。
剩下两只瘴气兽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狂暴，同时朝着灵汐扑来。苍渊眼疾手快，一把将灵汐拉到身后，苍梧剑的剑气化作一道银白屏障，硬生生挡住了瘴气兽的攻击。可剑气与兽身碰撞的冲击力太大，他的手臂微微发麻，肩甲上的旧伤甚至传来一阵隐痛。
“苍渊！” 灵汐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将灵印的灵光注入他的后背。赤金色的灵力顺着苍渊的战甲蔓延，不仅缓解了他的伤势，还让苍梧剑的剑气变得更盛，“我帮你稳住灵力，我们一起对付它们！”
苍渊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暖意，心中一安，手中的剑招也变得更加凌厉。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右侧的瘴气兽扑来，同时将剑气凝聚在剑身，等着它靠近 —— 就在瘴气兽的爪子即将碰到他胸口时，灵汐的灵光突然从侧面袭来，缠住了兽的后腿，苍渊趁机一剑刺中它的腹部弱点。
最后一只瘴气兽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却被赤影的魂息镖击中了后腿。镖身的魂火顺着兽身蔓延，将它困在原地。阿尘也趁机跑上前，木杖杖头的银线缠住兽的脖颈，银线中蕴含的灵脉之力顺着兽身游走，暂时压制了它的狂暴。
“就是现在！” 灵汐将灵印的灵光化作一把光刃，直劈瘴气兽的腹部。光刃落下的瞬间，兽身彻底失去生机，化作腐肉散落。
战斗结束后，几人都松了口气。灵汐走到苍渊身边，看着他肩甲上微微渗血的旧伤，眉头皱了起来：“你的伤还没好，刚才不该这么拼命的。” 她从怀中掏出青禾给的灵草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 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灵汐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苍渊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淡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我没事，有你在，我放心。” 他顿了顿，伸手替她拂去脸颊上沾着的瘴气灰，“倒是你，刚才差点被瘴气兽扑到，以后别这么冲动。”
“我这不是有你保护嘛。” 灵汐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桃花。赤影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故意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别光顾着秀恩爱，前面的挖掘声都快停了，再不去，混沌主使就要跑了。”
阿尘也跟着点头，木杖杖头的银线指向前方：“那些精魂说，‘黑东西’好像在收拾东西，要把挖出来的‘光’带走。”
几人不敢再耽搁，快步朝着挖掘声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混沌能量也越来越浓，灵印的震颤几乎要透过暖甲传到灵汐的皮肤上。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的瘴气突然变得稀薄，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出现在眼前 ——
空地中央挖了一个约莫两米深的方形通道，通道壁上渗出黑色的灵脉汁液，像一道道细小的黑色溪流，顺着壁面往下淌，落在通道底部的黑色石盆中。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混沌信徒正围着通道，手中的铁镐上镶嵌着细小的混沌石，每挖一下，铁镐就会吸收一部分灵脉汁液，石盆中的汁液也随之增多。
而在通道旁边，一个裹着黑色大氅的人影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混沌石，石身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正随着灵脉汁液的注入，一点点变得明亮。
“那就是混沌主使？” 赤影压低声音，指尖的魂息镖已经蓄势待发。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权杖，眼神中满是警惕 —— 那根权杖散发的混沌能量，比赤冥的混沌石还要强数倍。
灵汐轻轻点头，将灵印的灵光调整到最微弱的状态，避免惊动对方。她注意到，那人的大氅下摆处，隐约露出几缕赤金色的纹路 —— 那纹路她再熟悉不过，是玄鸟族守印者特有的 “护脉纹”，只有历代守护混沌之核的玄鸟族人，才会在衣物上绣这种纹路。
“难道他是玄鸟族的人？” 灵汐的心中满是震惊。她从赤云口中听过，玄鸟族的守印者一脉世代单传，赤云是现任守印者，前任守印者赤冥在百年前的灵脉争夺战中失踪，玄鸟族一直以为他早已战死，难道……
就在灵汐思索的间隙，通道中的灵脉汁液突然停止了渗出。混沌主使缓缓转过身，黑色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 ——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还有眉宇间那抹熟悉的玄鸟族轮廓，赫然就是失踪百年的赤冥！
“赤冥长老？” 灵汐忍不住低呼出声，手中的灵印差点掉在地上。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在赤云口中 “为守护玄鸟圣地不惜牺牲” 的前辈，竟会成为混沌主使，亲手破坏灵脉。
赤冥的目光落在灵汐身上时，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混沌石般的漆黑。他的视线扫过灵汐手中的玄鸟灵印，又落在赤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没想到玄鸟族还有后辈活着，还找到了新的玄鸟守护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赤影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握着魂息镖的手紧了紧，“玄鸟族世代守护灵脉，你忘了自己的使命吗？你看看这瘴气林，看看被污染的灵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赤冥冷笑一声，权杖轻轻一敲地面，通道中的灵脉汁液突然化作无数道黑色的光箭，朝着赤影射去。苍渊眼疾手快，一把将赤影拉到身后，苍梧剑的剑气横扫，将光箭全部挡开。光箭落在地上，瞬间化作混沌虫，朝着几人的方向爬来。
