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装神弄鬼？飞燕，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过分了。”
透过门缝，谢飞能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缓缓踱步到谢飞燕面前。这个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延伸到嘴角的疤痕，看起来异常狰狞。他身后跟着七八个黑衣壮汉，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谢飞燕。
“我听说你弟弟从老家来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啊。”雷虎点燃一支雪茄，吞云吐雾道，“我们这些老朋友，是不是应该见见面，叙叙旧？”
“我弟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谢飞燕的声音毫不示弱，“雷虎，你最好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
雷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飞燕，你这是什么态度？当年要不是我照拂着你，你以为你能在东莞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年的账我们早就算清了。”谢飞燕冷笑道，“你帮了我，我也为你挡过不少麻烦。现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不要破坏这个平衡。”
“平衡？”雷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应声而碎，“飞燕，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三个月前南海的那笔货，你抢得可是很欢啊！”
谢飞燕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批货本来就是无主的，谁抢到算谁的。”
“无主？”雷虎的笑声更加阴森，“那批货是老六的，老六死了才变成无主的。而老六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谢飞燕的手下们也紧张地摸向腰间，随时准备动手。
“雷虎，你什么意思？”谢飞燕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味道，“你是在指控我杀了老六？”
“我没有指控谁。”雷虎弹了弹雪茄的烟灰，“我只是想说，既然那批货是从你手里过的，那总得分我一杯羹吧？”
“做梦！”谢飞燕断然拒绝，“那批货我早就出手了，现在你来找我要钱，晚了三个月。”
雷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飞燕，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换个说法，你弟弟刚来东莞，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
“你敢！”谢飞燕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杀气腾腾，“雷虎，你要是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哟，这么护短啊？”雷虎似乎很享受看到谢飞燕失控的样子，“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好好谈谈条件。”
房间里的谢飞听得心惊胆战，他终于明白姐姐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人不是在开玩笑，他们是真的会杀人的。
“我的条件很简单。”雷虎慢慢走到谢飞燕面前，“那批货的钱，你得分我三成。另外，你的这几个场子，我要抽两成的水。”
“不可能！”谢飞燕毫不犹豫地拒绝，“雷虎，你的胃口也太大了。”
“胃口大？”雷虎冷笑道，“飞燕，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形势？东哥已经下了话，要重新整合东莞的势力。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能撑多久？”
谢飞燕的脸色微微变化：“东哥要插手东莞的事了？”
“现在才知道？看来你的消息还真是闭塞啊。”雷虎得意地说道，“东哥说了，东莞这块地方太乱了，需要有人统一管理。而我，就是他钦点的那个人。”
“就凭你？”谢飞燕嗤笑道，“雷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个样子，东哥会看上你？”
雷虎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跳梁小丑。”谢飞燕毫不退让，“真以为搬出东哥的名头就能吓住我？有本事你让东哥亲自来跟我说！”
“好，很好！”雷虎咬牙切齿地说道，“飞燕，你既然这么有骨气，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又回过头来：“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弟弟今天晚上要去参加阿强安排的聚会吧？那个地方，我的人也会去的。希望你弟弟运气好一点。”
说完，雷虎带着手下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脚步声远去，谢飞燕才让谢飞出来。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显然刚才的对话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姐姐，那个雷虎…”谢飞刚开口。
“什么都别问。”谢飞燕打断了他的话，“小飞，你今天晚上不能去参加聚会了。”
“为什么？阿强说…”
“阿强说什么都没用！”谢飞燕的声音很急，“雷虎已经盯上你了，你现在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就在这时，阿强匆忙推门而入：“飞姐，雷虎他们走了，但是在楼下留了人。”
“留了多少人？”
“至少五六个，都是生面孔。”阿强的表情很凝重，“看样子是要长期监视我们。”
谢飞燕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显然在思考对策。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下脚步：“阿强，你立刻联系老刘，让他派人去保护小飞今晚要去的那个地方。”
“飞姐，那样会不会打草惊蛇？”阿强有些担心地说道。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谢飞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雷虎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威胁我，说明他背后确实有靠山。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她转向谢飞：“小飞，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单独行动。不管去哪里，都必须有人陪着。”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谢飞有些不满。
“在这个世界里，你就是小孩子！”谢飞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飞，你不了解这些人的残忍。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你呢？你也做过那些残忍的事吗？”谢飞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谢飞燕看着谢飞，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是的。”她最终承认了，“姐姐也做过很多残忍的事。但是那些都是为了生存，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人。”
“包括杀人吗？”谢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谢飞燕沉默了很久，才点了点头：“包括杀人。”
这个答案像一记重锤敲在谢飞的心上。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杀手联系起来。
“那个老六…”谢飞试探性地问道。
“老六确实是我杀的。”谢飞燕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强奸了我手下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才十六岁。我给过他机会，让他自己了断，但是他选择了逃跑。”
“所以你就杀了他？”
“不，我先废了他的四肢，然后把他扔到了海里。”谢飞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让鲨鱼慢慢享用他。”
谢飞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温柔的姐姐，同时也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小飞，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些。”谢飞燕走到他面前，轻抚着他的脸颊，“但是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在这里，仁慈就是软弱，软弱就是死亡。”
“那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谢飞抓住姐姐的手，“我们一家人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