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小飞，我警告你，不要参与太深。虎哥这个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不简单，但是…”
“没有但是！”谢菲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我不管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但是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看到姐姐突然变得这么激动，谢飞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严重。谢飞深深地看着姐姐，从她紧绷的面部表情中读出了更多的信息。姐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谢飞伸手想要握住姐姐的手，但谢菲却下意识地避开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谢飞的心更加沉重。从小到大，姐姐从来没有对他如此防备过。
“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谢菲的声音有些颤抖，“东莞这个地方，水很深。”
“那你呢？”谢飞紧紧盯着姐姐的眼睛，“你又是怎么保护自己的？”
谢菲沉默了很久，久到服务员都过来询问是否点餐。点了几个简单的菜后，谢菲才缓缓开口：“小飞，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回不了头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谢菲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谢飞的心跳加速。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姐姐确实卷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谢飞的语气变得急切，“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还是你欠了什么人的钱？”
谢菲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的只是钱的问题就好了。”
这时，茶餐厅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环顾四周，目光在谢菲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选择了一个能够观察到她们这桌的位置坐下。
谢菲注意到了这两个人，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
“怎么了？”谢飞察觉到姐姐的异常，回头看了一眼。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谢菲勉强笑了笑，但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谢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两个男人。他们看起来很职业，举止间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其中一个正在玩手机，但谢飞注意到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瞥向这边。
“姐，我们换个地方吧。”谢飞提议道。
“不用，就在这里挺好的。”谢菲摇头，“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
这句话让谢飞更加确信，姐姐确实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很严重的麻烦。
“姐，你相信我吗？”谢飞压低声音问道。
“当然相信。”
“那你就告诉我实话。你现在到底在为谁工作？”
谢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一些普通的商务工作。”
“商务工作需要有人跟踪吗？”谢飞直接点破。
谢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才开口：“小飞，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谢飞有些激动，“我知道你在撒谎，我知道你遇到了危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谢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你以为我想要生活在恐惧中吗？”
她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情绪却异常激动：“我也想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也想有个正常的工作，正常的家庭。但是现实不允许。”
“为什么不允许？是谁不允许？”谢飞追问道。
谢菲咬了咬唇，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你记得我之前交往的那个男朋友吗？姓林的那个。”
“记得。”谢飞点头，“你说他是做生意的。”
“他确实是做生意的，但不是正当生意。”谢菲的声音变得更加苦涩，“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等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谢飞的心往下沉。他大概能猜到接下来的故事。
“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知道他们秘密的人。”谢菲继续说道，“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谢菲嘲讽地笑了一声：“报警？你以为他们会怕警察吗？”
这句话让谢飞想起了虎哥昨晚的话。确实，在某些领域，警察的威慑力是有限的。
“所以你现在是被迫为他们做事？”
谢菲点了点头：“没有选择。”
这时，其中一个西装男人站了起来，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在经过他们桌子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目光冷冷地扫过谢菲。
谢菲浑身一颤，低下了头。
谢飞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站起身来，准备跟上那个男人，但被谢菲一把拉住。
“不要！”谢菲紧紧抓住谢飞的手臂，“你疯了吗？”
“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威胁你！”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凭你的能力能和他们对抗吗？”谢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看到姐姐眼中的泪水，谢飞的心如刀绞。他缓缓坐下，但拳头依然紧握着。
“姐，你告诉我，他们让你做什么？”
谢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主要是一些联络工作，帮他们约见一些商人，或者政府官员。”
“就这些？”
谢菲沉默了一下：“有时候也要陪他们出席一些场合。”
从姐姐的表情中，谢飞读出了更多的含义。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
“姐…”
“不要问了，我不想说。”谢菲打断了他的话，“总之，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没有选择。”
“那个林什么的，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死了。”谢菲的声音毫无感情，“半年前，在一次内斗中被人做掉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谢菲苦笑道，“而且，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谢飞终于明白了姐姐的处境。她被困在一个死循环中，无法脱身。
“姐，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东莞？”
“离开？去哪里？”谢菲摇头，“他们的势力很大，不只是在东莞。而且，我也没有钱。”
“我有钱。”谢飞立刻说道。
“你那点钱能干什么？”谢菲看着弟弟，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但很快又被绝望取代，“小飞，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件事不是钱能解决的。”
那个去卫生间的男人回来了，在经过他们桌子的时候，又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次他甚至对谢菲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
但谢飞从那个点头中感受到的不是善意，而是威胁。
“我们走吧。”谢菲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
她看起来很急躁，不断地看表，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姐，你今晚有事？”
“有个应酬。”谢菲简短地回答，然后走向收银台。
谢飞跟上去，坚持要付账。
在付账的过程中，他发现姐姐一直在观察那两个西装男人。
走出茶餐厅后，谢菲明显松了一口气。
“姐，那两个人是…”
“是监视我的。”谢菲直接承认了，“他们要确保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什么叫出格的事情？”
“比如说，告诉某些人一些不该说的秘密。”