“使命？” 赤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当年我为了守护玄鸟圣地，引开妖族大军，却被玄幽君抓住。他把我关在幽冥界的噬魂狱里，每天用混沌能量折磨我，看着我的族人一个个被妖族杀害，而神族却坐视不管 ——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使命’？”
灵汐心中一沉，她没想到赤冥还有这样的过往。赤云从未提过这些，或许是为了维护玄鸟族的尊严，或许是她也不知道真相。
“玄幽君只是在利用你！” 灵汐试图劝说，“混沌能量只会吞噬一切，它不会给你复仇的机会，只会让你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 赤冥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我想要的，早在百年前就被神族和妖族毁了！现在我只有混沌，只有它能给我力量，能让我毁掉这个虚伪的三界！”
他猛地举起权杖，混沌石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通道中的灵脉汁液瞬间沸腾起来，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朝着灵汐抓来。灵汐立刻将玄鸟灵印举过头顶，赤金色的灵光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黑色爪子的攻击。可爪子的力量实在太强，灵光屏障被压得不断变形，灵汐的手臂也开始微微发抖。
“灵汐！我来帮你！” 苍渊立刻将神族灵力注入灵印，银白色的灵力与赤金色的灵光交织，屏障瞬间变得坚固起来。黑色爪子被挡住，却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巨大，朝着几人扑来。
赤影趁机绕到赤冥身后，魂息镖直刺他的后心。可赤冥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开的同时，权杖一挥，一道黑色的光刃朝着赤影射去。阿尘见状，立刻举起木杖，杖头的银线缠住赤影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光刃擦着赤影的裙摆飞过，击中了旁边的枯树，树身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阿尘，谢谢你。” 赤影的心跳得飞快，她刚才差点就被光刃击中。
阿尘摇摇头，木杖杖头的银线紧紧盯着赤冥的混沌石：“姐姐，混沌石的中间有个红色的小点！那是它的核心！只要用灵印的真火和灵脉之心的金光一起攻击，就能毁掉它！”
灵汐心中一喜，她立刻从怀中掏出灵脉之心的玉盒。可就在她打开玉盒的瞬间，混沌石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灵脉之心的金色灵光顺着盒缝往外飘，朝着混沌石的方向飞去！
“不好！它在吸灵脉之心的能量！” 灵汐慌忙合上玉盒，将灵印的灵光罩在玉盒上，暂时阻断了灵光的外泄。可混沌石的吸力实在太强，玉盒的金色灵光开始变得暗淡，灵脉之心的悸动也越来越明显。
赤冥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疯狂：“灵脉之心！没想到你们真的找到了它！只要我吸收了灵脉之心的能量，混沌之核就能彻底觉醒，三界就会变成我的囊中之物！”
他举起权杖，朝着灵汐冲来，混沌石的黑色光芒直射玉盒。苍渊立刻挡在灵汐身前，苍梧剑的剑气与黑色光芒碰撞，发出 “轰隆” 的巨响。两人的力量不相上下，剑气与光芒僵持在半空，空气中的混沌能量与神族灵力相互冲击，形成一道道细小的能量波纹。
“灵汐！快用灵印的真火！” 苍渊的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的灵力在快速消耗，根本撑不了多久，“我帮你牵制他，你趁机攻击混沌石的核心！”
灵汐点头，将玉盒交给阿尘：“阿尘，你帮我拿着灵脉之心，别让它被吸走。” 她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全部注入玄鸟灵印，印身的赤金色纹路瞬间亮起，一道红色的玄鸟真火从印中射出，直刺混沌石的核心。
赤冥察觉到危险，想要躲开，却被苍渊的剑气缠住了手腕。他被迫硬接了玄鸟真火，混沌石的核心被真火击中，发出 “滋滋” 的声响，表面的暗红色纹路开始碎裂。
“不！” 赤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他猛地将权杖插入自己的胸口，混沌能量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混沌能量化作一道黑色的冲击波，朝着几人扩散。灵汐立刻将灵印的灵光罩扩大，护住阿尘和赤影。苍渊也将剑气凝聚成屏障，挡在灵光罩外侧。冲击波击中屏障的瞬间，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灵力瞬间透支。
阿尘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焦急。他突然想起青禾教他的 “灵脉共鸣术”，立刻将木杖贴在玉盒上，将自己的灵脉之力注入灵脉之心。金色的灵光与木杖的银线交织，形成一道金青双色的光柱，朝着赤冥射去。
光柱击中赤冥的瞬间，他体内的混沌能量突然停止了爆发。赤冥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泛着金青双色的光，混沌能量在光芒中一点点被净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悔意：“我…… 我好像做错了……”
灵汐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满是复杂。她走到赤冥身边，将灵印的灵光注入他的体内：“赤冥长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玄鸟族需要你，三界也需要你。”
赤冥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愧疚：“太晚了…… 我已经和混沌石融合，它毁了，我也活不成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赤金色的令牌，递给灵汐，“这是玄鸟族的‘守脉令’，里面藏着玄鸟圣地的秘密…… 玄幽君还没死，他在策划一个更大的阴谋…… 你们一定要阻止他……”
