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下惊鸿阁留下的狼爪印渐渐模糊。霍锦手持银簪，小心翼翼地将那沾着泥土的印记刮下，放入锦盒中。
云珠站在一旁，瞧着她谨慎的模样，忍不住问：“小姐，这真是惊鸿阁的记号？他们可是正道门派呢，怎么会半夜出现在府墙外呀？”
霍锦把锦盒锁进妆奁暗格，压低声音说：“正道也有不同的立场。惊鸿阁虽不直接涉足朝堂纷争，却与太子那边的人有些联系。他们出现在这儿，要么是在监视什么，要么……是在示警。”
她更偏向于是后者。昨夜苍狼细作被抓的消息虽未传开，但周翰林在府衙的举动肯定逃不过江湖中的眼线。惊鸿阁留下这狼爪印，或许是在提醒她——影阁的反击即将来临。
“小姐，该用早膳了。”云珠轻声提醒，目光落在廊下那只不起眼的青陶罐上。罐口被木塞封着，里面装着从空间灵泉取来的泉水。
这几日，霍锦总是让她悄悄用这水沏茶、炖汤，却从不说这水的来源，只叮嘱“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霍锦走到陶罐旁，拔开木塞。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比普通泉水多了几分温润甘醇。
自从空间吞噬羊脂玉解锁药园后，灵泉的产量悄然翻倍，原本只能勉强盛满一只木桶的泉眼，如今已形成半亩见方的水潭，汩汩清泉漫过青石，在潭边凝成细小的水珠，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这水……真的这么好？”云珠看着陶罐里清澈的泉水，想起前几日用它炖的冰糖雪梨，不仅甜润异常，连锅底的水垢都少了许多。
“嗯。”霍锦舀出半瓢泉水倒入铜壶，“长期使用，能减少生病。”她没细说灵泉改良体质的奇效——这是空间最大的秘密，连云珠也只能知道表象。
乱世之中，一场风寒可能就会夺人性命。父亲在北疆的军报里提到过，每年冬春交替时，军营里因疫病减员的士兵，甚至比战死的还多。她无法保护所有人，但至少要让身边的人多一分保障。
早膳的粥香在暖阁里弥漫开来。柳老爷子捧着青瓷碗，看着碗里绵密的白粥，忽然咦了一声：“今日的粥似乎格外稠滑，米香也浓郁些。”
柳老夫人沈氏笑着给霍锦盛粥：“是囡囡说要换种米试试，用的是江南新收的香粳米。”她自然不知道，这锅粥的米汤里，掺了云珠悄悄兑入的灵泉水。
霍锦低头喝粥，眼角余光瞥见外祖父捻须的手指顿了顿。柳老爷子常年喝浓茶，脾胃有些虚弱，这几日用灵泉水沏茶后，竟没再犯过泛酸的毛病，夜里看书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外祖父，您看我新练的字。”霍锦将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宣纸推过去，转移话题。纸上是她临摹的《孝经》，字迹娟秀，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
柳老爷子接过宣纸，目光落在字里行间，嘴角笑意渐渐加深：“笔力稳了不少。看来这几日的功夫没白费。”
他放下宣纸，忽然话锋一转，“昨日去书院，见李巡抚的气色好了许多，说是家里的茶换了新方子。”
霍锦握着粥勺的手微微一顿。李嵩有哮喘的旧疾，每逢阴雨天就咳得厉害。前几日她让石默“无意间”透露“用晨露沏茶可润肺”的方子，实则是让陈掌柜悄悄送去了一小罐灵泉水。
“许是江南的春天养人吧。”霍锦故作天真地笑，“外祖父要是喜欢，我让云珠每日多沏些茶给您送去。”
柳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茶水里那若有似无的甘醇，让他想起年轻时在北疆喝到的雪水，却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温润。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茶水的门道，恐怕不只是“新方子”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