话音未落，赤冥的身体开始渐渐化作黑灰，只有手中的守脉令还保持着原样，落在灵汐的手中。随着他的消散，通道中的灵脉汁液停止了流动，瘴气林的瘴气也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翠绿的植被 —— 那些被吞噬的精魂重新凝聚成形，在林间欢快地飞舞，像是在庆祝重生。
灵汐握紧手中的守脉令，心中满是沉重。赤冥的结局，让她明白混沌势力的可怕不仅在于力量，更在于它能扭曲人心，让原本正义的人变得疯狂。她抬头看向苍渊，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刚才的冲击波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 灵汐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倒是你，又为了护我受伤了。”
苍渊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只要你没事，我受点伤不算什么。” 他的怀抱很温暖，让灵汐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疲惫和沉重。赤影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却没有再调侃他们，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断裂权杖 —— 杖身上的玄鸟纹还在，只是失去了混沌能量的支撑，变得暗淡无光。
阿尘跑过来，木杖杖头的银线缠上灵汐的手腕，又连向苍渊：“姐姐，苍渊哥哥，我们赢了！精魂们说，灵脉已经开始恢复了！”
灵汐看着身边的三人，心中满是温暖。她知道，这场战斗虽然赢了，但玄幽君的阴谋还没有被粉碎，三界的危机也还没有彻底解除。可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只要彼此的羁绊还在，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守护不了的和平。
几人收拾好东西，朝着青丘的方向出发。瘴气林的风已经变得清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灵汐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空地，通道已经被灵脉汁液重新填满，只留下一块黑色的印记，像是在提醒他们，这场战斗的代价。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灵汐的传讯玉突然亮起，是青丘传来的消息，声音带着喜悦：“灵汐大人！青丘的灵脉池恢复到最纯净的状态了！桃花林开得比往年还繁茂，青禾姑娘还说，她研究出了修复武器的方法，赤影姑娘的噬魂冰刃肯定能修好！”
灵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将传讯玉的消息告诉众人，赤影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真的吗？我的冰刃能修好？”
“当然能。” 灵汐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青禾的灵脉术很厉害，肯定能让你的冰刃变得更厉害。”
阿尘也跟着欢呼起来，木杖杖头的银线在空气中欢快地舞动：“太好了！我们可以回青丘吃桃花糕了！青禾姐姐做的桃花糕最好吃了！”
苍渊看着眼前的景象，淡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欣慰。他悄悄握住灵汐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灵汐的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困难，只要身边有这些同伴，有这份羁绊，她就永远不会孤单。
夕阳西下时，几人终于看到了青丘的轮廓。粉色的桃花林在夕阳的映照下，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灵脉池的光芒从林间隙中透出，温暖而明亮。灵族的孩子们在入口处等着他们，看到几人回来，立刻欢快地围了上来，手中还拿着刚摘的桃花。
“灵汐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苍渊哥哥，阿尘弟弟，你们没事吧？”
孩子们的声音充满了童真，让几人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疲惫。青禾也从灵草屋中走出来，看到几人，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修复噬魂冰刃的材料，现在就可以开始。”
赤影迫不及待地跟着青禾去了灵草屋，阿尘被孩子们围起来，讲着这次冒险的故事。灵汐和苍渊坐在灵脉池边的青石上，看着池中央的玄鸟灵印，泛着柔和的赤金光。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归墟海见面吗？” 灵汐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苍渊转过头，眼中满是笑意：“当然记得，你当时还把我的披风弄脏了，说我的披风有松木味。”
“那现在呢？” 灵汐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苍渊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指尖：“现在，我的味道和灵印的光一样，都是暖的。以后，我会一直给你暖。”
灵脉池的水泛起涟漪，玄鸟灵印的光芒突然变得格外明亮，一只巨大的玄鸟虚影从印中飞出，在桃花林上空盘旋鸣叫。虚影的啼鸣声传遍了整个青丘，甚至传到了大荒的各个角落 —— 这是和平的鸣叫，是希望的鸣叫，是三界共生的鸣叫。
灵汐靠在苍渊的肩膀上，看着玄鸟虚影，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这场战斗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同伴，有这份羁绊，他们就一定能守护好三界的和平，让桃花林永远盛开，让灵脉永远清澈。
《山海有灵：玄鸟引途》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